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四章.知人善任
第二天清晨，曲丽被窗外的阳光吻醒。她踱到阳台，瞅见汤姆和莉莉在楼下空地上打太极，陈军杵在一旁东施效颦，脚脖子跟被绳子绊住似的，三不五时就跟大地亲个嘴，逗得莉莉咯咯直笑，那笑声脆得像汉口老通城的豆皮在油锅里炸开。曲俊端着两碗热干面晃过来：“快嗦，特意让阿姨从武汉空运的碱水面，尝尝是不是那个魂牵梦萦的味儿。”
曲丽挑起面条，芝麻酱的香气 “噗” 地炸开，瞬间漫了满鼻。她唆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翻跟头，眼眶突然就潮了。“怎么样？” 曲俊眼巴巴瞅着她，陈军也跟只伸长脖子的鹅似的凑过来。“跟武汉巷子里的一模一样，” 曲丽抹了把眼角，“就是差了点辣萝卜丁，少了那股子呛人的精气神。”
上午拾掇行李，莉莉把她的熊猫玩偶塞进包里，还不忘揣上那本《武汉动物图鉴》。“爸爸，几时能瞅见真熊猫啊？” 汤姆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到了武汉，立马带你去动物园。” 曲丽瞅着这父女俩，心里头暖烘烘的，跟晒了一整天的棉被似的。
出发前，曲俊接到香港合作方的电话，说他们已经动身往海口赶，估摸着下午就能到。“看来得等他们一块儿去武汉了，” 曲俊挂了电话说，“正好下午再去保税仓抠抠细节。” 陈军点头如捣蒜：“我这就去安排车。”
再到保税仓，负责人唾沫横飞地介绍最新物流系统。“这系统能实时盯紧货物的影踪，” 负责人指着屏幕上的地图，“从海口到武汉的货，咱能精准到小时级送达，比快递小哥送外卖还靠谱。” 汤姆盯着屏幕死磕，时不时抛个问题出来，莉莉则举着她的玩具相机 “咔嚓” 个不停，跟个专业狗仔似的。
中午在保税仓附近的馆子填肚子，阿姨端上道莲藕排骨汤。曲丽抿了一口，浓郁的汤汁在嘴里化开，跟张太太炖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莲藕是从武汉扛过来的，” 阿姨笑得满脸褶子，“知道你们要回克了，特意整个家乡菜，暖暖场子。”
下午，香港的合作方总算露脸了。带头的是位叫周明的先生，穿身笔挺西装，架着金丝眼镜，瞅着斯斯文文，跟 TVB 剧里的精英似的。“曲总，陈先生，久仰大名，” 周明跟他们握了握手，“这回能跟贵公司搭伙，我可是盼了八百年。” 汤姆也上前跟他搭话，俩人聊起跨境电商的花花世界，越聊越对味，恨不得当场拜把子。
傍晚，一行人回了宿舍。阿姨整了一桌子硬菜，有清蒸石斑鱼、白切鸡、海南粉这些海南招牌，也有辣椒炒肉、排骨藕汤这类湖北硬菜。莉莉吃得满脸淌油，小脸上糊满酱汁，跟个刚滚过酱缸的小哪吒似的。周明夹了口辣椒炒肉，辣得直抽气，舌头伸得跟条狗似的，却还是忍不住再搛一筷子：“湖北菜真够劲，比香港的那些寡淡玩意儿强多了！”
饭后，大伙儿窝在客厅合计去武汉的行程。“咱明儿一早就出发，先飞武汉，” 曲俊掏出行程表，“到了武汉，先去公司瞅两眼，再安排住处。” 周明点头跟小鸡啄米：“没问题，全听曲总的。” 汤姆瞅着莉莉已经在沙发上睡成了小猪，轻声说：“我先带她去歇着，明儿还得赶路呢。”
第二天一早，大伙儿准时往机场奔。一路上，莉莉跟只刚出笼的小麻雀，扒着窗户叽叽喳喳，嘴里的问题跟连环炮似的。“武汉好玩的地方多着呢，” 曲丽耐着性子给她掰扯，“有东湖、黄鹤楼，还有户部巷，那儿的好吃的能让你把舌头都吞下去。” 莉莉听得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马飞到武汉。
