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五章.先礼后兵

《破阵子・江汉惊涛》

铁马嘶风汉街，刀光暗割晴川。

万里江湖藏鬼蜮，一枕波涛入梦寒。

谁擎楚地天？

金锚未锈当年血，白帆犹带旧时烟。

且把锋芒磨作剑，敢向潮头斩巨澜。

江城月自圆。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得像停尸房的裹尸布，坤沙的供词一出口，满屋子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比吞了冰坨子还提神。蛇帮不光走私白粉，还在武汉几家医院安了钉子，把过期的进口疫苗换层皮卖给母婴店 —— 新世纪传媒的两家合作门店，就查出了这破烂玩意儿。

“这些疫苗的批号，跟莱茵集团去年销毁的对上了，” 曲丽调出海关记录，指尖点得屏幕噼啪响，“是有人从德国垃圾处理厂偷运出来的，再经蛇帮的渠道溜进武汉。” 她戳着记录里的收货人，“李建国在香港的情妇，这娘们儿还在武汉开了家生物科技公司，装得人模狗样。”

曲俊立马让陈军去查封那家公司，仓库里的过期疫苗堆得跟小山似的，看得人头皮发麻。最里面的冰柜里，藏着本加密账本，破解开一看，蛇帮背后还站着个大家伙 —— 美国的 “环球资本”，他们通过控股莱茵集团的子公司，跟蛀虫似的悄悄往中国市场钻。

“环球资本的亚洲区总裁马克，下周要来武汉参加经贸论坛，” 曲丽指着资料照片，那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笑起来跟个大学教授似的，“他爹是 CIA 前特工，六十年代在香港搞过针对内地的经济渗透，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经贸论坛的晚宴设在白玫瑰大酒店，水晶灯晃得人眼晕。马克举着香槟，跟武汉的官员们谈笑风生，胸前的襟花是有机棉做的 —— 曲俊一眼就认出是新世纪传媒的样品，边角还留着机器裁的印子。“曲总真是年轻有为，” 马克用中文说，口音带着纽约的油滑，“听说你们的有机棉想进北美市场？我来搭个桥怎么样？”

曲俊跟他碰了碰杯，酒液在杯壁上划出弧线：“老子更想跟环球资本公平竞争，而不是被你们当棋子耍。” 他突然凑近，“1965 年你们在香港抛的那批假钞，编号跟上月蛇帮在武汉用的一模一样，马克先生要不要解释解释？”

马克的笑僵在脸上，杯里的香槟晃出了泡沫，跟他的冷汗似的。“曲总真是想象力丰富，” 他转身想溜，却被陈军拦住。陈军亮出手机里的照片 —— 马克和坤沙在曼谷别墅前握手，背景里的直升机印着环球资本的 logo，铁证如山。

晚宴后的停车场突然响起枪声，跟放鞭炮似的。马克的保镖举着乌兹冲锋枪乱扫，曲俊拉着曲丽躲到车后，子弹打在引擎盖上迸出火星，跟过年的烟花似的。陈军从后备箱抽出改装过的霰弹枪，扣扳机的瞬间，他看见马克的袖标掉了，露出里面的骷髅头纹身 —— 那是美国极右翼组织的标志，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特警赶到时，马克已经带着账本坐车跑了。陈军在车后座发现本日记，里面记着环球资本的计划：先让蛇帮控制武汉的地下市场，再借莱茵集团的道，把带毒的母婴用品输进中国，最后垄断亚洲市场，算盘打得比江汉路的算盘铺还精。

“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我们的智能生产线，” 曲俊看着日记里的手绘地图，红点标着黄陂生产基地的位置，“马克想在投产仪式上搞破坏，让设备炸掉，赖我们用劣质零件，够阴的。”

投产仪式当天，武汉的天空蓝得跟块画布似的。曲俊站在剪彩台后，看着汉斯博士和武汉市长谈笑，手指悄悄按了下藏在西装里的报警器。陈军带的安保人员，每人耳机里都连着生产线的实时监控，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触发警报。

