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六出奇计
深夜的公司，技术团队正在抢救被搅得稀巴烂的数据。陈军盯着屏幕上那些客户资料，像泡发的腐竹一样慢慢舒展成形，手机突然抖了一下，是潘晓雯的短信。
“我在派出所录完口供了，医生说要躺半年。” 末尾跟个怯生生的小猫表情包，“对不起，还有 —— 谢谢。”
他咂摸片刻，回了句：“好好养着，等你好了，公司公关部的门，随时为你敞开。”
陈军杵在写字楼顶楼，脑壳里像煨了锅藕汤，咕嘟咕嘟翻着杂念。某一刻，意识像断线的风筝往梦境里飘，直到天边滚出个红彤彤的日头。老子这疯劲，怕是梵高见了都要咋舌 —— 在那些燃得冒火的日子里手舞足蹈，从来没想过要跳出这美丽又操蛋的圈圈……
人就是贱，攥在手里的怕飞了，没到手的又眼馋，所以才挖空心思算计。可夜的尽头在哪儿？难不成要摸到头发都白了才晓得？退一步真能海阔天空？未必老天爷瞎了眼，没瞧见老子这点真心？非要让我这辈子像汉阳门的流浪汉，揣着满肚子思绪瞎逛？
哎，夜的尽头说不定有扇门，一推就能摸到梦的边边，等日头爬上来，就能瞅见往后的好日子。这么一想，又浑身是劲了。透过这人间的雾霾，对岸的好光景看得真真的，哪里是虚的？简直是九天之上才有的好地方。
远处，章氏集团的大楼亮得跟白昼似的，新世纪的办公室里，伙计们正连夜捣鼓新闻发布会。曲俊抱着文件颠儿过来，领带歪得像被狗扯过，嘴里还叼着半块披萨，油星子溅得衬衫上像泼了盘热干面：“法务说章总被拦在境内了，调查组摸到他在开曼群岛藏了七个荷包。”
……
程薇端着两杯清茶溜进陈军办公室，热气腾腾的，把她镜片糊得像起了雾的长江大桥：“光谷园区的合作方打电话来，说看了我们的澄清视频，愿意接着搞。” 她把茶递过去，指尖一碰，陈军浑身一激灵，像是摸到了久违的暖气片。
朝阳跟刚出屉的面窝似的，把金晃晃的油光泼在写字楼玻璃上。陈军按了下遥控器，巨幅 LED 屏上，章总受贿的嘴脸清清楚楚。楼下渐渐闹腾起来，送报的蹬着自行车飞过去，最新的财经报纸头条写着：《商业恶性竞争案告破，新世纪文化传媒逆风翻盘》。
满城的嘈杂里，新世纪文化传媒的 LOGO 在太阳底下闪得刺眼。陈军心里有数，这没硝烟的仗还远没打完，但只要身边有靠得住的伙计，再大的浪头，老子也能当成助推器。
朝阳给新世纪 LOGO 镀的金边还没凉透，陈军的手机又震了。是搞市场调研的小王发来的，附带几张偷拍的照片 —— 章氏旗下的 “彩虹传媒” 正偷偷勾搭新世纪的几个大客户，会议室桌上，赫然摆着之前数据被毁时丢的部分策划案。
“曲俊，程薇，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陈军攥着手机，指节捏得发白。五分钟后，两人一阵风似的冲进来，曲俊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啃完的披萨，“刚收到信儿，彩虹传媒用比市场价低四成的价钱抢我们客户。”
程薇打开笔记本，调出最新的财务报表，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降价空间没多少，这么搞下去，不光客户保不住，还得被拖进价格战的泥坑。” 她把屏幕一转，“但要是能拿下正在招标的‘江城文旅宣传项目’，就能翻身。”
陈军摸着下巴琢磨，这项目是市政府重点打造的文旅 IP，一旦到手，不光能赚得盆满钵满，公司名声也能大涨。可他心里门儿清，章氏集团绝不会轻易放过这块肥肉。“好是好，可章氏那帮人，能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三天后的招标会上，彩虹传媒的代表竟是章总的得力干将李强。这厮西装笔挺，嘴角挂着欠揍的笑，把标书甩给评审团。陈军翻开新世纪的标书，差点没气背过去 —— 原本精心准备的 3D 文旅宣传片方案，居然被换成了份粗制滥造的 PPT，比归元寺门口算命先生的卦象还潦草。
“陈副总，看来贵公司这次没下功夫啊。” 李强那语气酸得能腌糖醋蒜，在会议室里来回飘。陈军扫了眼台下交头接耳的评委，余光瞥见角落里，林小柔正紧张地绞着手指，跟手里攥着根烧红的铁丝似的。
中场休息时，林小柔噌地跑到陈军面前，眼眶红得像兔子：“对不起陈副总，是我…… 昨天加班时，有人发匿名邮件给我，附了我家人的照片，逼我换掉标书。” 她掏出手机，聊天记录里明晃晃写着：“敢往外说，你家人就别想好过。”
曲俊气得一拳砸在墙上，墙灰掉了一层：“肯定是彩虹传媒那帮孙子干的！” 程薇倒还算冷静，调出监控录像，发现凌晨时分，一个戴鸭舌帽的人影溜进了公司。脸看不清，但走路那瘸腿的样儿，跟李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还有时间。” 陈军深吸一口气，“曲俊，联系技术部，用备用方案重搞宣传片；程薇，你去搜罗李强的黑料；我去找招标方，申请晚点交标书。”
