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九章. 老虎追羊

长江的水位跟赌气似的一个劲往上涨，阳逻港的防汛大堤突然冒出个管涌，跟谁捅破了马蜂窝似的。曲俊带着工人抢险时，扒开沙袋一看 —— 里头混着楚记纱厂的棉纱，纤维检测说这玩意儿蘸了威尼斯集团的新型防水剂。“这帮龟孙子，” 曲俊把手里的铁锹往泥里一戳，“这药剂专啃混凝土，影子商会是想借洪水把咱一锅端啊！”

陈军指着江面上的浮标，每个都跟戴了帽的地雷似的：“赵峰的儿子赵磊带着人在下游猫着呢，大堤一垮就抢有机棉仓库，算盘打得比江汉路的算珠还响。”

曲俊望着江面上滚金边的朝阳，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咱把仓库的货转移到楚记纱厂的钟楼，” 他指着那座直插云的老建筑，“那是武汉地势最高的地儿，1943 年的防空工事结实着呢，洪水枪炮都不怕，比保险柜还保险。”

赵磊带着人乘快艇扑过来时，正好撞进陈军布的天罗地网。渔网缠住快艇螺旋桨，上面的倒刺涂满楚记的天然染料 —— 这玩意儿遇水就变强酸，把船漆腐蚀得跟烂橘子皮似的。

赵磊跳江想溜，刚游没两米就被水下的特警逮住，跟抓甲鱼似的。他嘴里还叼着枚钥匙，能开影子商会在武汉的七个秘密仓库。“我爷爷说，” 这小子被按在地上还瞎叫唤，“找到裕昌行沉在江底的鸦片，就能重振楚家 —— 你们这些外人，少管闲事！”

楚记纱厂的钟楼里，曲俊把找到的账本和金条交给警察。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上投下裕昌行的船徽，正好跟织布机的影子叠在一块儿，倒像是两个时代的恩怨终于握手言和了。

陈军突然指着江面，一艘挂意大利国旗的货轮正掉头，甲板上的织布机在阳光下闪着光 —— 那是楚记 1943 年丢的那台，如今总算认祖归宗了。

曲丽的手机响了，汉斯博士发来段视频。柏林博物馆里，裕昌行的船徽跟楚记的织布机并排站着，下面写着 “中国纺织业的耻辱与荣耀”。“威尼斯集团破产了，” 汉斯的声音激动得发颤，“他们的资产赔给二战受害者，这里面就有楚家的后代。”

曲俊站在钟楼顶端，看武汉像块铺在长江边的锦缎。他心里门儿清，影子商会倒了，可生意场上的仗还得打。只要武汉的码头还喘气，长江的水还流动，新故事就会跟武昌鱼似的，一茬接一茬冒出来。

陈军和曲丽走过来，三个人的影子被阳光拉得老长。“新写字楼下个月封顶，” 陈军眼里闪着光，“顶楼建个博物馆，把这些年的老物件摆进去，让后人知道这段折腾史。”

曲丽点头：“洛杉矶的设计师发来新图，想用楚记的棉纱织件和平礼服，明年奥运会上亮个相。”

曲俊望着天上的鸽子，翅膀上的阳光跟碎金子似的。他想起老爹临终的话：“做生意就像行船，顺风要张帆，逆水得划桨，最要紧的是别忘回家的路。”

楚记的织布机还在转，织出的面料往世界各地跑。曲俊知道，这些布不光带着武汉的故事，更揣着中国商人的诚信 —— 它们会在地球每个角落，讲个关于天涯和归途的段子。

楚记纱厂的织布机重新转起来的第三个清晨，武汉下起了毛毛雨，跟老天爷在掉眼泪。1943 年那台德国织布机在晨光里泛着幽光，织出的面料上，隐约能看见裕昌行船徽的暗纹。曲俊摸着那些纹路，仿佛能摸到一个世纪的皱纹。