当马克的人装成工程师靠近设备时，警报突然响了，跟杀猪似的。藏在天花板里的催泪瓦斯喷出来，把刺客们呛得涕泪横流，跟哭丧似的。陈军带着人冲上去，橡胶棍挥舞的风声里，他听见个熟悉的声音 —— 是南洋集团的前安保总监，嘴里还喊着 “陈嘉明不会放过你们”，真是阴魂不散。

混战中，曲丽的手臂被划了道口子，血滴在崭新的生产线上。她突然想起汉斯博士昨天说的话：“莱茵集团的董事会里，有三个席位被环球资本攥着，他们想借我们的手除掉新世纪传媒，一石二鸟。”

马克被特警按在地上时，嘴里还在嚷嚷：“你们赢不了的，环球资本的势力遍全球！” 曲俊捡起他掉的钢笔，笔帽里藏着枚微型芯片 —— 解密后是份名单，武汉有二十位商界大佬，都在环球资本的工资单上，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三个月后，新世纪传媒的有机棉童装登上了巴黎时装周的舞台。曲俊站在 T 台边，看着模特身上印着的长江图案，突然收到陈军的短信：“马克在纽约被 FBI 逮了，环球资本的亚洲业务全冻住了，大快人心。”

曲丽走来递给他杯香槟，远处的埃菲尔铁塔闪着灯，跟串糖葫芦似的。“汉斯博士刚发邮件，” 她笑着说，“莱茵集团的董事会重组了，新 CEO 是你外公当年合作伙伴的孙子，他说要把裕昌行的招牌挂在柏林的分店门口，续上老交情。”

陈军的视频电话突然打过来，背景是阳逻港的码头。“曲俊，你看谁来了？” 镜头转向个白发老人，正是林家的老管家福伯，他手里捧着个红木盒子，“这是林老爷子临终前让我交给你的，说欠你们曲家的，该还了。”

盒子里是枚纯金的船锚吊坠，和外公的那枚正好凑成一对。吊坠内侧刻着 “1948”，正是外公和林家合作的第一年。曲俊望着巴黎的夜空，仿佛看见外公和金发男人站在码头，朝他露出欣慰的笑，跟做梦似的。

武汉的长江边，新世纪传媒的总部大楼正在封顶。曲俊站在楼顶，看着江面上来来往往的货轮，突然明白父亲说的 “天涯路” 是什么意思 —— 不是征服远方，而是不管走到哪儿，都记得自己的根在武汉的码头，扎得深着呢。

陈军和曲丽走来，手里拿着新的规划图。“我们在阳逻港建了个跨境电商产业园，” 陈军指着图上的位置，“下个月就能投产，到时候武汉的有机棉，三天就能送到全球任何一个角落，够快吧？”

曲丽的手机响了，是洛杉矶的设计师发来的视频。屏幕里的模特穿着新款童装，背景是好莱坞的标志，衣服上的熊猫图案，和莉莉画的那只一模一样。“曲总监，我们的品牌被评为全球最具潜力的母婴品牌，要不要庆祝一下？”

曲俊举起手机，对着武汉的方向：“庆祝就免了，告诉设计师，把下一季的主题定为‘长江’，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武汉的水，能养出最好的棉，也能走出最直的路，不服不行。”

江风吹过楼顶，带着长江的潮气和棉花的清香。曲俊知道，新世纪传媒的故事还远没结束，只要武汉的码头还在，只要还有人记得天涯路上的初心，他们就会一直走下去，走向更远的天涯，停不下来。

长江的晨雾还没散，阳逻港跨境电商产业园的吊臂已开始转了。曲俊站在观景台，看着集装箱上的 “新世纪传媒” 标志被朝阳镀上金边，手机里传来巴黎时装周组委会的贺电 —— 他们的长江系列童装，拿了年度最佳环保设计奖，给武汉长脸了。