飞机一冲天，曲丽就靠在窗边，瞅着海口的景致慢慢缩成芝麻粒。她摸出手机，翻着之前在海口拍的照片，心里头有点空落落的。陈军瞧出她的心思，递过来一瓶水：“别惦记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来。再说了，武汉才是你的根呐。” 曲丽点点头，心里头那块疙瘩总算解开了。
飞机在云层里钻来钻去，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跟揣了个小太阳似的。莉莉和汤姆玩着猜谜游戏，笑声跟银铃似的。周明则和曲俊聊公司的那些事儿，偶尔也跟陈军搭两句。曲丽闭着眼，靠在椅背上，脑子里全是武汉的影子，全是即将开始的新生活的模样。
俩多小时后，飞机总算降落在武汉天河国际机场。踏出舱门，一股熟悉的热浪 “呼” 地扑过来，裹着城市的烟火气，一下子就钻进了骨头缝。曲丽深吸一口气，脸上绽开笑容：“老子回来了，武汉！”
在机场出口，张默举着牌子杵在那儿。“曲小姐，汤姆先生，欢迎到武汉来，” 张默热情地跟他们握手，“我是张默，管公司物流这块的。” 莉莉瞅着张默，好奇地眨巴眼：“你就是李太太的侄子？我妈妈也是武汉人呢。” 张默笑着点头：“是啊，你妈妈肯定是个温柔得像三月春风的人。”
大伙儿坐上张默安排的车往公司赶。车子在武汉的街道上跑着，曲丽瞅着窗外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景象，心里头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路边的梧桐树郁郁葱葱，长江大桥横跨江面，跟条钢铁巨龙似的，远处的黄鹤楼在阳光下闪着光。“变化也太大了，” 曲丽轻声说，“比我走的时候热闹得不是一星半点。”
汤姆也好奇地瞅着窗外：“武汉真是个漂亮的城市，跟洛杉矶完全是两码事。” 莉莉指着路边的小吃摊：“爸爸，你看，那儿有卖热干面的，等下咱去尝尝呗？” 汤姆笑着说：“中，等咱到公司安顿好就去。”
车子没多久就到了公司所在的写字楼。曲丽瞅着眼前的武昌汉街 18 层写字楼，心里头又激动又感慨。这就是哥哥重新搭起来的摊子，是她新的起点。“咱到了，” 曲俊笑着说，“大伙儿跟我来。”
进了公司，员工们齐刷刷地站在大厅里，齐声喊：“欢迎曲总，欢迎各位！” 曲丽瞅着大伙儿热情的笑脸，心里头暖烘烘的。汤姆和周明也跟大伙儿挥手，笑得跟朵花似的。曲俊拍了拍手：“行了，都各忙各的去，咱先去会议室开个会。”
会议室里，曲俊给大伙儿介绍汤姆、周明和莉莉。“这位是汤姆先生，从美国来的，是咱重要的合作伙伴，” 曲俊指着汤姆说，“这位是周明先生，从香港来的，也是咱的合作伙伴。这位是莉莉，汤姆的闺女，可爱吧？” 大伙儿纷纷鼓掌，掌声跟打雷似的。
接下来，曲俊开始掰扯公司的情况和以后的打算。“咱公司现在主要搞跨境电商，” 曲俊指着屏幕上的数据，“目前已经和美国、香港的好些公司搭上线了，以后咱要把生意做到更多国家去。” 汤姆和周明也分别说了说他们那边的情况，大伙儿聊得热火朝天，唾沫星子横飞。
会议结束后，曲俊带着大伙儿在公司转了转。公司环境没得说，员工们都埋头干活，跟打仗似的。曲丽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瞅着门上的 “市场部总监” 牌子，心里头的成就感 “噌” 地就上来了。她推开门，窗外的景色一览无余，汉街的繁华尽收眼底，跟幅流动的画似的。
