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影后九点都不到,显然睡觉还太早,我们聊了会刚才看的电影,那电影孙伶俐显然很喜欢,她跟我聊起来的时候完全一副停不下来的样子。聊了一会后,孙伶俐突然一本正经地问我对法国新浪潮那些电影有什么看法。我说我们好像没必要讨论这么严肃的东西吧,孙伶俐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又不是不懂,说说看嘛。我只好告诉她说新浪潮的那些电影总体上是好的,对电影本身而言,新浪潮完全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突破和拓展,但反过来说这些电影大部分都难免给人一种太过于明显的想要自我表达的欲望,我告诉她在那些新浪潮导演那么多的影片中,我一时半会能真正想起来并且喜欢的也就只有阿伦·雷乃的《广岛之恋》和特吕弗的《四百下》,但同样是阿伦·雷乃的《去年在马里昂巴德》和特吕弗的其它影片我却说不上真正喜欢。而至于导演,阿涅斯·瓦尔达差不多是那些导演里我唯一真正喜欢的一位,但阿涅斯·瓦尔达其实却从来不以新浪潮自居。我告诉孙伶俐我对戈达尔一直不太感冒,我总觉得他在电影这条路上明显已经走得有点太远,而与之相反,我反而更喜欢差不多同样身处那个年代但却不能把其归类为新浪潮的另外几位导演,除了雅克·德米和克劳德·勒鲁什外,我另外跟孙伶俐特别提及了埃里克·侯麦,我告诉她侯麦差不多是我最喜欢的一位法国导演了。
孙伶俐专注地听我讲着,她不时不无赞同地表示说新浪潮的很多电影其实她也不太喜欢,而至于我说到的侯麦,她刚表示基本上没怎么看过所以也就不好评论。
跟你聊天还真有意思,太有营养了,我在学校里基本上找不到能聊这些东西的人。
那就再给你点意外惊喜吧!
我起身到电脑那里找出刚才那部电影的原声带播放起来。
这个你都有啊,你这里好东西真是太多了!随着音乐声响起,孙伶俐很快像个小孩一样从沙发上起来跑过来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这种时候怎么能不喝点酒呢!
还没等我开口,孙伶俐就放开我一边随着音乐轻声哼着一边跑下楼去,很快她就拿着两罐啤酒回来了。
我们拿着啤酒一起去了后面的露台。当时明月当空,夜色如水,周遭的一切完全被一片银色的微光所笼罩。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又聊了会电影,习习凉风吹拂之下,一切都显得是如此之美好。更美好的事情随即而来,眼前这个迷人的身体很快主动投怀送抱贴过来,我就顺势把她抱住。
今晚这月亮真是又大又圆啊!
我的耳旁响起孙伶俐没头没脑的声音,接着我就感觉到她开始带着热情撩拨起了我。
这番良辰美景浪费了有点可惜,要不我们寻欢作乐下吧!这个女人很快变得没羞没臊起来。
在她的示意下,我们就一起钻进了露台一侧的那个自从上次沙滩回来后就一直搭在那里的帐篷。我们在那片狭小的空间躺下来,隔着墙一侧房间里的音乐声一直在耳边回响,我们就借着那如水的月光在这个银色的世界里做起那事来。
等完了以后,我们一起躺在帐篷里静待热潮的消褪,没半晌后孙伶俐问我这个星期的双休日有没有事情,她说她还想再去一次上次的那个沙滩。
对于这样的要求我显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等从那边回来后,我就先回家去一段时间,好吗?
