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物的味道。
那是林月月刚刚研究出来的血清。
只是让林月月苦恼的是,血清是研究出来了,可是却没有试验的对象。
“这可如何是好?”
“月月,来,就在我身上做试验吧。”
就在林月月还在为这事一筹莫展的时候,苏晚晴似乎看透了她的心事。
“晚晴,这,这不好吧,这万一要是,”
“没事,生死有名,我相信上天是不会对我这么残忍的。”林月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晚晴立刻打断了。
“那好吧。”林月月只得点了点头。
几轮试验和测试过后,苏晚晴纤细的手臂平放在了台上,几处新鲜的针眼周围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皮肤下隐隐透出肿胀的血管纹路。
她额角渗着细密的冷汗,胸腔随着略显急促的呼吸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对抗着体内无形的枷锁。
她刚刚注射了林月月最新配制的三号血清样本,试图压制那如跗骨之蛆般啃噬神经的生育值贴“毒瘾”。
“晚晴!”
林月月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的手握着记录板,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她看着苏晚晴苍白嘴唇上被咬出的深深牙印,心如刀绞。
“停下吧…你不能再试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垮掉的!”
黄玫瑰拧紧了眉头,这位向来沉稳的救女会骨干,此刻眼圈也微微泛红。
她紧紧握住苏晚晴另一只冰凉的手,试图传递一丝力量。
“月月说的对,晚晴。我们有的是时间,不能把你自己填进去啊!”
苏晚晴猛地咳了几声,身体剧烈地弓起,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一阵剧烈的颤抖过后,她缓缓抬起脸,汗湿的刘海黏在惨白的额头上,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
“时间?”她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像淬火的刀锋刮过金属,
“我们没有时间!玫瑰,月月,你们感觉不到吗?每一天,每一刻,那种渴望贴上那片该死膏药的冲动都在变强!它在腐蚀我们的意志,瓦解我们的抵抗!”
“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找到解药,所有反抗都将成为泡影,我们辛苦建立的‘破茧行动’,最终只会是一场笑话!”
苏晚晴挣脱黄玫瑰的手,支撑着虚脱的身体坐直,目光扫过实验室里其他屏息凝神的救女会成员,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相似的痛苦和恐惧,以及被苏晚晴点燃的悲壮。
“看到了吗?她们都在承受。”
苏晚晴指着姐妹们,
“我的体质…似乎对这种毒素的反应更敏感,痛苦来得更快更猛。但这恰恰是最好的试验场!”
“月月,记录我的反应,每一次抽搐,每一次幻觉,每一次骨缝里透出的寒凉!我的每一次煎熬,都是在为姐妹们铺路!”
实验室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和苏晚晴压抑的喘息。
突然,一个站在角落、同样被“毒瘾”折磨得脸色蜡黄的女人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和苏晚晴相似的决绝光芒:
“苏会长说得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拿我做实验吧!我…我能撑住!”
“也算我一个!”
“还有我!”
“用我的身体试!”
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压抑的绝望瞬间被点燃成无畏的牺牲。
几百只手高高举起,一张张脸庞写满了破釜沉舟的勇气。
救女会的女人们,在目睹了领袖的以身试毒后,心中最后一丝怯懦被彻底烧毁,求生的本能和对自由的渴望,在这一刻化为主动扑向炼狱的烈焰。
林月月的泪水终于滚落,她用力擦去,眼神变得和苏晚晴一样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新的试剂:
“好!我们…一起闯过去!记录组,准备!晚晴姐,下一针稀释血清将在五分钟后注射,这次我们调整了神经靶点…”
“破茧行动”的核心攻坚,伴随着苏晚晴咬紧牙关的闷哼和林月月手中试管碰撞的清脆声响,进入了最惨烈也是最关键的阶段。
可她们不知道的是,一双双充满恶意的眼睛,正透过无形的网络,冷冷地注视着她们拼尽一切的挣扎。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一栋伪装成普通生物科技公司的摩天大楼顶层,“子孙未来保障协会”的秘密会议室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光滑如镜,倒映着头顶璀璨的水晶吊灯。
空气中漂浮着昂贵雪茄的醇香和顶级红酒的芬芳。
江海,协会的掌舵人,慵懒地靠在高背真皮座椅里,指尖夹着一支雪茄,另一只手随意地划动着面前悬浮的巨大全息投影屏幕。
屏幕上清晰地分割着多个监控画面——赫然是救女会各个实验室的各个角度!
苏晚晴痛苦蜷缩的身影、林月月含泪专注的脸庞、黄玫瑰紧握的拳头,甚至那些举起的手臂,都清晰地呈现在这些“精英”面前。
屏幕上正好切换到苏晚晴注射血清后剧烈痉挛的画面。
江海嘴角猛的一动,那一刻,他的心在疼!
只不过这种疼很快便一闪而过了。
谁让她苏晚晴将他们的孩子打掉了呢?
谁叫她不愿意给自己生二胎呢?
很快江海的脸上便变成了微笑,他像是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高潮一般。
“精彩,真是精彩!”江海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戏谑,
“兄弟们,看看这群可怜虫,还以为自己是在‘破茧’?啧啧,在我眼里,她们不过是几只妄图撼动大树的蚍蜉,在滚烫的油锅里跳舞罢了。”
坐在他右手边的宇辰,协会的二号人物,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锐利,补充道:
“数据显示,她们的‘血清研发’效率低下。林月月主导的七次主要配方迭代,对毒素核心抑制率最高仅达到38.7%,且伴随严重的免疫系统排斥反应和神经毒性副作用。她们的方向从一开始就被我们预设的陷阱带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