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秘宝迷踪 第73章：神兵天降
影无殇的短匕已离李暗香的咽喉不足寸许，寒芒在月色下刺得人睁不开眼。李暗香甚至能闻到匕身上淬毒的腥甜，瞳孔里倒映着那抹幽蓝，只觉浑身血液都要凝固。短匕划破空气的锐响里，她仿佛看见自己的青布衫被血浸透的模样。
“铛！”
一声脆响如裂帛般划破夜空。
一枚蓝汪汪的菱形透骨钉带着破风之声疾射而来，精准无比地撞上影无殇的手腕。短匕应声坠地，在沙粒上弹了两弹，发出刺耳的轻响。影无殇只觉手腕一阵发麻，抬眼时，一道魁梧的身影已落在李暗香身前，玄色劲装外罩着件褐色披风，略显年轻的脸庞上桀骜未褪，明亮的眼眸里燃着怒火 —— 正是唐门三杰中的唐豹。他指尖还扣着两枚透骨钉，蓝汪汪的光泽在月光下泛着冷意。
“唐门的小崽子！” 影无殇怒吼未落，又一道白影如惊鸿般掠至。墨绿色劲装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马尾辫在空中划出利落的弧线，玉女剑的锋芒直逼影无殇咽喉 —— 来者正是失踪多日的欧阳楚月。她的发梢还沾着草屑，显然是刚经历过长途奔袭。
影无殇慌乱中旋身躲闪，左肩仍被剑尖划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玄色披风。他望着突然出现的两人，又瞥了眼地上的短匕，终于意识到大势已去，喉间发出声冷哼：“撤！”
残余的黑衣人如蒙大赦，架起重伤的咩迷仓皇逃窜。影无殇最后看了眼孟露桥，目光里淬着毒般的怨毒，转身没入夜色时，披风的下摆扫过巴尔达的尸身，竟没半分留恋。
“楚月！” 韦小月的红影率先扑过去，银铃在欧阳楚月肩头撞出欢快的响，“你去哪了？我们找你找得快疯了！那天在青溪镇外，你说去去就回，结果我们在破庙里等到天亮，只捡到你掉的半片衣角。”
欧阳楚月收剑入鞘，指尖在韦小月胳膊的伤口上轻轻一点，眉头微蹙：“先处理伤口。这毒针带着西域蝎毒，得用骆驼刺的花蜜中和。”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孟露桥身上，嘴角勾起抹浅笑，“看来我没来晚。刚才在沙丘后看见你们被围攻，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孟露桥正被宁若雪搀扶着包扎后背的伤口，闻言挑眉笑道：“毕竟桃花朵朵开，少了哪朵都不行。” 紫玉笛在掌心转了个圈，“再不回来，韦小月天天念叨你，说要把你的玉女剑穗编成络子挂在自己辫子上，说这样就像你在身边似的。”
“孟公子的桃花才多呢。” 韦小月往欧阳楚月身边挤了挤，红裙扫过沙粒，“楚月姐姐再不回来，孟公子的桃花就要开到月神山上去了。宁姐姐的药箱里都备着给你治情伤的药呢。”
宁若雪的脸颊腾地红了，往孟露桥后背敷药的手都有些发颤：“死丫头胡说什么！那是治跌打损伤的活络油！”
众人笑闹间，唐豹已默默地往速不台的尸身撒了把石灰，指尖的透骨钉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李暗香突然想起什么，青布衫的身影往他身边凑了凑：“多谢唐少侠出手相救，刚才若不是你这手暗器功夫，我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她望着对方指尖的透骨钉，“看这手法精准狠辣，定是下了不少苦功。”
唐豹的耳尖微微发红，挠了挠头：“举手之劳。我本是跟大哥二哥分头追查唐无邪，没想到会在此地撞见影无殇。” 他往欧阳楚月的方向瞥了眼，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关切，“倒是楚月姑娘，这些天受苦了。”
提到失踪的经历，欧阳楚月的神色凝重起来。她往篝火里添了些枯枝，火星噼啪作响中，缓缓开口道：“上次在青溪镇外，我夜探破庙时就中了圈套。现在想起来，那天的每一步都像是被人算计好的。”
“那天夜里的月光比今晚还暗，云层厚得像浸了水的棉絮。” 她的指尖在玉女剑的剑鞘上轻轻摩挲，剑鞘上的缠绳已磨得发亮，“我跟着三个黑衣人往山后走，他们的步法故意放慢，脚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声，生怕我跟丢似的。走到断崖边时，忽然闻到股异香 —— 后来才知道是影无殇的‘锁魂香’，混在夜兰草的气息里，初闻时像极了峨眉山的春茶，等察觉不对时，四肢已经软得像没骨头。”
火焰映在她眼里，跳动着后怕的光：“等我醒过来，已经被绑在辆马车上。车壁铺着厚厚的毡子，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只能闻到马粪和皮革的味道。影无殇就坐在对面，手里把玩着我的银簪，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他说早就知道我会跟踪，还说我的马尾辫在月光下太显眼，像面招摇的旗子。”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他说这是分化计，抓了我，你们定会分兵寻找，到时候就能逐个击破。他还拿你们的安危要挟我，让我说出玲珑鉴的下落。我故意跟他胡扯，说那镜子藏在峨眉金顶的铜钟里，他居然真信了，派了两个手下往蜀地去了。现在想想，那会儿真是后怕，要是编的瞎话被他识破，指不定要受多少罪。”
纤云正用银针为她挑去衣袖上的草刺，闻言动作一顿：“那些假线索…… 比如顺化渡货仓里的标记，还有流沙国兵身上的曼陀罗花纹……”
“都是他故意留的。” 欧阳楚月苦笑一声，“影无殇的心思细得像蛛丝。他知道孟公子你擅长追踪，特意让手下在沙地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引你往货仓那边去。还有那个假人，连我腰间的剑穗样式都仿得一模一样，要不是你心细发现破绽，恐怕真要中了他的计。” 她往唐豹身边看了看，语气里带着感激，“我被关在影无殇的临时驻地，那是个废弃的窑厂，四壁都涂着吸声的棉絮，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墙角堆着烧剩的窑砖，夜里能听见老鼠在里面打洞的声音，吓得我整宿整宿睡不着。”
唐豹往火堆里扔了块松木，浓烟卷着松脂香升起：“我追到窑厂时，正撞见唐无邪在给她灌药。” 他的透骨钉在掌心转了转，眸子里闪过怒火，“那畜生用唐门的‘失语散’逼问玲珑鉴的下落，楚月姑娘咬着牙没说半个字，嘴角都被他打出血了。我当时躲在窑顶的破洞里，看着他举起鞭子要抽人，再也忍不住了，一枚透骨钉精准射出，打中他的手腕，他手里的药碗瞬间摔碎了。”
“是唐少侠救了我。” 欧阳楚月的耳尖微微发红，“他的透骨钉隔着三丈都能打中油灯，唐无邪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我们追了影无殇六天，沿途总能发现他故意留下的标记 —— 有时是块刻着狼头的木牌，有时是堆摆成北斗七星的石子，明显是想引我们往月神峰方向去。直到今天清晨，我们在顺化渡的码头看见他的手下在货仓周围鬼鬼祟祟，才知道你们也来了这里。”
孟露桥的紫玉笛在沙地上轻轻敲击：“这么说，你知道玲珑鉴的事？影无殇费这么大功夫，那镜子到底有什么来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