陈军从外面跑进来，军靴上沾着泥，跟刚从泥潭里捞出来似的。“东南亚的‘南洋商会’要进武汉，” 他递过文件，“会长黄志强是个狠角色，在那边靠走私发家，手段比影子商会还黑。听说他联系了武汉几个老纺织厂，想联手收拾咱们。”

曲丽踩着高跟鞋走进来，身上带着雨气。“南洋商会的副会长是他儿子黄少天，” 她调出照片，小伙子穿花衬衫，脖子上挂根金链跟拴狗似的，“刚从美国回来，带了堆钱，放话三个月吞并武汉所有纺织厂。”

细雨里，楚记的大门被推开，一群黑西装鱼贯而入。带头的是个高个中年男人，脸上一道刀疤，正是黄志强。“曲总，久仰，” 他声音跟砂纸磨木头似的，“南洋商会黄志强，特意来拜访。”

曲俊心里警铃大作，脸上却跟没事人似的，给陈军使了个眼色。“黄会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黄志强笑了，露出口黄牙：“听说曲总把影子商会端了，能耐得很，” 他扫过织布机，“我来是想合作。南洋商会有钱有渠道，新世纪传媒有技术有牌子，联手了，华中纺织市场就是咱的天下，别人连汤都喝不上。”

曲俊的脸沉下来：“黄会长的好意心领了，新世纪传媒喜欢单干，让你失望了。”

黄志强的笑瞬间没了，眼神凶得跟要吃人：“不给面子？” 他突然拍手，身后的人立马从西装里掏出砍刀钢管，“在东南亚，还没人敢跟我黄志强说不！”

陈军立刻挡在曲俊身前，手里攥着根铁棍：“这里是武汉，不是东南亚！敢撒野，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黄志强冷笑一声，挥了挥手：“给我打！”

他那帮人跟饿狼似的扑上来。陈军和工人们也不含糊，拿起家伙就迎战。车间里顿时跟开了锅，砍刀声、钢管响、惨叫声、骂娘声混在一块儿，活脱脱一个战场。

曲俊趁机拉着曲丽躲到织布机后面看战况。南洋商会的人手跟受过训练似的，出手狠辣，陈军他们渐渐有点顶不住。

就在这时，警笛声跟救星似的来了。黄志强脸一变：“撤！” 带着人从后门溜了，转眼就消失在雨里。

警察赶到时，车间跟被台风扫过似的。曲俊跟警察说明了情况，希望赶紧逮着黄志强。可警察也头疼：“那家伙在东南亚势力大，滑得跟泥鳅，不好抓。”

接下来几天，武汉的纺织市场跟被搅了的浑水，乱得很。南洋商会的人四处乱窜，威逼利诱，让武汉的纺织厂要么入伙，要么关门。几个不服软的，厂房被烧，老板被打，搞得人心惶惶，跟末日要来了似的。

曲俊把烟头摁灭：“不能坐着等死。南洋商会在武汉还没扎根，得趁这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武汉不是好欺负的。”

陈军点头：“我让兄弟们去查他们的底了，很快就有消息。”

曲丽也说：“我联系了几个媒体朋友，曝光他们的破事。让老百姓知道他们的真面目，看他们还怎么混。”

几天后，陈军带来了好消息。“南洋商会在武汉的仓库藏了一堆走私货，” 他指着地图上的红点，“就在城郊的废弃工厂。咱联合警察，一锅端了它！”

曲俊眼里闪着光：“好，就这么干！”

当天深夜，曲俊带着陈军和工人，配合警察摸到废弃工厂。大门关得死死的，门口几个保镖在溜达。陈军示意大家别出声，带着几个身手好的工人翻墙进去，跟壁虎似的。

他们潜进仓库，里面堆满了走私货，服装、电子产品、化妆品啥都有。陈军给警察使个眼色，警察们立马冲进去，把保镖全摁住了，跟摁住一堆西瓜似的。

黄志强听说仓库被端，气得跳脚。“曲俊，你敢阴我！” 他在电话里吼，“我饶不了你！”