但这次肯定不能睡帐篷里了,太热了。我怕她还想睡帐篷,于是就提醒着她。
这我知道,这次我们开个房,现在你总不怕跟我开房了吧?孙伶俐打趣般笑着。
这种没羞没臊的话也亏她说的出来,但我显然也不好说她什么。
那天已经是周四,所以隔天早上一起来,我们就又去了那个沙滩。那段时间已是旅游的旺季,一到那里后我们就先找了个民宿住了下来。那个民宿就在沙滩上方不远处的山脚下,一幢孤零零的三层小别墅,样子看着像是刚新建好并没多久。也算是我们运气好,我们到的时候那里居然还有空余的房间,更让我们意外的是,最后剩下的这个房间居然还是一个阁楼,除了空间略小一点之外,它跟我自己住的那地方还有着几近相似的布局,最大的也是唯一明显的区别就在于它只有前面一个露台。虽然只有一个露台,但这个露台却比我自己那里的要大上不少,差不多足足有我自己那里前后两个露台加起来那般大小。这个露台明显经过了精心布置,靠近阁楼外墙这一侧的地方则并排摆放着两把带圆几的靠椅,四周贴墙的地上摆满了一盆盆大小不一的花卉绿植,这些经过精心打理的花卉绿植看上去完全一副生意盎然的样子。在这些花卉绿植环绕的中心还有一大块空出来的地方,纵横交错的两条小径使得这一片区域仿如几块形状不一的拼接,这几块被分割开来的空间都铺满了小如弹珠的白色卵石。这个地方总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型的空中花园,一个颇有格调的小花园。而且更要命的是,从这个地方放眼望出去,整个视野范围内都是蓝天掩映之下的沙滩,迷人的景色完全尽收眼底。对于这样的地方,孙伶俐显然毫无抗拒之力,于是我们自然就毫不犹豫地把它租了下来。
我下楼办好入住手续又顺便把车上那些要用的东西拿回房间,那时离午饭还早,于是我就躺在床上看了会手机。这段时间孙伶俐则一直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在房间里和外面的露台上来回走着,她完全是一副心花怒放无法自控的样子,根本一刻都没消停过。就这样一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下楼去吃饭。这个民宿同时也提供餐饮,于是午饭我们就没再去找另外的地方。中午我们理所当然地点了一桌好菜,当然也难免喝了点酒。等到酒足饭饱,孙伶俐就迫不及待地想去沙滩,但还是被我劝了下来,毕竟那时候外面完全是烈日暴晒,沙滩上显然不可能呆得住。于是我们就又回了房间,我们故作正经地在床上躺了会,但不难想像,身处如此之环境,假正经显然持续不了多久。没过多久后,明显比我更沉不住气的孙伶俐就主动把身体贴过来撩拨我,我们自然难免又做起那事来。一切都进行得相当美好,毫不夸张地说,这样的体验完全足以烙印于人生诸多的美妙记忆当中。当一切完美地结束,我们又继续在床上躺下来,得到满足后放松下来的身体终于在彼此漫不经心的细语中慢慢进入睡眠。就这样一直到后来孙伶俐把我叫醒,那时差不多已经快四点了。我不知道孙伶俐是什么时候醒的,但看得出来她显然醒了已经有一会了,因为她把我叫醒的时候已经换好了去沙滩穿的那身泳装。孙伶俐迫不及待地一次次催我,完全一副等不及的样子,于是我就只好起床换好衣服和她一起下楼去了沙滩。
等到走到半路经过一些卖东西的摊位时,孙伶俐停下脚步看着一旁的那些游泳圈扭扭捏捏地告诉我说她还不会游泳,那意思显然再明显不过了,于是我们就走过去买了一个游泳圈。
等到我们走到沙滩,那里已经有一些人了,但并不算太多。虽然已是四点多,但沙滩上还是热浪滚滚,上面肯定暂时还没法呆,于是我们就一起下了水。也算是天公作美,那天的风浪简直是小得离谱,那一次次涌过来的海浪很多都根本还来不及抵达岸边就已经完全消退了下去。孙伶俐一开始显然不敢往水深的地方去,于是我就陪着她在浅水处玩了一会,后来不知道是被我说动了还是自己真的想试试,孙伶俐小心翼翼地拉着我开始尝试着走到水深一点的地方去,但最终我们其实也只不过是刚刚走到海水及胸的地方而已,再深一点的地方孙伶俐就打死也不肯向前了。整个过程中,她一直套着那个刚买的游泳圈不肯放手,我一次次试图说服她从游泳圈里出来,费了半天的口舌后孙伶俐才终于肯搂着我的脖子把那个游泳圈放开。我把她的身体托起来尝试着教她游泳,但没几下后孙伶俐就又抓住那个游泳圈不肯放手了。我告诉她要想学会游泳首先就得消除对水的恐惧,我试图让她屏住呼吸潜到水里去,但她就是说什么都不肯,于是我就只能放弃。我说你这样怎么可能学得会游泳,孙伶俐就一脸不服气地嘿嘿笑着说你要对我有点耐心嘛!我就懒得再理她,很快孙伶俐就又套着那个游泳圈在我身旁划起水来。我知道她这样子显然不可能学会游泳,于是就不再管她一个人在她周围游了一会,孙伶俐就一直套着那个游泳圈在原地打转。就这样玩了一会后,孙伶俐显然是在水里玩够了,她告诉我说她想一个人去沙滩上玩会,她让我别管她。于是我就没跟她去,而是自己一个人往水深点的地方去游了几个来回。
