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0二章.计中有计

“王浩，开门！” 李婷的嗓门在门外炸响，那股子压不住的火气，像是煤气罐快炸了似的。王浩手忙脚乱拉开门，就见李婷举着手机，屏幕上他跟张南溪的聊天记录亮得刺眼，“你搞么斯啊？老子们一起进的鹏程科技，一起熬了五年，你就这么背后捅刀子？”

王浩把脸扭到一边，声音哽得像吞了个馒头，“我要 money，我妈得重病，要换肾！” 他抹了把脸，“张南溪说只要老子配合，手术费包圆。”

李婷当场就僵了，手机差点砸脚面上。她深吸一口气，那气吸得跟要吞头牛似的，“你个苕货！为什么不跟我说？就算平时吵吵闹闹，老子们也是搭档撒！” 她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走，现在就克找曲总坦白，我认识几个媒体的朋友，说不定还能捞回来。”

等王浩和李婷赶到新世纪文化传媒公司，整栋楼亮得跟白天一样。陈军杵在电梯口，脸垮得像块抹布，“曲总在顶楼，对面富力集团的商业综合体塌了一角，跟被炮轰了似的。”

顶楼天台上，曲俊望着远处冲天的火光，耳朵里全是警笛跟救护车的鬼哭狼嚎。金夫站旁边，手里的图纸被风吹得哗哗响，跟哭丧似的，“是人为炸的，有人故意把承重柱搞断了。” 他眼神冷得像冰，“而且，我在现场瞅见张南溪那龟儿子了。”

火光把夜空烧得通红，消防车的鸣笛声跟刀子似的划破海口的宁静。曲俊死死攥着天台护栏，铁栏杆都快被他捏出水来，远处浓烟裹着混凝土渣子往上冒，富力集团那商业综合体眨眼就成了堆废墟。金夫展开皱巴巴的图纸，手指顺着坍塌的地方抖个不停：“你看这承重柱的标记，跟我三天前递给住建局的举报材料一模一样，这帮混蛋硬是当废纸。”

陈军的对讲机突然哇啦哇啦响：“陈总！现场挖出两具尸体，看样子是施工队留守的！” 话音还没落地，曲俊的手机就亮了，本地新闻推送赫然写着 “富力集团重大安全事故”，评论区里网友的骂声都快把屏幕炸了。

“曲总，楼下记者跟苍蝇似的围过来了！” 助理举着平板冲进天台，热搜前三位全是这档子事。曲俊扯松领带，喉结滚了滚：“联系公关部，准备开新闻发布会。陈军，给老子把张南溪的影子都找出来。”

这时候的三亚凯达集团，邵芙蓉把匿名短信截图甩在会议桌上，投影仪的光扫过林晓雨、周雪晴这帮高管紧绷的脸。“匿名信、匿名短信，刘志高这老东西手段越来越下三滥。” 她指尖划过屏幕上 “小心身边人” 几个字，眼睛突然钉在车维芸身上，“小芸，你去调这三个月公司内部的监控，重点查谁碰过五年前的财务档案，别放过一只苍蝇。”

车维芸端咖啡的手颤了一下，褐色液体在骨瓷杯沿晃出点涟漪：“晓得了，邵总。” 她转身的时候，邵芙蓉盯着她的背影心里打鼓 —— 这跟了自己三年的特助，最近一提富力集团，眼神就跟偷了东西似的躲躲闪闪。

海口私人会所里，刘志高把燃着的雪茄按在牛嘉玲手背上，皮肉烧焦的味儿混着威士忌的辣气在空气里飘，跟烧垃圾似的。“废物！谁让你派人炸楼的？” 他揪着牛嘉玲的头发，把她脑袋往桌上撞，“现在死了人，警察都来了，你说怎么收场？”

牛嘉玲疼得蜷成个虾米，眼泪把妆冲得一塌糊涂：“刘总，是张南溪自说自话... 他说只要搞出事故，就能赖到新世纪和凯达头上...” 话还没说完，包厢门被踹开，张南溪浑身是血冲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黑衣壮汉，看着就像刚从屠宰场出来的。

“刘总快跑！金夫带着警察来了！” 张南溪的西装划开个大口子，肩膀上的血淌得跟小溪似的，“有人在坍塌现场捡到我们交易的 U 盘了！” 刘志高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抓起桌上的手枪顶在牛嘉玲太阳穴上：“给老子拦住他们！”

海口市写字楼里，王浩和李婷站在新闻发布会直播屏前，脸白得跟纸糊的一样。大屏幕上，曲俊正对着几十台摄像机：“新世纪文化传媒作为隔壁邻居，肯定全力配合警方调查。另外，我们手里有富力集团故意搞坏建筑结构的证据，谁也别想赖。”

“完了... 我妈的救命钱泡汤了！他妈的，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王浩瘫在地上，脑袋抵着膝盖，“张南溪说就搞点小动静，哪晓得会死这么多人...” 李婷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怪就怪我们瞎了眼，鬼迷心窍信了这帮杂碎。走！克警局自首，把张南溪给的转账记录和聊天截图全交出去，总比被他们拖下水强。”