“怎么样，还中不？” 曲俊走进来问。“中，太中了，” 曲丽笑着说，“谢了啊，哥。” 陈军也晃了进来：“别光顾着乐，晚上去户部巷搓一顿，好好庆祝庆祝。” 莉莉一听，高兴得蹦了三尺高：“太好了，我要吃热干面、糊汤粉、豆皮……” 大伙儿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笑声差点把屋顶掀了。
傍晚，一行人往户部巷进发。这里灯火通明，人挤人、人挨人，各种小吃的香味在空气里打架，勾得人肚子 “咕咕” 叫。莉莉拉着汤姆的手，兴奋地跑来跑去，一会儿指着这个，一会儿又想要那个，跟只出了笼的小猴子。曲丽和曲俊、陈军、周明跟在后面，瞅着莉莉开心的模样，脸上都笑开了花。
汤姆买了份热干面，学着曲丽的样子拌了拌，唆了一口：“嗯，味道真不赖，比在海口吃的强多了。” 周明也端了碗糊汤粉，吃得满嘴流油：“武汉的小吃果然名不虚传，比香港的那些玩意儿地道多了。” 曲丽瞅着他们，心里头的幸福感满得快要溢出来。这儿有她的亲人，有她的朋友，有她的事业，这才是她想要的日子。
吃完晚饭，大伙儿准备回酒店歇着。走在户部巷的路上，晚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快。莉莉已经趴在汤姆的怀里睡熟了，手里还攥着根没吃完的糖葫芦，跟个小馋猫似的。曲丽瞅着天上的月亮，心里头默念：“武汉，老子回来了，会在这儿好好过日子的。”
第二天清晨，曲丽被窗帘缝钻进来的阳光晃醒时，窗外的汉街已经有了闹腾的苗头。她揉着眼睛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一排排建筑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穿校服的学生骑着共享单车从路上掠过，车铃叮当响得脆生生的，跟唱歌似的。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是陈军发来的消息：“九点会议室讨论跨境物流细则，汤姆和周明那边已经到公司了。” 曲丽飞快回复 “马上到”，转身从衣柜里翻出昨天特意准备的米白色西装套裙。镜子里的自己眼角还带着点睡意，但眼神里的期待却藏不住 —— 这是她正式以市场部总监身份干活的第一天，可得好好表现。
汉上归雁歌
洛杉矶头月如钩，客舍寒窗照离忧。
曲丽扶栏望归雁，乡心暗逐楚云流。
汤姆携女辞西海，万里长空渡烟霭。
舷窗凝睇忆旧游，长江大桥入梦来。
昔时别汉踏浪行，他乡辗转几秋冬。
洛杉矶街多异客，不如户部巷头风。
莉莉稚语问桑梓，母化星辰照故址。
熊猫玩偶伴征途，乡味犹存记忆里。
海口初逢暑气蒸，栀子花香引归程。
陈军憨笑迎远客，曲俊温言话亲情。
保税仓里观物流，数据荧荧映明眸。
清关速比洛杉矶，乡关渐近意悠悠。
香港客至议联营，同赴江城踏浪行。
飞机穿破千层雾，天河机场暖风迎。
张默举牌笑意浓，乡音入耳泪先涌。
“我是武汉旧时人”，一语惊醒故园梦。
汉街楼宇接云端，车水马龙路宽坦。
公司新启宏图业，总监履职意气满。
汤姆惊叹江城美，周明颔首赞风味。
户部巷深灯火喧，热干面香绕心髓。
莲藕排骨汤味长，洪山菜薹辣且芳。
黄鹤楼前风飒飒，东湖绿道柳丝长。
莉莉追蝶戏花丛，熊猫馆里乐融融。
汤姆笑品武昌鱼，恍觉此身是故翁。
跨境物流通四海，合作共赢谋未来。
昔时离客归桑梓，今日宏图向九垓。
夜深凭栏望江汉，月光如练水如缎。
“莫愁前路无知己”，乡音入耳心方安。
人生聚散如潮涌，此心安处是吾冢。
洛杉矶远莫回头，汉上春风拂衣袖。
长江万里向东流，载得归人夙愿酬。
一曲长歌吟未尽，江城烟火最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