“武汉本土的‘汉商集团’刚才发函，” 陈军的军靴踩在金属楼梯上发出闷响，他手里的文件袋沾着机油，“他们想和我们竞标军运会的特许商品供应商，背后有市里某位领导打招呼，说要优先扶持本地企业，搞特殊化。”

曲丽突然从海关的绿色通道走出，身后跟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这是巴黎总部派来的技术总监皮埃尔，” 她摘下墨镜，露出手臂上还没完全消的疤，“他带来个坏消息，环球资本在欧洲的残余势力，联合了几家意大利厂商，伪造我们的有机棉认证，正在法兰克福展销，真是不要脸。”

皮埃尔的中文带着普罗旺斯的口音，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伪造证书与新世纪传媒的正品几乎一样，就纤维密度的参数动了手脚。“这些假货含过量荧光剂，” 他指着检测报告上的红线，“已经有三个国家的消费者协会投诉，说用了之后皮肤过敏，害人不浅。”

产业园的仓库突然传来骚动，跟炸了锅似的。一群穿迷彩服的人砸碎玻璃冲进来，为首的光头露出左胸的猛虎纹身 —— 是汉商集团的保安部经理赵虎，去年在光谷抢地盘，被陈军打断过鼻梁，记仇得很。“曲总，汉商集团的张董让我来‘借’点样品，” 他挥舞着钢管，货架上的有机棉童装散落一地，“听说你们的生产线能仿任何面料，帮我们赶制批军运会的纪念品，价钱好商量，实则抢钱。”

…………

“意大利警方刚才通报，” 曲丽的高跟鞋踩在未干的水泥地上，留下清晰的鞋印，“伪造认证的厂商已经被查封，他们的老板供出了环球资本在瑞士的秘密账户，里面的钱够买三个汉商集团，真是财大气粗。”

皮埃尔突然指着远处的江面，一艘挂着巴拿马国旗的货轮正慢慢靠岸。“那是我们从埃及进口的长绒棉，” 他的语气透着兴奋，“改良过的品种，纤维长度比普通有机棉长 30%，能做出更软的面料，厉害吧。”

货轮的甲板上突然冒起浓烟，跟烧起来似的。曲俊举起望远镜，看见几个蒙面人正往棉包上泼汽油，为首的举着打火机，露出的半截小臂上有蛇形纹身 —— 是蛇帮的残余势力，坤沙在狱中的联络人，还没死心。

“启动应急预案！” 曲俊对着对讲机大喊。岸边的消防艇立刻喷水，陈军带着人乘快艇登船，橡胶棍与砍刀碰撞的脆响，混着货轮的汽笛声在江面上荡开。火扑灭时，陈军在驾驶室发现本航海日志，最后一页的批注是希伯来文 —— 翻译过来是 “环球资本的复仇计划，代号‘红海’”，还挺会起名字。

军运会开幕当天，武汉的天空蓝得晃眼。曲俊站在运动员村的礼品店，看着外国选手挑有机棉吉祥物。皮埃尔突然跑来，手里的平板电脑显示着实时新闻 —— 环球资本的最后一位董事在纽约自杀，留下的遗书承认了所有针对新世纪传媒的阴谋，总算画上句号了。

陈军的迷彩服上还沾着彩烟的粉末，他刚参加完开幕式的升旗仪式。“汉街的旗舰店今天开业，” 他递给曲俊一把剪刀，“莉莉画的熊猫图案卖断货了，生产线正在连夜赶制，供不应求啊。”

长江的晚霞染红了天际，跟打翻了颜料盘似的。曲俊站在长江大桥上，看着江面上的游船挂起新世纪传媒的彩灯。陈军和曲丽并肩站在他身边，远处的黄鹤楼传来悠扬的音乐声，像是在为这座城市的新生奏乐。

“爷爷说过，” 曲俊的声音被江风扬起，“武汉的码头连接着五湖四海，做生意就像行船，既要懂水性，又要识风向，不然会翻船。” 他掏出那对纯金船锚吊坠，在夕阳下合二为一，“但最重要的，是别忘了自己从哪里出发，根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