暴雨又跟瓢泼似的浇下来，警车的红蓝灯光穿透雨幕，跟鬼火似的。金夫撑着黑伞站在坍塌现场的警戒线外，眼睛扫过满地的狼藉。三个月前那场车祸的记忆突然冒出来 —— 他在工地不光看到了图纸，还有刘志高和某个地产大佬的秘密录音，里面全是官商勾结、搞豆腐渣工程的屁话。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官商勾结的那个官，在政府里坐着高位呢，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摁死。

“金先生！” 警察拨开人群跑过来，“我们在张南溪车里找到这玩意儿。” 证物袋里，沾着血的老式录音笔闪着寒光。金夫抖着手接过来，按下播放键，刘志高沙哑的声音混着电流声钻出来：“把凯达和新世纪搞垮，那块地就归我们了...”

三亚凯达集团档案室，车维芸戴着手套翻文件，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赶紧把一份泛黄的合同塞进衬衫，转过身强装镇定：“周主管，这么晚还加班啊？” 周雪晴抱着档案盒步步逼近，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在空旷的档案室里格外刺耳，跟敲丧钟似的：“车特助，要我帮你找什么不？比如... 五年前你老子和刘志高签的那份见不得人的协议？”

车维芸的脸瞬间白得像死人，档案盒 “哐当” 掉在地上。监控屏幕前，邵芙蓉攥紧遥控器，屏幕上车维芸鬼鬼祟祟进档案室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她按下对讲机：“联系刘刚，准备好起诉材料。另外，通知三亚所有媒体，老子要开紧急发布会，让他们都来看戏。”

凌晨三点，海口市公安局审讯室。刘志高瘫在铁椅子上，手铐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警察把录音笔的内容一放，他突然狂笑起来，笑得跟疯狗似的：“你们以为抓了老子就完了？这城市的地下，埋着比这商业综合体大得多的利益网，牵一根能拉出一串来！”

审讯室外，曲俊、邵芙蓉和金夫并排站着。远处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要来了。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场商海里的风浪，不过是把黑暗撕开了个小口子，更深的浑水，还在底下翻涌着呢。

晨光钻过云层，在海口市公安局审讯室的铁窗上投下乱七八糟的影子。刘志高歪歪斜斜靠在椅背上，脸上的淤青和冷笑搅在一起，警员再问他背后利益网的细节时，他突然猛咳起来，指缝里渗出来的血滴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跟开了朵烂花似的。

这时候，海口写字楼曲俊的公司里，曲俊盯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出来的匿名威胁邮件，眉头拧得跟麻花似的。陈军匆匆推门进来，黑西装的肩膀上洇着雨水：“曲俊，去现场取证的兄弟被不明身份的人打了，记录仪的数据全被删了。” 他把个染血的取证袋放桌上，里面半截带编号的钢筋还沾着水泥渣子。

金夫弯腰仔细瞅了瞅，眼睛猛地一缩：“这编号是五年前就该淘汰的劣质建材，跟我在录音里听到的官商勾结的内容对上了。”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跟刀子似的，“看来我们对上的，远不止一个刘志高。而且那当官的，在政府里位置还不低。”

三亚凯达集团的新闻发布会现场，闪光灯闪得跟打雷似的。邵芙蓉穿一身银灰色西装，气场全开地站在麦克风前：“关于最近的恶意举报和内部员工违纪 —— 不！不光是违纪，是他妈当商业间谍，在我们公司当卧底！凯达集团绝对不会放过这种杂碎。” 她话还没说完，台下突然炸开锅 —— 车维芸在安保人员的簇拥下被拖出去，经过媒体区的时候，她突然挣脱开，扯着嗓子喊：“邵芙蓉！你以为自己干净？当年你老子...” 尖叫声被保安赶紧捂住，但这句话已经在现场搅起了轩然大波，跟扔了个炸弹似的。

后台休息室，邵芙蓉攥着合同的手指头关节都白了。周雪晴递来平板电脑，热搜榜第一赫然是 “凯达内斗惊现商业间谍黑幕”，评论区里已经有人开始扒五年前凯达集团的财务问题了。“邵总，车维芸招了，说她老子是被刘志高逼的，五年前伪造了凯达和富力的假合同。” 林晓雨推了推眼镜，“但她一口咬定还有其他关键人物。”

邵芙蓉把合同狠狠摔在桌上，玻璃茶几震得直哆嗦：“查！挖地三尺也要查出来。敢把刀子架到老子脖子上，活腻歪了！通知法务部，准备反诉她诽谤。” 她望向窗外海天相接处翻涌的乌云，想起昨夜保险柜里那份没公开的...

