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临机制胜
当暮色再次漫进汉街写字楼时，曲俊正盯着手机里的未读消息皱眉。屏幕上跳出三条陈军老婆程薇的语音，每条都超过一分钟，夹杂着地铁报站声和压抑的啜泣，跟唱苦情戏似的。他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鼻梁，玻璃幕墙外，楚河彩色光带划过，恍若一场虚幻的梦，看着好看却抓不住。
最近这段时间，陈军总是魂不守舍，跟丢了魂似的。曲俊知道他心情不好，便常常拉着他去应酬。街道口那家夜总会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格外刺眼，陈军总爱窝在卡座角落，盯着旋转的水晶灯发呆，任穿着露背装的公关小姐往他手里塞香槟，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在清茶厅和大酒店谈生意时，姓章的中年老总的助理潘晓雯总会不经意间靠近陈军，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小苍兰香水味，混着清茶的苦涩，在密闭的包间里弥漫，跟撒了迷魂药似的。
曲俊记得第一次见到潘晓雯的场景。那是在一场商务酒会上，二十五岁的她穿着修身的黑色连衣裙，踩着十厘米的红底高跟鞋，身姿曼妙得像根柳条。她端着香槟过来敬酒时，眼波流转，轻声说：“陈副总，久仰大名。” 陈军当时愣了一下，耳尖微微泛红，这个细微的变化没能逃过曲俊的眼睛。从那之后，潘晓雯就像是突然闯进他们生活的不速之客，频繁出现在各种商务场合，与陈军的互动也越来越暧昧，看得人心里发毛。
此刻，办公室门突然被撞开，程薇踩着七厘米的细高跟冲了进来，香奈儿套装的裙摆随着剧烈的动作翻飞，跟只发怒的孔雀似的。她的眼线有些晕染，显然是哭过，眼眶通红，声音带着质问的颤抖：“曲俊，你老实说，陈军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曲俊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嫂子，你别瞎想。工作上难免要应酬些男男女女，总不能只和男人打交道，不跟女人说话吧？”
程薇一把推开递来的水杯，水洒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应酬？我都跟踪他好几次了！上周三在锦江大酒店，他和那个姓潘的女人在包间里单独待了两个小时！还有前天晚上，他说加班，结果我在街道口的夜总会里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和委屈，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曲俊心里 “咯噔” 一下，这些场景他都在场，却没想到会被程薇撞见。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说：“嫂子，真的只是工作需要，你别往心里去，瞎琢磨啥。”
程薇冷笑一声：“工作需要？他现在连家都不回，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不是外面有人了是什么？曲俊，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嫂子，就告诉我实话！”
曲俊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住了：“嫂子，陈军最近压力确实大，公司业务上有很多难题。他和潘晓雯也就是工作上的往来，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但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跟纸糊的似的。
…… 陈军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玄关处，程薇的高跟鞋歪歪扭扭地扔在地上，客厅的灯亮得刺眼，跟探照灯似的。他刚换好拖鞋，就听到卧室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噼里啪啦的。推开门，只见程薇站在满地狼藉中，手里还攥着他的衬衫，脸上满是愤怒和失望。
“陈军，你还知道回来？” 程薇将衬衫狠狠砸在他身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的好事？那个姓潘的女人，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陈军只觉得头疼欲裂，揉着太阳穴说：“别闹了，我很累，想歇歇。”
“别闹？” 程薇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冲上来揪住他的衣领，“你对得起我吗？我们结婚五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肤，陈军吃痛地皱起眉头，火也上来了。
两人拉扯间，程薇突然朝着陈军的裤裆狠狠打去，陈军顿时疼得弯下腰，一股怒火腾地窜上心头。他猛地推开程薇，失去平衡的程薇踉跄着摔倒在地，头重重撞在床头柜上。陈军看着她额角渗出的血，瞬间清醒过来，伸手想去扶，却被程薇一巴掌打开：“滚！我们离婚！”
第二天，当潘晓雯出现在公司时，整个办公室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掉根针都能听见。她穿着宽松的孕妇装，小腹微微隆起，眼神中带着一丝忐忑和期待。她径直走到陈军的办公室，敲了敲门，不等回应就推门进去。“陈军，我怀孕了。” 潘晓雯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狭小的办公室里炸开，震得人耳朵疼。
陈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脑海中一片混乱，跟浆糊似的。他盯着潘晓雯的肚子，下意识地摇头：“不可能，我……”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撞开，程薇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跟阵旋风似的。
“好啊陈军，你居然搞的让别的女人怀孕了！” 程薇尖叫着扑向潘晓雯，两人扭打在一起。办公桌上的文件、水杯纷纷掉落，摔得粉碎。公司的员工们围在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劝架，不知怎么办只能保持沉默，跟看戏似的。
这场闹剧持续了很久，直到保安赶来将两人分开。陈军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满地狼藉，心里五味杂陈。他仔细回想和潘晓雯在一起的场景，每次都是匆匆了事，自己身心俱疲，精力根本不够，怎么可能让她怀孕？就算真的怀孕了，孩子也不一定是自己的，谁知道她跟多少人不清不楚。
晚上回到家，程薇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放在门口。她红着眼睛，语气冰冷：“明天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只留下陈军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被无尽的痛苦和迷茫包围，跟丢了魂似的。
