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上兵伐谋
曲俊把名片跟短信递过去，喉咙像被砂纸磨过般火辣辣地疼："他去引开追兵了。劲松，你说周福海背后的势力......" 话还冇说完，整栋大楼突然陷入漆黑。应急灯亮起的那一刹，曲俊瞅见窗外闪过一道黑影 —— 是个戴青铜面具的家伙，手里的绳索勾住对面大厦，眨眼就消失在夜色里。
应急灯猩红的光晕在墙面上晃来晃去，曲俊跟徐劲松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僵在原地，耳边只听见彼此急促的喘息声。窗外的黑影一闪而过，就像从来冇出现过，但曲俊脑壳上冒的冷汗却在提醒他，危险正一步步逼近。
"那面具......" 徐劲松声音直打颤，喉结上下滚动。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还留着当时爆炸留下的焦痕。
就在这时，楼道里突然传来乱糟糟的脚步声。曲俊跟徐劲松对视一眼，麻溜地躲到办公桌后头。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着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透过办公桌的缝隙，曲俊看见几双黑色作战靴停在门口，靴底沾着暗红的血迹，也不晓得是人血还是动物血。
"搜！一个旮旯都别放过！" 低沉的男声响起，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霸气。紧接着，办公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几束强光手电的光束在黑暗中扫来扫去。
曲俊把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都快掐进肉里头了。他悄悄摸到一旁的金属文件柜，打算必要时当武器使。徐劲松则掏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刀子虽说小了点，但冇得总比有强，刀刃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就在气氛紧张得要爆炸的时候，楼道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正在搜查的那几个人脸色大变，立马转身冲了出去。曲俊跟徐劲松对视一眼，决定趁机开溜。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出办公室，楼道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顺着安全通道往下走，每一步都跟踩在薄冰上似的。快到一楼时，曲俊突然听到地下室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他停下脚步，看向徐劲松。
"我下去瞄哈子，你在这儿等着。" 徐劲松压低声音说。
曲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行，太危险了。"
"要是陈军呢？" 徐劲松这话让曲俊松开了手。
徐劲松握紧军刀，慢慢往地下室挪。地下室的铁门冇关紧，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他轻轻推开铁门，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看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那人穿一身黑色西装，后背全是血，正是之前在茶楼见过的疤脸男。
"你啷个在这儿？" 徐劲松警惕地问。
疤脸男艰难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恐惧："救...... 救我...... 他们...... 他们要杀我灭口......" 话还冇说完，一支弩箭突然从黑暗中射出来，正中疤脸男的喉咙。他眼睛瞪得溜圆，身体抽搐了几下，就冇气了。
徐劲松吓得瞳孔都缩成针尖了，赶紧躲到一旁的机器后头。黑暗中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屏住呼吸，心脏都快从胸口蹦出来了。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徐劲松本能地抬手格挡，军刀跟匕首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借着偶尔透过气窗的月光，徐劲松看清了袭击者的脸 —— 又是个戴青铜面具的，跟之前在窗外看到的一模一样。面具人攻势那叫一个猛，每一招都直奔要害。徐劲松左支右绌，身上很快就多了几道口子。
就在徐劲松快撑不住的时候，一道黑影从上头跳下来，一脚把面具人踹开。是陈军！他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有几道擦伤，但眼神依旧犀利得很。"快跑！" 陈军大喊一声，又朝面具人冲了过去。
徐劲松咬咬牙，转身往楼梯跑。他刚跑到一楼，就听见地下室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整栋大楼都在晃，灰尘扑簌簌地往下掉。徐劲松冇心思管陈军咋样了，拼了命跑出大楼。
这会儿街上死寂得很，路灯全熄了，只有远处楚河上仿古铁桥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曲俊在大楼外头急得团团转，看到徐劲松出来，赶忙迎上去。
"陈军呢？" 曲俊问。
徐劲松摇摇头，眼眶都红了："地下室爆炸了......"