等天黑透了，新世纪的办公室依旧亮得跟白昼似的。陈军盯着电脑屏幕上慢慢成型的宣传片，耳边是键盘敲得噼里啪啦，还有饮水机嗡嗡作响。突然，办公室门被撞开，浑身湿透的潘晓雯闯进来，怀里抱着个黑硬盘，跟揣着块烫手的山芋似的。
“我在章总以前的办公室摸到这个。” 她把硬盘递过来，“里面有彩虹传媒给招标评委塞钱的录音。” 原来，潘晓雯出院后，一直没闲着，暗中盯着章氏的动静。今天下午，她豁出去潜入人去楼空的章氏总部，在保险柜夹层里摸出了这个关键物证。
招标会重开那天，陈军带着潘晓雯一起进了会议室。行贿录音一放，李强的脸瞬间白得像张宣纸。而新世纪的 3D 文旅宣传片，凭着新奇的技术和独特的点子，把在场的人都看呆了。
最后，新世纪成功拿下项目。庆功宴上，香槟泡泡在灯光下往上蹿，陈军端着杯子走向程薇：“这次多亏了你。” 他眼神温柔又坚定，“经了这么多事，我才明白，最金贵的不是事业成功，而是身边有你。”
程薇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刚要开口，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 潘晓雯在回家路上被车撞了，正在抢救。陈军和程薇对视一眼，扔下酒杯就往医院赶。
手术室外，陈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他想起潘晓雯递硬盘时那坚定的眼神，想起她为了补过做的一切。“她肯定没事。” 程薇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
凌晨三点，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摘了口罩：“手术挺成功，但病人身子太虚，得养好久。” 陈军走进病房，看着昏迷的潘晓雯，在床边坐下。窗外，城里的霓虹灯依旧闪闪烁烁，新的麻烦说不定还在等着，但他不怕了。因为他心里清楚，不管商场上浪多大，只要心里揣着正义，身边有值得护着的人，就一定能劈波斩浪，到达对岸。
新世纪文化传媒中标 “江城文旅宣传项目” 的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危机就像躲在暗处的毒蛇，悄悄露出了尖牙。
深夜，陈军独自在办公室审项目初步方案，窗外的城市睡得正香，只有零星的车灯在马路上划出道道流光。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办公室的玻璃幕墙，陈军警觉地抬头，却只看到走廊里忽明忽暗的应急灯在晃悠。他快步走到门口查看，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通风管道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跟耗子磨牙似的。
第二天一早，陈军把曲俊和程薇叫过来开会。“昨晚有人溜进公司，虽说没丢东西，但这事儿不对劲。” 陈军敲了敲桌子，眼神严肃。曲俊皱着眉：“会不会是彩虹传媒输得不服气，又来瞎折腾？” 程薇打开电脑，调出近期的网络安全日志：“网络防火墙凌晨三点报警了，有人想闯我们的项目数据库，被拦住了。”
正说着，负责项目执行的小李慌慌张张跑进来，脸白得像张纸：“陈副总，糟了！我们给文旅局的部分创意方案，居然出现在竞争对手的宣传资料里！” 陈军接过小李递来的资料，跟自己手里的方案一对比，那创意框架和设计思路几乎一模一样，像一锤子砸在他心上。
“赶紧把消息捂住，启动内部调查。” 陈军明白肯定有内鬼作祟，“程薇，你联系技术部，彻查所有碰过方案的电脑；曲俊，去查查最近跟我们打交道的人，有没有啥反常举动。”
接下来的几天，公司里人心惶惶。陈军发现，不光项目方案泄了密，公司的客户资料也开始丢。更邪门的是，每次调查快有眉目时，线索就莫名其妙断了，跟被谁掐住了脖子似的。
这天傍晚，陈军在公司楼下的馆子约了个线人。线人是彩虹传媒的前员工，他神色紧张地说：“陈副总，这事不简单。有人在背后捣鼓一切，而且这人特了解你们公司的运作。我还听说，他们在策划更大的阴谋，想把新世纪彻底搞垮。”
就在陈军准备追问详情时，馆子的玻璃 “砰” 的一声炸了，一颗子弹擦着他耳朵飞过去。线人吓得脸都绿了，拔腿就跑。陈军赶紧蹲下找掩护。混乱中，他瞥见一个戴黑鸭舌帽、身材魁梧的男人钻进辆黑色轿车，溜之大吉。
回到公司，陈军把在楼下馆子差点被一枪崩了的事告诉了曲俊和程薇。曲俊气得一拍桌子：“太嚣张了！必须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程薇却若有所思地说：“对方这么急着灭口，说明线人知道的事很关键。我们得从彩虹传媒下手，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线索。”
