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将计就计
海口码头的腥咸海风裹着铁锈味的血腥,像块浸了血的抹布往人脸上糊。司马杰带的三十号人跟贴地的影子似的摸向集装箱群,月光把砍刀铁棍的冷光揉碎在地上,活像撒了一地碎玻璃。忽然集装箱后炸出串狞笑,比夜猫子叫春还难听:“司马杰,你当这点虾兵蟹将就能报仇?”
说话的是 “天鹰帮” 二当家张豹,这货笑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狗。他身后钻出百十来号人,手里的自制火药枪黑洞洞的,跟一群饿狼瞪着眼。崔新月被反绑着跪在中间,嘴角青一块紫一块,眼神倒犟得像块烧红的铁,直勾勾盯着司马杰:“快跑!这是他们下的套!” 司马杰攥着霰弹枪的手暴起青筋,指头刚要扣扳机,就听见警笛跟疯狗似的嚎起来。远处的警灯把夜幕撕出红一道蓝一道的口子,张豹笑得更欢了:“司马杰,你当就你会算?跟警察拜把子的滋味,比搂娘们还爽吧?”
乱糟糟里,司马杰被手下架着塞进面包车。后视镜里,崔新月被拖进警车的影子越来越小,他一拳砸在车窗上,玻璃 “咔嚓” 裂成蜘蛛网:“张豹,老子要你挫骨扬灰!”
另一边,周薪的夜总会包厢里烟雾浓得能当棉被盖。他把玩着翡翠扳指,那绿光活像坟头的鬼火。手下肖山哈着腰汇报:“薪哥,司马杰栽了,现在警察满城抓他。‘天鹰帮’张豹想跟我们搭伙,说愿让三家场子。”
“搭伙?” 周薪冷笑一声,扳指在茶几上划得刺耳,跟猫抓玻璃似的,“告诉张豹,带着他的‘天鹰帮’滚出海口。老子要的,是他们整块地盘。” 眼里的狠劲能刮下三层皮,“顺便查查,警察这次怎么跟赶饭局似的来得这么快。”
金夫蹲在警局外的巷子里,相机镜头戳着警车。等崔新月被拖下来,他手指突然打摆子 —— 这姑娘脖子上的胎记,活像他当年调查贪腐案时漏掉的关键证据,简直是老天爷在抽他耳光。三年前上海某国企改制那档子黑事里,就有个带这胎记的姑娘凭空消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难道崔新月就是……” 金夫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赶紧把照片发给陈军。刚发完,后颈就被只手按住,回头对上张豹那张阴沟里捞出来似的脸:“金记者,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拍么嘶?”
第二天清早,武昌汉街写字楼下的餐馆里,陈军盯着手机照片脸白得像张纸。“曲俊,金夫联系不上了。但他发的这线索,怕是能掀出个大窟窿。崔新月八成是当年上海那案子的关键人,‘天鹰帮’背后,指不定站着多大的官爷。”
曲俊的茶杯 “咚” 地砸在桌上,茶水溅得像下雨:“看能不能叫徐劲松和周福海来武昌。海口这场戏,怕是从一开始就冲着我们来的。” 他起身时带翻了椅子,眼里的警惕比寒冬的冰棱还尖,“还有,派人去护着金夫的家人,我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这时候的海口,司马杰躲在废弃工厂里,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跟没关紧的水龙头似的。崔新月的电话突然打进来,声音哭得跟漏风的风箱似的:“阿杰,他们说只要你自首,就放我一条活路……”
“闭嘴!” 司马杰吼断她,“跟老子说,他们问没问你上海的事?” 电话那头突然没声了,半天冒出张豹的破锣嗓子:“够机灵啊司马杰。赶紧把崔新月知道的秘密吐出来,老子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司马杰挂了电话,把手机卡掰成两半,跟掰断张豹的脖子似的。他瞅着墙角的汽油桶,嘴角扯出抹疯笑:“想让老子死?那就黄泉路上搭个伴!”