后来等我回到浅水处,那时沙滩上的人明显已经多了起来。当我终于在沙滩上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到孙伶俐时,她正跟两个屁大的小孩不亦乐乎地玩着沙子。我在一旁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没一会功夫后孙伶俐就童心大起抓着一把把的沙子开始往我身上扔着逗我,那两个小屁孩也就跟着她一起往我身上扔沙子。我懒得理会,于是就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们任由他们把沙子扔在我身上。后来那两个小孩终于被他们的大人带走,孙伶俐就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坐了没多久孙伶俐又拉着我到海水里去,我们在浅水处又玩了一段时间,等到终于玩够了就再次从水里上来。这时天色已经明显不早,马上就是夕阳落山之时,沙滩上酷热已经消退大半,阵阵海风吹拂之下周遭倒是一片凉爽之态。在沙滩上还没走上几步,孙伶俐就指了指沙滩那头的栈道说还想再去那里走走,相机显然是少不了的,于是我就把她留在沙滩自己一个人走回停车处那里去拿相机。等我拿来了相机,我和孙伶俐就横穿过沙滩又去了那条栈道。一路上孙伶俐不时拍着照片,我们像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再次爬上栈道走了一段距离后又到了那个平台。这时天色差不多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我们本来还想在平台上多呆一会,但这个地方此时显然已经不是我们独享的空间了,我们在那里差不多也就呆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在这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像是旁若无人一样走过来跟我们共享着这一片空间。
等到天色终于暗淡下来,周遭的一切完全被一片薄灰所笼罩后,我们就沿着栈道原路折回,我们在楼下点好菜然后回到房间洗澡换衣服。等再次下楼的时候,我们点的菜早已上桌。不可避免的,我们又要了几瓶啤酒。酒足饭饱后,我们看时间还早于是就到边上那个村子里去走了一圈,等到逛完了整个村子我们就又去了沙滩。
夜幕笼罩之下的沙滩此时完全是一片热闹的景象,沙滩上方的那些空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一字排开搭满了各种颜色的帐篷,而靠近沙滩中段那里几乎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人,这些人很多都开着手机的手电筒,夜幕之下沙滩上到处都是晃动的手电筒光,这个地方仿佛汇集着无数的精灵一般。我们穿行在这些人群之间,一路上不时看到一堆堆的人聚在一起在生篝火,那些篝火有些已经完全生起而有些则即将生起,那些已经生起的篝火旁早已围起了人群。没走多远,孙伶俐就在一处篝火旁停下了脚步,那里有一群看着跟她差不多年纪的人,三言两语间孙伶俐就跟那群人一起玩了起来。我在他们边上站了会,这些人很快就围着篝火开始又唱又跳地绕起圈子来,那情形看上去仿佛就像是在进行一种远古的图腾仪式。孙伶俐不时招着手示意我加入进去,但对此我却根本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于是我后来就索性走开了点在不远处找了个地方坐下抽起烟来。坐了没过多久后,沙滩上方的天空中开始一次次升腾起来绚烂的烟花,夜空随即被一次次点亮,幻化出五彩缤纷的色彩。这时候那些绕圈的人就停了下来抬着头围观起烟花来,孙伶俐跟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走过来站到我的跟前,那璀璨的烟花一次次照亮着她。
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
我对她笑笑,没说什么。
那些人也是大学生,就我们隔壁的学校。
孙伶俐站到我边上,她不时抬头看着天上那一次次升腾起来的烟花。
你去玩吧,不用管我的,我这里呆一会挺好。
孙伶俐没说什么,但也没有再次走过去加入那些玩乐的人群,后来她指了指沙滩的一头说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我们就穿过那一堆堆的人群向着沙滩那头走去,走着走着,人群就渐渐少了起来,身后那烟花燃放的声音也一点点稀疏起来,周遭再次被一片黑暗所笼罩。黑暗之中我们很快看到前方山脚下有好几个不停晃动的光点,伴随着那些光点还有偶尔传来的人声。孙伶俐好奇地问我那些人在干嘛,我告诉她说应该是有人打着手电筒在抓螃蟹或者捡螺。孙伶俐一听就来了精神,她一边催我一边加快了脚步。等到了那里后,我们也像那些人一样打开手机手电筒开始在沙滩和那些乱石堆间到处搜寻起来,没一会功夫我们就发现了好几只到处乱爬的螃蟹。孙伶俐自己自然是不敢抓,于是她就大呼小叫着让我帮她抓。我打着手电筒在地上捡了一只废弃的塑料袋,很快就干脆利落地帮她抓了几只螃蟹装入那个塑料袋里。看我如此轻松就能抓到螃蟹一旁的孙伶俐简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于是她就又有点按捺不住了,她让我教她,我就大概跟她讲了讲怎么预判螃蟹爬行的路线以及如何防止被夹的窍门。孙伶俐就按照我说的方法试了起来,一番努力后终于也被她成功地抓到了几只螃蟹,她一次次把那抓到的螃蟹像宝贝一样装入我替她拿着的那个塑料袋里。等到终于玩够了,我们就拎着那一袋战利品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