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九章.破土而出

晨雾像块浸了江水的裹尸布，把武汉三镇的筋骨都泡得发涨。曲丽戳着汉街写字楼 18 楼的落地窗，看李氏集团那栋玻璃楼把朝阳嚼得粉碎 —— 三个月前，那位置还挂着 "汇通号" 的铜匾，跟块嚼不动的牛骨头似的杵着。

"李氏的股价今早又蹿了七个点。" 陈军把咖啡杯往桌上一墩，杯壁的水珠溅在财经报上，李正雄的照片晕成团模糊的黑影，"这帮孙子昨晚吞了汉口北的棉花仓库，现在武汉的有机棉现货，八成捏在他们爪子里。"

曲丽的指尖划过玻璃上的霜花，融开的水痕刚好糊住顶楼旋转餐厅："汤姆从瑞士发消息，李氏去查专利的团队里，有个华裔女的是洛杉矶设计学院的叛徒 —— 三年前偷过我们的童装图纸，这种人也敢用，真是茅厕里点灯。"

办公室内线突然尖叫起来，前台的哭腔能拧出水："曲总监，楼下... 楼下一群人举着横幅，说我们的有机棉致癌，还把死老鼠扔进大厅了！"

曲俊踹开会议室门时，正撞见陈军把折叠棍抽出三节。市场部的怂货们缩在办公桌后，百叶窗缝里晃着 "新世纪传媒，杀人不见血" 的标语。"让保安把大厅监控切到会议室。" 他把西装甩在椅背上，腰后别着的伯莱塔把衬衫顶出个硬疙瘩，"看举横幅第三个，左手无名指缺半截 —— 那是李氏养的打手 ' 断指刘 '，上回在吉庆街砍伤过卖豆皮的。"

监控画面突然跳迪斯科。穿防刺背心的保安刚冲出值班室，就被飞来的啤酒瓶开了瓢。断指刘踩着碎玻璃冲进旋转门，腰间的砍刀在太阳底下闪得跟卤菜摊的菜刀似的。陈军突然拽断空调管线，氟利昂喷得白雾腾腾，里头混着玻璃碎的脆响 —— 是曲丽办公室的有机棉样品柜遭了殃。

曲丽用灭火器砸断断指刘手腕时，市场部的打印机还在吐文件。散落的 A4 纸上，李氏的棉花检测报告被红笔批得像骂街，"甲醛含量超标" 后头藏着个极小的 "伪" 字，跟躲在墙角骂人的泼妇似的。陈军踩着打手后背跃起，橡胶棍横扫过另外五个暴徒的膝盖，骨裂的脆响里混着莉莉的尖叫 —— 小姑娘抱着熊猫玩偶站在安全通道口，裙摆沾着从样品柜飞出来的羽绒，跟刚从鸭棚子里钻出来似的。

警察赶到时，断指刘正嚼氰化物胶囊。曲丽用高跟鞋踩着他下巴，从后槽牙里抠出半张揉皱的纸条，上面的钢笔字和李氏合作协议上的签名一个模子刻的。"去查市一医院太平间。" 她按住对讲机，"昨天凌晨三点，有个无名男尸送进去，右手少根无名指，估计是这帮孙子的祭品。"

太平间的冰柜嗡嗡哼着楚剧。73 号抽屉拉开时，福尔马林的味儿呛得陈军直皱眉。尸体左手腕上，刺着个跟张启山怀表内侧一样的 "鬼手" 图腾，搞不好是哪个帮派的纹身。曲丽突然瞅见尸体鞋跟是空的，里头藏着张芯片 —— 插笔记本后跳出来的加密文件让她倒吸口凉气：李氏未来半年的并购计划里，新世纪传媒的名字被画了三道横线，跟要凌迟处死似的。

晨雾像块湿透的棉絮，糊在汉街写字楼的玻璃上，擦都擦不掉。曲俊把刚打的报表拍在会议桌上，纸边褶皱里还沾着咖啡渍 —— 是凌晨三点跟香港投资方视频时打翻的，老子当时困得眼睛都快粘住了。"李氏昨晚拿下光谷广场三块广告牌，" 他用红笔圈住地图上的光谷转盘，" 他们的母婴广告快把武汉三镇糊满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新品发布会就得唱独角戏。

