六月的风裹挟着巷口老槐树的馥郁甜香,好似一群喧闹的顽童,不由分说地往 “解忧杂货铺” 里直闯。老陈正蹲在柜台后,专注地给那只缺了条前腿的木马刷清漆。这木马的红漆剥落得七零八落,露出里面浅黄的木头纹理,像极了晒裂的玉米饼;缺腿的地方被粗麻绳缠了足足三圈,摇起来便发出 “吱呀 —— 吱呀 ——” 的声响,活脱脱像隔壁王大爷犯了支气管炎时的咳嗽声。
“叮铃 ——” 门口的风铃冷不丁炸响,吓得老陈手一抖,清漆在木马上淌成了一道歪歪扭扭的 “小溪”。他抬头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个身着浅蓝连衣裙的姑娘,怀里像抱着块烫手的红薯般紧紧搂着个帆布包,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这姑娘身形高挑,却缩着肩膀,恰似一棵被狂风刮蔫的向日葵,连看人都只敢偷偷瞟一眼鞋尖,声音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能被风卷走:“阿、阿姨…… 不对,叔叔,您这儿…… 能修、修旧东西不?”
老陈搁下漆刷,指了指旁边那条腿有点晃、垫着捡来泡沫板的小板凳,说道:“姑娘坐,别跟我客气,我这儿啥破玩意儿都能捣鼓两下,上到你家漏水的太阳能,下到孩子断了弦的弹弓,包管给你拾掇得妥妥当当,主打一个‘万物皆可修,修到你满意’ ,妥妥的‘修理界显眼包’。”
姑娘怯生生地坐下,将帆布包搁在腿上,拉链拉得严严实实,仿佛里面藏着一只随时会逃窜的兔子。沉默了好一阵,她才缓缓拉开拉链,掏出个巴掌大的笔记本,封面早已磨损得起了毛边。翻开第一页,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骑在那只缺腿木马上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旁边站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男人,眉眼与姑娘有七分相似,手里还握着半根没吃完的冰棍。
“这是我爸做的木马,” 姑娘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照片里的木马,声音低了些许,眼尾也悄然泛起红晕,“我小时候总骑它,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爬上去摇,能一直摇到我妈喊我吃饭。后来我爸走了,木马就被我妈收在老家阁楼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前阵子我要去清溪村支教,我妈连夜把它找出来,擦了半宿,说‘带着吧,看见它就跟你爸陪着你似的’…… 可昨天搬行李时,我没拿稳,剩下的三条腿也松了,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这可真是‘芭比 Q 了’ ,我都快急死了。”
老陈接过笔记本,指尖触碰到照片,仍能感受到纸页的脆意。他抬眼打量着姑娘,这姑娘看着也就二十三四岁,脸上还留着几分学生气,只是太过拘谨,就连风铃再响一声,她都吓得往板凳里缩了缩。“你要去的清溪村,是不是离这儿三百多里,村口有棵大樟树的那个?” 老陈冷不丁问道。
姑娘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活像受惊的小鹿:“叔叔您怎么知道?我、我没跟别人说过啊!难道您是‘顺风耳’ ,有超能力不成?”“前阵子村头老李去那儿送农资,回来跟我念叨了一路,” 老陈笑着指了指木马,“说村里新来了个支教老师,长得白净,一看就是城里来的大学生,就是太害羞,第一天给孩子们上课,站在讲台上脸憋得通红,连‘同学们好’都没说利索,最后还是班长喊了句‘老师好’,她才蚊子似的应了一声,这要是玩游戏,估计‘社恐 debuff’直接叠满。”
姑娘的脸 “唰” 地一下红到了耳朵根,赶忙低下头,盯着自己帆布鞋上沾着的那点泥,像是从田埂上踩来的。“那、那就是我,” 她的声音愈发小了,“我从小就怕跟人说话,小时候老师让我回答问题,我能站在那儿哭十分钟,主打一个‘社恐本恐’。这次去支教,我妈劝了我半个月,说‘你总得迈出这一步,不能一直当‘含羞草’吧’ 。我一咬牙答应了,结果现在连木马都弄成这样,感觉自己干啥都不行,妥妥的‘菜鸡’一枚 。”
老陈笑了笑,从工具箱里翻出锤子、钉子和新的麻绳,又找来一块与木马颜色相近的木板:“这木马缺的腿,得用新木头补上,不然可撑不住孩子们骑。来,你试试攥着锤子,我教你敲钉子,咱主打一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说不定敲着敲着,你的社恐都能被敲跑。”
姑娘紧张地接过锤子,手止不住地颤抖,第一下就没敲中钉子,差点砸到自己的手。“别慌,” 老陈稳稳地握住她的手腕,慢慢往下送,“就像这样,瞄准了,轻轻敲,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又不是要你去‘单挑’大怪兽 。”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隔壁张婶买菜回来,路过铺子,扯着大嗓门喊道:“老陈!听说你这儿能‘排忧解难’,快帮我瞅瞅,我家那熊孩子,天天抱着手机刷短视频,作业都不做,说什么要当‘网红’ ,这可咋整啊?难道以后要靠‘玩梗’吃饭不成?”