曲俊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他扶住旁边的电线杆，深吸一口气："不行，我们不能放弃。凌晨三点还有个约定，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两人强打精神，朝着楚河上仿古铁桥的方向走去。夜色浓得像墨汁，把整个楚河汉街都笼罩住了，他们不晓得，更大的危机还在后头等着，那些藏在黑暗里的真相，也将在一次次的生死较量中慢慢浮出水面。
江城的夜雾裹着楚河的腥气，把曲俊和徐劲松的影子揉得稀碎。他们踩着潮湿的沥青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远处仿古铁桥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桥两旁零星的灯光在雾里忽明忽暗，就像一只半睁半闭的眼睛。
"曲俊，你听！" 徐劲松突然拽住他的胳膊。
细微的金属摩擦声从身后巷口传来，像毒蛇吐信子似的让人毛骨悚然。曲俊的后背一下子绷得笔直，他慢慢转过身，只见三道黑影正贴着墙根移动，月光在他们腰间的弯刀上折射出冷光。为首的人戴着兜帽，帽檐下隐约露出半张布满刀疤的脸。
"往那边跑！" 曲俊压低声音，猛地拽着徐劲松冲进旁边的商铺巷子。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着低沉的咒骂声。转过第三个弯时，曲俊瞅见墙角立着几根生锈的钢筋，他抄起一根，把徐劲松护在身后。
黑影们追上来了，兜帽男冷笑一声："跑啊，接着跑！林老板说了，今儿个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刚落，三人呈三角阵型包抄过来，弯刀在黑暗中划出致命的弧线。
曲俊挥起钢筋格挡，金属碰撞溅出的火花里，他瞥见徐劲松被另一个黑衣人逼到墙角。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刺耳的警笛声突然划破夜空。黑影们动作一顿，对视一眼后迅速消失在巷子尽头。
"是陈军！" 徐劲松喘着粗气，"他之前说过，会想办法联系警方。"
曲俊却冇有放松警惕，他盯着地上几滴暗红的血迹，那血迹从他们刚才来的方向延伸过来，在污水里晕染成诡异的形状。"不对劲，警车的声音是从反方向传来的，这些人明显是被其他东西吓跑的。" 话冇说完，一阵悠扬的箫声从江边飘来。那声音空灵得很，却让两人的头皮瞬间发麻 —— 正是三年前武汉广场大火发生时，监控录像里录到的神秘乐声。
"走！" 曲俊握紧钢筋，率先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曲俊和徐劲松在商铺墙边艰难地往前挪，箫声越来越清晰，带着一股子摄人心魄的魔力。突然，一束强光从桥洞上方射下来，刺得他们睁不开眼。
"曲老板，好久不见啊。" 熟悉的声音让曲俊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周福海站在灯光下，手里握着一支古朴的玉箫，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的西装已经换了新的，但领口处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徐劲松冲上前："周福海？陈军是不是你害的？！"
"陈军嘛，他是个福大命大的人...... 吉人自有天相。" 周福海把箫揣进袖子里，身后突然冒出十几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月光在面具上投下阴森森的阴影，"不过，你们今晚恐怕就冇这么好的运气了。曲俊，你以为三年前那场火真是意外？实话告诉你，从你在海口创立新世纪的那天起，就已经在我们的棋盘上了。"
曲俊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们到底想要么嘶？！"
"想要么嘶？" 周福海仰天大笑，笑声在桥洞里回荡，"整个江城的文化产业！星际资本不过是个幌子，我们真正的目标，是掌控所有能发声的渠道。你以为抄袭事件、分店骚乱只是巧合？那些都是给你准备的开胃菜。"
徐劲松握紧拳头："那么，陈军也是你们的人？"
"陈军？" 周福海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他倒是个意外。不过冇关系，很快他就会晓得，跟我们作对是啥子下场。" 他抬手示意，青铜面具人们瞬间围拢过来，手里的武器泛着寒光。
当道德规范冇得了就冇法造就一个人；但要是还存在比用法律约束他更有价值的东西。事物不报复，上天会报复，苍天啥时候饶过哪个？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楚河河面上突然传来巨大的引擎声。一艘快艇冲破迷雾疾驰而来，船头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 陈军！他的衬衫被江水浸透了，肩头缠着绷带，但眼神依旧坚定得像老鹰。
"曲俊！接住！" 陈军抛出一个黑色箱子。曲俊本能地接住，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厚厚的文件和一个 U 盘。"三年前的真相，还有他们的犯罪证据，都在里头！"
周福海脸色大变："拦住他！"
青铜面具人们立马分出一半冲向江边，剩下的人继续把曲俊和徐劲松围在中间。曲俊握紧箱子，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但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划破夜空，陈军的身影在快艇上晃了晃，捂住胸口慢慢倒下。
"不！" 曲俊和徐劲松同时大喊。而周福海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伸手要抢箱子："现在，游戏该结束了......"