查了一阵，他们发现彩虹传媒最近跟一家叫 “天耀集团” 的走得很近。天耀集团在业内没啥名气，但钱多，背景也神秘。更可疑的是，天耀集团的法人代表叫周正，是个中年人，这人在新世纪刚成立时，还在这儿待过一阵子。
“这个周正，当年突然辞职，说去外地发展，没想到现在成了我们的对头。” 曲俊翻着资料，语气不屑。陈军却觉得没这么简单：“他对公司情况门儿清，这次泄密，说不定就跟他有关。”
为了摸清天耀集团的底细，陈军决定亲自会会周正。他托关系弄到一场商业酒会的邀请函。酒会上，衣香鬓影，全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陈军在人群里一眼就瞅见了周正，他穿身笔挺的西装，正跟几个商界人士谈笑风生。
陈军端着酒杯，不动声色地凑过去。“周总，别来无恙啊。” 陈军笑着打招呼。周正看到陈军，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就恢复常态：“陈副总，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
两人瞎聊了几句，陈军直奔主题：“周总，最近我们公司出了些不痛快的事，不知道你听说没？” 周正耸耸肩：“我不太明白你说啥。商场如战场，竞争很正常。”
“是吗？” 陈军眼神锐利，“那周总对我们公司的方案跑到竞争对手那儿，有啥看法？” 周正脸色微变，很快镇定下来：“陈副总这是怀疑我？我离开新世纪好久了，跟你们公司的事没啥关系。”
就在这时，程薇突然走到陈军身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刚得到消息，天耀集团正在跟文旅局的一位负责人接触。” 陈军心里一紧，知道周正恐怕在憋更狠的招。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瞬间明白了个大概。
从酒会回来，陈军和曲俊、程薇连夜开会。“我们得赶紧行动，不能让周正得逞。” 陈军说，“程薇，你接着查天耀集团和文旅局的关系；曲俊，联系我们在文旅局的朋友，看看能不能提前知道他们的招标计划。”
紧张的调查中，陈军和程薇的感情也在悄悄升温。每次加班到深夜，程薇总会给陈军泡杯清茶；陈军也会在程薇累的时候，默默给她披件外套。两人之间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透着默契。
然而，潘晓雯的苏醒打破了这份平静。陈军和程薇赶到医院时，潘晓雯已经醒了。她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很快就笑了：“看到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陈军坐在潘晓雯床边，愧疚地说：“晓雯，这次多亏了你。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庆祝。” 潘晓雯摇摇头：“陈军，我想通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也该开始新生活了。”
就在陈军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更大的危机来了。文旅局突然宣布，“江城文旅宣传项目” 要重新招标，理由是之前的招标流程有漏洞。陈军心里清楚，这肯定是周正搞的鬼。
他立马召集公司高层开会，商量对策。“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陈军说，“这次招标，我们得拿出更有创意、更有竞争力的方案。同时，程薇，你接着查周正和文旅局的关系，一定要找到他们违规的证据。”
接下来的日子，新世纪文化传媒的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为新的招标做准备。陈军更是亲自参与方案设计，他跑遍了江城的大街小巷找灵感。程薇也没闲着，她通过各种渠道，终于找到了周正贿赂文旅局负责人的证据。
招标当天，陈军带着精心准备的方案和证据走进会议室。周正看到陈军手里的证据，脸瞬间白得像张纸。而新世纪的方案，凭着独特的创意和深厚的文化内涵，再次让全场惊艳。
最终，新世纪文化传媒成功中标。这次，没了竞争对手捣乱，项目顺利推进。项目完成的庆功宴上，陈军当着所有人的面，向程薇求婚。程薇含泪答应，现场掌声雷动。
但商场上的风浪从来没停过。就在新世纪文化传媒蒸蒸日上时，新的竞争对手又冒了出来。但这次，陈军不怕了。他知道，只要有程薇和公司的伙伴们在身边，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他们都能一起扛过去，迎接新的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