曲俊冷冷地说：“黄会长，这是你自找的。再敢在武汉瞎折腾，让你尝尝牢饭的滋味。”

黄志强挂了电话，一肚子火没处撒。他知道这次看走眼了，但并没死心，开始琢磨更阴的招，想把新世纪传媒彻底搞垮。

没过几天，新世纪传媒的合作商纷纷解约，说是收到匿名威胁信。曲俊心里门儿清，准是黄志强干的。“不能坐着挨打，” 他对陈军和曲丽说，“得找到他威胁合作商的证据，让他付出代价。”

陈军的眼线传来消息，黄少天在 KTV 请武汉几个黑社会头目，商量怎么对付新世纪传媒。陈军立马带人赶过去，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KTV 包厢里，黄少天正和黑社会头目喝酒划拳。突然，门被踹开，陈军带着人冲进来。“黄少天，涉嫌威胁他人，跟我们走一趟！” 陈军的声音跟冰碴子似的。

黄少天的脸瞬间白了，跟涂了粉似的。“你们凭什么抓我？” 他色厉内荏地喊。

陈军懒得理他，让人把他和黑社会头目全铐了。在黄少天手机里，警察找到他威胁合作商的短信和录音，铁证如山。

黄志强听说儿子被抓，彻底慌了神。他知道这次栽了，但还不死心，决定铤而走险，派人去砍曲俊。

那天晚上，曲俊加班后独自回家，突然从黑影里冲出几个蒙面人，举着砍刀就劈。曲俊早有防备，闪身躲开，跟他们打在一块儿。

就在这节骨眼，陈军带着人赶到，立马冲上去帮忙。蒙面人见势不妙，跟兔子似的溜了。

曲俊望着他们的背影，眼里冒着火：“黄志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对陈军说，“不能再给他机会了，得赶紧把他送进监狱。”

在警察的全力追捕下，黄志强很快被逮着了。他因为走私、威胁、暗杀等一堆罪名，被判了二十年。南洋商会没了头，很快就散架了，跟堆被风吹垮的烂泥。

解决了南洋商会这个大麻烦，新世纪传媒总算能喘口气了。楚记的织布机还在转，织出的面料不光在国内卖得火，还跑到了世界各地。

曲俊站在楚记的车间里，看工人们忙得热火朝天，脸上露出了笑。他知道，新世纪传媒能有今天，离不开陈军和曲丽的帮衬，更少不了武汉人的支持。

陈军和曲丽走到他身边，三个人相视一笑。“我们成了，” 曲丽眼里闪着泪花。

陈军也笑了：“是成了，但不能得意，以后的坎儿还多着呢。”

曲俊点头，望着远方：“路还长，得接着干，把新世纪传媒和楚记纱厂做成世界牌子，让武汉的名字响遍全球！”

阳光透过车间窗户照进来，给他们镀上层金边。武汉的纺织业，在新世纪传媒的带动下，正迎来新的辉煌。而曲俊、陈军和曲丽的故事，还在像长江水似的，哗哗地往下流……

黄志强入狱第七天，武汉江面起了浓雾，跟老天爷蒙了层纱。楚记的德国织布机突然发出刺耳的怪叫，维修师傅拆开齿轮箱，发现里面卡着半枚青铜令牌，上面的蛇形纹路跟南洋商会的徽章一模一样。“这是黄志强的随身物件，” 陈军用镊子夹起来，边缘的锯齿还沾着干血，“监狱的线人说，黄志强入狱前把令牌给了堂兄黄振南，那家伙在马来西亚槟城开船运公司，专做武汉到东南亚的走私生意，跟老鼠似的。”

曲丽踩着织布机吐出的棉纱走来，平板电脑上的卫星地图标着异常航线。“槟城的船运公司昨晚有艘货轮离港，” 她放大货轮侧影，船身的隐蔽舱室跟黄志强走私军火的那艘一个模子，“海关的朋友说，这船去阳逻港，申报的是‘棕榈油’，实际载重比申报的多了三百吨 —— 这里面准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