而在公司里，关于陈军的流言蜚语已经传开，跟长了翅膀似的。员工们私下里窃窃私语，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异样，跟看怪物似的。曲俊看着昔日潇洒俊雅的好兄弟如今陷入这样的困境，心中满是无奈和担忧，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帮他走出这场情感的漩涡，只能急得团团转。
…………
陈军盯着程薇离去时重重摔上的房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钻心。楼道里传来行李箱滚轮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一下下碾过他发颤的神经，跟凌迟似的。茶几上程薇摔碎的相框里，他们五年前在巴厘岛拍的婚纱照还在泛着微光，海浪卷着细沙漫过脚踝，彼时的笑容比此刻落地窗外的月光还要明亮，晃得人眼晕。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曲俊发来的消息：“老地方见。” 陈军扯松领带，随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电梯下行时，镜面映出他鼻梁上未愈的抓痕，结的痂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暗红，像极了潘晓雯今天脖颈处若隐若现的草莓印 —— 那抹痕迹在她宽松的孕妇装领口若有似无地晃荡，刺痛着他的眼睛，跟根刺似的。
深夜的江滩酒吧，啤酒的琥珀色液体在杯底打着旋，跟跳华尔兹似的。曲俊将平板电脑推过来，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刺得陈军太阳穴突突直跳，跟有虫子在里面爬似的。“潘晓雯三个月前突然有了大额进账，汇款方是章总的私人账户，” 曲俊转动着酒杯，冰块碰撞声清脆如裂帛，“还记得上次酒会上，章总看她的眼神吗？跟饿狼瞅着肉似的。”
陈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晚潘晓雯俯身倒酒时，章总的视线在她锁骨处停留了整整三秒。当时他以为是自己多心，此刻回想起来，章总那句 “小潘酒量不错” 的语调里，藏着黏腻的暧昧，听得人起鸡皮疙瘩。“可她为什么要栽赃给我？” 陈军的指甲在杯壁刮出刺耳的声响，啤酒溅出来，在吧台上洇出深色的痕迹，跟块污渍似的。
曲俊还没来得及回答，酒吧的玻璃门突然被撞开。程薇裹着驼色大衣冲进来，发丝凌乱地散在肩头，手里举着手机，屏幕冷光映得她脸色青白，跟见了鬼似的。“陈军，你看看这个！” 她将手机狠狠砸在吧台上，一段监控录像在循环播放 —— 三天前凌晨，潘晓雯从章总的奔驰后座钻出来，高跟鞋踩在酒店台阶上的瞬间，小腹平坦如昔，哪有半点怀孕的样子。
陈军感觉血液直冲头顶，耳畔嗡嗡作响，跟有蜜蜂在里面筑巢似的。录像里潘晓雯仰头笑着接过章总递来的貂绒披肩，那抹风情万种的神态，与今天在公司里怯生生抚摸肚子的模样判若两人，演技真好，不去当演员可惜了。“我找了私家侦探，” 程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倔强地昂着头，“她说怀孕那天，其实是去医院做了丰臀手术，真是会折腾。”
酒吧里突然响起刺耳的玻璃碎裂声。陈军攥着的啤酒杯应声而碎，锋利的玻璃片划破手掌，鲜血滴落在转账记录的屏幕上，晕开一片猩红，跟幅抽象画似的。他想起潘晓雯昨天凑近他耳边说 “孩子需要爸爸” 时，身上混杂着的小苍兰香水与陌生雪茄的味道 —— 那分明是章总常抽的古巴雪茄气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走，去找她，问个清楚！” 曲俊扯下领带缠住陈军流血的手，目光冷得像淬了冰。三人赶到潘晓雯租住的公寓时，楼道里弥漫着刺鼻的油漆味，呛得人难受。房东正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破口大骂：“这个月第三次换锁！昨天还说要长租！真是个骗子！” 陈军冲进卧室，梳妆台上的验孕棒包装袋还没来得及扔，生产日期赫然是上个月 —— 可他最后一次见潘晓雯，是在三周前，这时间对不上啊。
程薇突然蹲下身，从床底拖出个行李箱。拉开拉链的瞬间，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几本伪造的医院诊断书，每张 B 超单上的孕妇姓名都不一样，而主治医生签名栏，赫然印着 “章某某” 的私人印章，真是胆大包天。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公司前台颤抖的声音：“陈副总，章总带着律师来了，说要告您诽谤……” 陈军看着窗外突然亮起的警灯，终于明白潘晓雯肚子里那个不存在的孩子，不过是章总为吞并他们公司设下的局 ——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楼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皮鞋踏在瓷砖上的声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跟催命符似的。陈军将程薇护在身后，余光瞥见曲俊已经悄悄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大概是在联系警方和公司的法务团队，还算冷静。
“陈副总，好大的架子！” 章总带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律师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保镖，跟黑社会似的。他的鳄鱼皮鞋尖碾过地上散落的伪造诊断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诽谤同行、私生活混乱，新世纪文化传媒就是这样教员工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陈军的手掌还在隐隐作痛，领带胡乱缠裹的伤口处渗出丝丝血迹，但他的眼神却冷得像腊月的冰：“章总，带着伪造的证据和打手上门，这就是您吞并竞争对手的惯用手段？” 说着，他弯腰捡起一张 B 超单，“需要我把这些证据送到经侦大队，顺便查查您私人账户里那几笔来历不明的汇款？让大家都瞧瞧您的真面目。”
章总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跟锅底似的。身后的律师咳嗽两声，上前一步展开文件夹：“陈先生，我们掌握了您与潘晓雯不正当关系的‘铁证’，现在给您两个选择 —— 要么让出公司授权，要么等着身败名裂，自己选吧。” 程薇突然从陈军身后站出来，她的睫毛还沾着未干的泪珠，眼神却锋利如刀：“身败名裂？” 她举起手机，监控录像的画面再次亮起，“看看清楚，这是潘晓雯从你车上下来的视频，还有她做丰臀手术的医院记录。到底是谁在设局，章总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