曲俊看着陈军在快艇上摇摇欲坠的样子，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可还冇跑出两步，一道寒光突然从侧面袭来，他猛地往后一仰，一柄弯刀擦着鼻尖飞过，削落几缕头发。
"把箱子交出来！" 周福海的声音里充满了阴狠，他身后的青铜面具人已经把曲俊和徐劲松团团围住，月光下，武器泛着森冷的光。
徐劲松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挡在曲俊身前，声音里带着决绝："想拿走证据，先从我们尸体上跨过去！"
曲俊紧紧抱着箱子，箱子边角硌得他胸口生疼，但这会儿他早就冇感觉了。他看着不远处快艇上陈军倒下的身影，心里满是悔恨和不甘。要是冇得自己轻信别人，又咋会把兄弟弄到这么危险的境地？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河边突然站满了荷枪实弹的人。这些人清一色穿着黑色作战服，胸口绣着银色的北斗七星标志，正是陈军之前调查中发现的神秘组织标志。
周福海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显然冇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你们啷个会......" 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恐。
为首的黑衣人说："周福海，你的所作所为我们都掌握了。现在马上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命。"
周福海咬咬牙，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想抓我？冇得那么容易！" 他猛地转身，手里不知啥时候多了一枚烟雾弹，朝着地面狠狠砸去。霎时间，白色烟雾弥漫开来，啥都看不清了。
青铜面具人趁机发动攻击，弯刀、匕首像雨点一样朝曲俊和徐劲松袭来。曲俊凭着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练就的敏捷身手，左躲右闪，同时用箱子格挡。徐劲松则挥舞着短刃，跟靠近的面具人近身搏斗。
烟雾里，曲俊突然感觉手臂一疼，一道伤口在他小臂上绽开，鲜血直往外流。但他冇心思管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 保护好箱子里的证据。他一边往后退，一边寻找徐劲松的身影。
"曲俊！这边！" 徐劲松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曲俊顺着声音跑过去，看到徐劲松正被三个面具人围攻，身上已经多了好几处伤口。曲俊大喝一声，抄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其中一个面具人砸过去。石头正好砸中对方后脑勺，面具人晃了晃，倒在地上。
就在他们以为能稍微松口气的时候，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曲俊和徐劲松被气浪掀翻在地。箱子也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的绿化带里。
周福海趁机冲过去，想要抢箱子。可他刚伸手，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拽住他的衣领。是陈军！他胸口的血迹已经染红了大半个衬衫，但眼神依旧坚定。原来他中枪后只是暂时冇站稳，冇冇得意识。
"周福海，你的阴谋该收场了。" 陈军的声音虚弱却有力。他另一只手掏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按下按钮："我早就料到你会狗急跳墙，所以在你身上和这些面具人的武器上都装了定位器。警方已经把这儿包围了。"
周福海瞪大双眼，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 你啥时候......"
冇等他说完，警笛声由远及近，数十辆警车把桥两旁围了个水泄不通。荷枪实弹的警察迅速下车，朝着现场冲过来。青铜面具人见势不妙，想逃跑，却被警察一个个制服了。
周福海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绝望。曲俊和徐劲松艰难地站起身，朝着陈军走去。曲俊紧紧握住陈军的手，眼里含着泪："兄弟，谢谢你。"
陈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么子谢，我们是兄弟。不过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他指了指箱子，"这里面的证据不光能扳倒周福海和星际资本，还牵扯到一个更大的阴谋。我们得赶紧把证据交给警方，同时还要小心他们的残余势力反扑。"
就在这时，一名警察走过来："三位，局长请你们到警局协助调查。"
曲俊三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他们晓得，这场战斗还冇真正结束，更大的挑战说不定还在前面等着。但只要他们兄弟齐心，冇得啥子困难是克服不了的。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警车走去，身后，是渐渐熄灭的火光和被制服的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