夜幕又像块黑布罩下来,“天鹰帮” 那栋写字楼亮得跟烧着似的。张豹举着酒杯,跟几个穿西装的碰得叮当响:“这次多亏几位领导帮忙,等干翻周薪,海口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他身后的电视里正播司马杰自首的新闻,画面里那小子对着镜头笑的样子,跟藏了把刀似的。
突然窗外 “轰隆” 一声炸响,火光冲天而起,把夜空烧得跟块红布。司马杰开着装满汽油的卡车撞进大楼,最后的吼声混着爆炸声在天上飘:“老子拉你们一起下地狱!”
“天鹰帮” 那栋楼在爆炸声里烧得跟个大灯笼似的。烟还没散,警车救护车的叫唤就刺破夜空。张豹被烟呛得鼻涕眼泪直流,浑身是血从废墟里爬出来,看见逼近的警察,眼里倒闪着鬼主意 —— 他知道,得赶紧找背后的保护伞救命。
同一时候,周薪站在自家夜总会顶楼,望着远处的火光,嘴角撇出抹冷笑。他把雪茄摁在雕花烟灰缸里,对旁边的常笑说:“让兄弟们动起来,趁乱接收‘天鹰帮’的场子。顺便看看,司马杰那小子是不是真成了灰。” 常笑刚要走,周薪又补了句:“盯紧那些跟张豹称兄道弟的‘大人物’,他们现在肯定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武昌汉街的写字楼里,陈军把新闻视频暂停,画面定在司马杰最后的笑脸上。“这哪是复仇,” 他拿激光笔戳着屏幕,“司马杰明知道是死,还偏要选这种同归于尽的法子,手里肯定攥着更狠的牌。” 曲俊敲着键盘调资料,屏幕上跳出串陌生名字:“这些是最近跟‘天鹰帮’有金钱往来的企业,背后都指着同一个人 —— 海口市副市长赵成业。”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尖叫起来。陈军接起电话,脸瞬间白成纸:“金夫找到了…… 在城郊烂尾楼里,已经没气了。” 曲俊攥紧的拳头砸在会议桌上,杯子里的水溅得跟撒尿似的:“肯定是他们干的!金夫八成查到了赵成业的黑料!”
海口的医院里,崔新月缩在病房角落,眼神呆得像尊木偶,望着窗外。手腕上的勒痕紫得发黑,耳边总响着司马杰最后的吼声。房门突然被推开,几个穿黑西装的走进来,领头的是赵成业的秘书,笑起来跟哭似的:“崔小姐,赵副市长很关心你,不过有些话,最好烂在肚子里。”
崔新月猛地抬头,眼里窜起火苗:“你们杀了阿杰,我饶不了你们!”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就捂住她的嘴,注射器里的药水慢悠悠往血管里钻。她意识越来越模糊,晕过去前,拼尽全力把枕头下的 U 盘塞进被褥缝里 —— 那里面,是赵成业贪污受贿、跟黑道勾肩搭背的全部证据,是她藏了好久的炸弹。
周薪的势力一夜之间涨得跟吹气球似的。他带着常笑、肖山这帮兄弟走进 “天鹰帮” 以前的赌场,却发现保险柜空得跟脸一样干净。常笑脸难看得像被踩过的屎:“有人比我们先动手,看现场痕迹,像是赵成业的人。” 周薪把桌上的酒瓶砸向墙,碎玻璃溅得到处都是:“赵成业这老狐狸,想黑吃黑?” 他摸着下巴,眼里的算计跟算盘珠似的:“联系徐劲松,让他从媒体那边下手,把赵成业和‘天鹰帮’的勾当抖出来。我要让这老家伙尝尝被唾沫淹死的滋味。”
徐劲松接到电话时,正整理金夫留下的线索。这位杂志社编辑推了推眼镜,看着电脑里密密麻麻的字,心里堵得像塞了团棉花。他连夜写了篇深度报道,把赵成业勾结黑道、金夫的死、司马杰炸楼案背后的猫腻,都藏在字缝里。文章一发,几个小时点击量就破了百万,评论区吵得跟菜市场似的。
赵成业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机上跳出来的负面新闻,额头上的青筋跟蚯蚓似的。他抓起电话吼:“立刻给我封了所有报道!还有,找到崔新月,那个 U 盘必须拿到手!” 可他不知道,这时候崔新月已经被周薪的人偷偷带出了医院。