夜幕把海口码头罩得严严实实，一艘货轮慢慢靠岸。戴鸭舌帽的神秘人把装现金的皮箱推给船员，压低声音说：“告诉幕后老板，该启动 B 计划了。” 集装箱铁门一打开，露出一箱箱进口建材 —— 报关单上的生产商名字，竟然跟金夫说的劣质建材来源地一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海口市一个小区里，王浩和李婷在警局录完笔录，站在小区外的路灯下冻得瑟瑟发抖。李婷突然抓住王浩的手：“你听！” 巷子里传来皮鞋踩碎玻璃的声音，五个黑衣壮汉呈扇形围过来，一看就没好事。“是张南溪的人！” 王浩拉着李婷就跑，身后子弹擦着墙壁飞过去，路边便利店的霓虹灯在枪火中炸成无数碎片，跟放烟花似的，就是太吓人。

海口市人民医院的特护病房里，昏迷的张南溪突然抽搐着抓住刑警队长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监控画面显示，半小时前，一个戴医用口罩的护士进过病房，走的时候怀里抱的病历本底下，露出半截录音笔的边儿，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曲俊的手机这时候震了一下，陌生号码发来段视频：陈军被五花大绑在废弃仓库，头顶的白炽灯把他脸上的血照得清清楚楚。画面外传来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曲总，想要你得力助手的命，就把金夫手里的录音原件交出来。” 视频最后闪过的仓库编号，正是当年金夫出车祸的地方，这是跟他杠上了。

暴雨又把城市浇了个透，金夫站在雨里，雨水冲刷着他手里的老式录音笔。记忆跟潮水似的涌上来，他终于想起来车祸那天，自己在工地墙角不光看到了录音笔和图纸，还有一张泛黄的合影 —— 照片里，邵芙蓉的父亲和某位现任市政高官碰杯，背景正是现在塌了的商业综合体那块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金先生！” 邵芙蓉的声音穿透雨幕。她撑着黑伞快步走过来，白衬衫都被雨水浸透了，眼神里却透着股从没见过的坚定，“我知道你想起来了。有些事，我们得一起扛。” 远处，警车的红蓝灯光穿透雨帘，而更黑的阴谋，正在这城市的地下悄悄折腾着呢。

暴雨跟疯了似的下，邵芙蓉的黑伞在风里摇得快散架了，伞骨都弯了。她看着金夫苍白的脸，伸手接过那支被雨水泡着的录音笔，指尖摸到外壳凹陷处的刻痕 —— 正是五年前她老子总爱摸的那支。“上我的车。” 她拽住金夫的袖口，黑高跟鞋在积水里踩出乱七八糟的水花。

这时候，海口写字楼曲俊的公司里，曲俊把视频反复看了十遍，终于在画面右下角的阴影里瞅见一点反光。他把画面放到最大，眼睛猛地一缩 —— 那是半截带编号的金属铭牌，和陈军天天带在身上的钢笔尾端编号一模一样。“赶紧联系警方技术科！” 他抓起电话，手指头重重敲着桌面，“让他们定位这个仓库的精确位置，一秒钟都别耽误！”

海口市人民医院监控室，刑警队长盯着屏幕回放，额头上的青筋跟蚯蚓似的。那个 “护士” 进病房的时候，白大褂下摆蹭到了消防栓，留下一道暗红色的印子。他调出医院所有消防栓的位置图，眼睛钉在地下二层的备用仓库 —— 那里堆着没启用的监控设备，真是自投罗网。

深夜的三亚，凯达集团地下档案室。林晓雨戴着夜视镜，手电筒的光扫过落满灰的文件柜。突然，她的指尖碰到一个刻着 “绝密” 的牛皮纸袋，封口处印着褪色的梅花印章 —— 正是邵父的私人印记。她一打开文件，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直钻进裤腰：里面是份土地转让协议，受让方赫然写着现任海口市副市长的名字，好家伙，这后台够硬的。

海口码头，戴鸭舌帽的神秘人把手机贴在耳朵上，雨幕把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陈军已经搞定了，” 他压着嗓子说，“不过，金夫好像记起来什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接着是阴沉沉的冷笑：“让曲俊带着原件去东郊码头，记得在集装箱里放点‘惊喜’，给他们好好乐乐。”

暴雨中的废弃仓库，陈军的额头抵着冰冷的水泥地，血混着雨水在身下流成河。绑匪粗暴地踹他的肋骨，金属靴跟重重碾过他的手背：“再不说录音笔备份在哪，下一脚就把你手腕踩碎！” 陈军突然抬起头，嘴角带血却笑得张狂：“有种就杀了老子，曲俊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金夫的记忆跟碎镜子似的慢慢拼起来。他在邵芙蓉的车里，抖着嗓子描述那张泛黄的合影：“照片背面有日期，2017 年 6 月 15 日，正好是那块地开始招标的前三天。” 他突然抓住邵芙蓉的手腕，“你老子的信里，是不是提过一个叫‘梅花会’的组织？”

邵芙蓉的眼睛猛地一缩，抓方向盘的手突然收紧。五年前她老子确实在病床上反复念叨 “梅花”，那时候她还以为是老糊涂了说胡话。车载电台突然插播紧急新闻：“海口东郊码头发生剧烈爆炸，目前死伤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