陈军的指关节在桌面上叩出急促的节奏，桌下的橡胶电棍套子硌着大腿：“刚收到消息，李氏旗下的物流公司扣了我们发往宜昌的货，理由是涉嫌侵权。” 他拉开抽屉，甩出几张照片 —— 仓库里的有机棉童装被剪得支离破碎，地上的血迹在晨光中凝成暗红的痂，“看守仓库的兄弟被打断了三根肋骨，现在还在同济医院躺着。”

曲丽突然将手机拍在桌上，屏幕里的监控画面正播放着一群蒙面人翻墙的场景。“这是昨晚江汉路门店的监控，” 她放大画面角落，有个蒙面人掉落的打火机上印着 “李氏集团” 的 logo，“他们不仅砸了店，还偷走了我们和意大利厂商签订的拉链专利合同。”

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市场部的实习生抱着堆文件闯进来，脸色白得像张纸：“曲总监，李氏集团在微博上发了声明，说我们的有机棉是用回收废料做的，还附了份所谓的检测报告。”

曲俊抓起报告，指尖捏得纸张发颤。报告上的检测机构公章模糊不清，送检日期却比他们的面料到港时间早了三天。“让公关部立刻发声明辟谣，” 他按下内线电话，“通知技术部，把我们的面料溯源系统对社会开放，让消费者随时能查到每批棉花的产地。”

陈军突然站起身：“我去会会李氏的副总李志强，他今晚在江滩的私人会所设宴，据说邀请了不少媒体记者。” 他拽了拽袖口，遮住手腕上的淤青 —— 那是上周和李氏的人谈判时留下的，“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当着记者的面，再说次我们的面料有问题。”

暮色像打翻的墨汁，迅速浸染了整个江滩。私人会所的霓虹灯在江面上投下斑斓的光影，李志强正举着酒杯和记者们谈笑风生，手腕上的金表在灯光下闪得刺眼。陈军刚走到会所门口，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就拦了上来，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 —— 那里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家伙。

“陈副总倒是稀客，” 李志强端着酒杯走出来，酒液在杯中晃出涟漪，“听说你们的新品发布会定在下周六？可惜啊，恐怕没多少人会来了。” 他凑近陈军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识相的就早点收手，不然下次断的就不是肋骨了。”

陈军突然将酒杯砸在地上，玻璃碎裂的脆响让喧闹的会所瞬间安静。“李氏集团敢做不敢认，用下三滥的手段搞破坏，” 他指着李志强的鼻子，声音洪亮得能盖过江风，“有种的就光明正大地竞争，别像只老鼠样躲在暗处搞小动作！”

李志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挥手就要让人动手。陈军早有准备，侧身躲过袭来的拳头，顺手抄起旁边的酒瓶，狠狠砸在那个保镖的头上。酒瓶碎裂的瞬间，他从怀里掏出枪，枪口指着天花板，“砰” 的声枪响，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们没见过许文强-文哥也这样玩过么，谁敢再动下试试？” 陈军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枪身还在微微颤抖，“我陈军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不怕死。我曾经当兵也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今天我把话放这，新世纪传媒的事，就是我的事，谁要是敢欺负到我们头上，我定奉陪到底！”

就在这时，曲丽带着群记者赶来了。闪光灯不停闪烁，将李志强的窘态拍得清清楚楚。“李总刚才说我们的面料有问题，” 曲丽举起份权威检测机构的报告，“这是我们刚拿到的检测结果，各项指标都符合国家标准，不知道李总的那份报告是从哪来的？”

李志强看着记者们手中的相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陈军冷笑声：“看来李总是拿不出证据了，既然这样，就请你向我们公司道歉，向所有消费者道歉！”

在记者们的追问下，李志强只好不情不愿地道歉。陈军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里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他知道，这只是场小胜利，和李氏集团的较量，还远远没有结束。

回到公司时，曲俊还在办公室等着。他看着陈军身上的酒气和淤青，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样？李志强那边有什么动静？”