周薪站在崔新月的病床前,看着昏迷的女人,眼里的神色复杂得像团乱麻。他从护士手里拿过 U 盘,插进电脑。看到里面的证据,嘴角终于咧开笑:“赵成业,这次看你怎么蹦跶。” 他转头对常笑说:“把这些证据匿名寄给省纪委,再联系曲俊或者徐劲松。该让他们也来凑凑热闹了。”
曲俊和陈军收到匿名快递时,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拆开包裹,两人的呼吸都变粗了 —— 里面除了 U 盘,还有张字条:“联手扳倒赵成业,分他的地盘。—— 周薪”。陈军皱着眉:“周薪这是想借我们的手,自己坐收渔利。” 曲俊却笑了,笑得跟只老狐狸:“那就顺水推舟,不过,我们得比他更狠。”
深夜的海口市纪委办公室,工作人员点开匿名邮件,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电脑屏幕上,赵成业和张豹、章庆云的通话录音、转账记录、毒品交易现场照片,一样样跳出来,跟打耳光似的。与此同时,赵成业家的门被敲响,纪委的人已经站在门外,跟索命的无常似的。
司马杰用命点燃的这把复仇火,在各方势力的拉扯中,变成了场席卷海口官场和黑道的风暴。崔新月这只想安稳过日子的女人,此刻正躺在周薪安排的秘密地方,梦里还叫着司马杰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马上要成这场风暴里最关键的棋子,更不知道,风暴尽头等着她的,是重生,还是更深的黑。
赵成业栽了的消息跟炸雷似的在海口响开,各大媒体跟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似的扑上来,街头巷尾议论得比过年还热闹。周薪站在新抢来的赌场里,听着手下汇报,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可这笑没挂多久,常笑就慌慌张张跑进来,脸白得像纸:“薪哥,赵成业的那些关系户抱成团了,放话说要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周薪的脸立刻沉下来,把手里的筹码砸在赌桌上:“一群乌合之众!让兄弟们打起精神,敢来捣乱,就把他们的骨头拆了喂狗!” 他心里清楚,赵成业倒下后,这块肥肉引得多少狼盯着,稍微不小心,自己这点家业就得打水漂。
这时候,武昌汉街的写字楼里,曲俊和陈军正盯着电脑上的新消息。陈军揉着太阳穴:“周薪和那些人的架越打越凶,我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曲俊点点头:“联系周薪,就说我们愿意帮忙,事成之后,要赵成业留下的三分之一产业。”
周薪接到电话时,正指挥手下应付夜总会的突然袭击。他擦了擦脸上的血,冷笑一声:“曲俊这算盘打得真精。不过现在这情况,老子没得选。告诉他们,我答应了。” 他心里明白,曲俊和陈军加入,或许能翻盘,但也意味着要割肉。
崔新月在周薪的安排下,开始偷偷收集赵成业那些关系户的黑料。她靠着以前在 “麒麟装饰公司” 的关系,还有在海口认识的人,一点点拼出张巨大的犯罪网。每到半夜,她就看着司马杰的照片,轻声说:“阿杰,我一定为你报仇。”
各方势力的斗得越来越凶,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攒劲。周薪、曲俊、陈军,还有赵成业的余党,都在这权斗的漩涡里挣扎。崔新月这被命运卷进来的女人,也将在这场乱局里,做出改变一生的选择,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