老陈苦笑着摇摇头:“张婶,您先别急。现在的孩子,都被网络迷了眼。要不这样,您把他的手机先收了,带他来我这儿,我跟他唠唠,说不定能让他‘回心转意’ 。”
张婶走后,姑娘小声说道:“我也觉得现在的网络热梗有点太…… 太让人眼花缭乱了。我有时候刷到一些,都不太明白啥意思,感觉自己像个‘outman’ 。”
老陈一边调整着钉子的位置,一边说:“热梗这东西,就像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有些热梗,也能反映出大家的心态。就像你要去支教,紧张害羞很正常,说不定到了那儿,和孩子们打成一片,你就不社恐了,来个‘华丽变身’,成为‘社牛’也不是没可能,到时候你就是‘支教界的传奇’ 。”
姑娘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真的吗?我也希望能像您说的那样。其实我来支教,就是想挑战一下自己,顺便给孩子们带去点知识,虽然我很害怕和人交流,但一想到孩子们的眼神,我又觉得不能退缩,我要‘支棱起来’ 。”
两人正说着,门外走进来一个小男孩,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个破了的玩具车。“陈爷爷,您能帮我修修这个吗?我不小心把它摔坏了,我爸说要是修不好,就不给我买新的奥特曼玩具了,这可是我的‘心头宝’ 。”
老陈接过玩具车,看了看:“小意思,一会儿就能修好。不过你可得答应爷爷,以后要爱惜玩具,别再这么毛手毛脚的,不然奥特曼都要嫌弃你这个‘小迷糊’了。”
小男孩用力地点点头:“我保证!陈爷爷,您可真厉害,就像超级英雄一样,什么都能修好。那这位姐姐是您的助手吗?看着好温柔。”
姑娘被小男孩的话逗乐了,脸又红了红:“我…… 我不是助手,我是来修木马的。”
老陈笑着说:“她呀,是要去山里当老师的大英雄,以后能教好多小朋友知识,比爷爷还厉害。”
小男孩眼睛一亮:“哇,老师好!那您会教我们玩游戏吗?我可喜欢玩游戏了,特别是奥特曼打怪兽,我能一个人打十个怪兽,我可是‘游戏小能手’ 。”
姑娘看着小男孩天真的模样,紧张感渐渐消散:“会的,等我去了,教你们好多好玩的游戏,还有有趣的知识,好不好?”
小男孩兴奋地跳起来:“太好啦!那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争取当班长,像个‘小大人’一样帮老师的忙。”
在老陈的指导下,姑娘渐渐掌握了敲钉子的技巧,一下一下,稳稳当当。木马的腿也慢慢被固定好了。老陈又给木马上了几遍清漆,原本破旧的木马,渐渐有了焕然一新的模样。
“大功告成!” 老陈满意地拍了拍手,“姑娘,这木马修好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看到它,就想想你爸,想想你要去支教的决心,保准能‘一路开挂’ ,顺顺利利。”
姑娘眼眶微微湿润,轻轻抚摸着木马:“谢谢您,叔叔。今天要不是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感觉自己好像没那么害怕了,就像您说的,我要勇敢地迈出这一步,去当孩子们的‘超级英雄’ 。”
临走时,老陈塞给姑娘一个小盒子:“这里面是一些备用的钉子和工具,说不定以后用得上。还有,别太担心,要是在那儿遇到啥烦心事,就回来找我,咱这‘解忧杂货铺’永远为你敞开大门,随时给你的支教之旅‘保驾护航’ 。”
姑娘用力地点点头,抱着木马和盒子,走出了杂货铺。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温暖而坚定的轮廓。她知道,自己即将开启一段全新的旅程,虽然充满未知,但有了这只承载着回忆的木马,还有老陈的鼓励,她不再害怕。或许,在那遥远的清溪村,她真的能像个 “超级英雄” 一样,给孩子们带去知识与温暖,也彻底战胜内心的社恐,完成属于自己的 “逆袭”。 而这只缺腿又被修好的木马,会一直见证着她的成长,成为她人生中一段珍贵的记忆,在岁月里闪闪发光,正如那句热梗所说:“生活或许会有波折,但只要心怀希望,总会迎来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