陈军摇了摇头：“他虽然道歉了，但我感觉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李氏集团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得做好准备。”

曲俊点了点头：“我已经让技术部加派人手，24 小时监控我们的网络系统，防止他们再次搞破坏。另外，我也联系了警方，让他们加强对我们门店和仓库的巡逻。”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管李氏集团耍什么花招，我们都要接招，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下周六的新品发布会如期举行。光谷广场的发布会现场人山人海，记者们的闪光灯此起彼伏。曲俊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热情的观众，心里感慨万千。他举起话筒，声音洪亮而坚定：“感谢大家来参加新世纪传媒的新品发布会。今天，我要向大家介绍的，不仅是我们的新产品，更是我们对品质的追求和对诚信的坚守。”

他详细介绍了公司的有机棉产品，从棉花的种植到面料的加工，再到成品的制作，每个环节都精益求精。他还现场展示了面料的溯源系统，让消费者清楚地看到每批棉花的产地和检测报告。

发布会进行到半，突然冲进群人，正是李氏集团的人。他们举着标语，大喊着新世纪传媒的产品有问题，试图扰乱发布会的秩序。

陈军眼疾手快，立刻带着保安上前阻拦。双方推搡起来，现场一片混乱。曲丽拿起话筒，对着人群喊道：“大家不要相信他们的谣言，我们的产品都是经过严格检测的，有问题我们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就在这时，警方赶到了现场，将闹事的人带走。发布会得以继续进行，而且经过这么一闹，反而吸引了更多人的关注。很多消费者都表示，愿意相信新世纪传媒，支持他们的产品。

发布会结束后，曲俊、陈军和曲丽站在台上，看着台下渐渐散去的人群，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知道，这场和李氏集团的较量，他们赢了。但他们也明白，这只是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们。

武汉的夜空，繁星点点，像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喧嚣，也见证着新世纪传媒的成长与奋斗。

发布会的余温还未散尽，武汉的街头已悄然弥漫起更浓重的硝烟。曲俊站在汉街写字楼 18 层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川流不息的人群，手中把玩着一枚从闹事者身上搜出的徽章。徽章上刻着李氏集团的标志，边缘还沾着些许干涸的血迹。

“李氏集团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曲俊转过身，脸上褪去了发布会上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刚才接到消息，他们联合了武汉另外几家大型母婴企业，准备组建一个行业联盟，目的就是排挤我们新世纪传媒。”

陈军刚处理完发布会后续的安保事宜，身上的衬衫还沾着些尘土：“我已经让人去查那几家企业的底细了。其中有两家和李氏集团早有往来，还有一家据说欠了李氏不少钱，这次估计是被逼无奈才加入的。”

曲丽端着三杯咖啡走进来，将其中一杯递给曲俊，另一杯递给陈军：“我刚和美国的设计师团队通了视频电话，他们已经听说了发布会的事，愿意为我们提供更多的技术支持，还说会尽快派专人来武汉，协助我们完善产品的防伪系统。”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而且我还查到，李氏集团最近在暗中接触我们的几个重要客户，许以重金，想让他们转投到李氏旗下。”

曲俊喝了一口咖啡，眉头紧锁：“看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陈军，你去联系那些被李氏拉拢的客户，告诉他们，只要他们继续和我们合作，我们愿意在价格上再让利五个点，而且还会为他们提供更优质的售后服务。”

“另外，” 曲俊看向曲丽，“你负责和美国来的专人对接，一定要把产品的防伪系统做到万无一失，不能给李氏集团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陈军和曲丽同时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曲俊看着他们的背影，又将目光投向窗外。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第二天一早，陈军就带着团队出发了。他们先是去了一家位于江汉路的大型母婴连锁店，这家店的老板王总之前和新世纪传媒合作得一直很愉快，但最近却有些摇摆不定。

陈军刚走进店里，就看到王总正和一个穿着李氏集团工作服的人交谈。那人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王总则皱着眉头，似乎有些犹豫。

“王总，好久不见。” 陈军走上前，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故意提高了音量，“我今天来是想和您谈谈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事宜。”

那个李氏集团的人看到陈军，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恶狠狠地瞪了陈军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