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高考倒计时
高三开学那天，教学楼前的电子屏换上了醒目的红色数字——“距离高考还有278天”。空气里的紧张感像初秋的晨雾，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个校园。
沈知棠和顾行砚的座位被调到了一起，就在教室靠窗的第三排。课桌上堆起的复习资料渐渐高过了头顶，只留下一小片能看见彼此的缝隙。每天清晨，他们踩着早读铃声走进教室，先给对方递上一杯温热的豆浆；深夜自习结束，又在路灯下并肩走回宿舍，轻声复盘当天的错题。
“这个三角函数的变换公式，你再记一遍。”顾行砚把写满笔记的草稿纸推到沈知棠面前，指尖划过关键步骤，“明天模考很可能考到。”
沈知棠点点头，把公式抄在便利贴上，贴在课本最显眼的地方。她抬头时，正好撞见顾行砚看过来的目光，两人都忍不住笑了——他眼底的红血丝和自己眼下的淡青，是这段日子里最默契的印记。
第一次模考成绩出来时，沈知棠的数学比上次进步了二十分，却在理综选择题上栽了跟头。她盯着成绩单上刺眼的“68”分，手指无意识地攥皱了纸边。
“别慌。”顾行砚看出了她的沮丧，把自己的理综卷递过来，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错题原因，“你看，这几道题都是因为粗心丢分，我们把易错点整理成表格，每天花十分钟看一遍。”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多了一项“每日任务”——在错题本最后一页写下当天的“小进步”。有时是“数学选择题全对”，有时是“物理大题步骤写完整了”，那些细碎的文字像星星，慢慢照亮了备考路上的疲惫。
十二月的江城下起了第一场雪。晚自习时，窗外飘着鹅毛大雪，教室里的暖气却让人鼻尖发烫。突然，停电的警报声响起，整栋楼陷入黑暗。同学们的惊呼声还没落下，顾行砚就从书包里掏出了两支手电筒，一支递给沈知棠，另一支自己握着。
“接着刷题？”他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清晰，带着笑意。
沈知棠点点头，打开手电筒照在试卷上。暖黄的光束里，她能看见顾行砚认真的侧脸，睫毛上似乎还沾着从窗外飘进来的雪粒。那一刻，教室里的嘈杂、试卷上的难题都变得模糊，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彼此呼吸的轻响。
高考倒计时牌的数字一天天减少，从“200”变成“100”，再到“50”。四月调考后，学校组织了一次家长会。沈知棠的妈妈握着顾行砚的手，反复说着“多亏你照顾知棠”；顾行砚的爸爸则拍了拍沈知棠的肩膀，笑着说“你们俩要一起加油，考去同一个城市”。
那天晚上，他们在操场散步，顾行砚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正是去年寒假沈知棠给他的“橘子汽水计划”。
“你看，”他翻开最后一页，上面补了一行字，“目标：江城大学。”
沈知棠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看着顾行砚眼中映着的路灯微光，用力点头：“好，一起去江城大学。”
晚风拂过，吹起了操场边的柳丝，也吹走了所有的焦虑。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还会有无数张试卷、无数个挑灯夜读的夜晚，但只要身边有彼此，就有勇气面对所有挑战。
高考前一周，学校放了短暂的“调整假”。他们一起回到了初中时的母校，在曾经的教室门口站了很久。顾行砚突然从包里拿出两瓶橘子汽水，和那年夏天一样，瓶身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提前庆祝。”他拧开瓶盖，递给沈知棠，“祝我们高考顺利，也祝我们……得偿所愿。”
沈知棠接过汽水，甜丝丝的气泡在舌尖炸开，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她看着顾行砚，突然想起那个橘子汽水的午后，想起雪地里的小橘子，想起海边的约定——原来所有的相遇和陪伴，都是为了此刻并肩走向未来。
“干杯。”她举起瓶子，和他的轻轻碰在一起。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高考的钟声即将敲响，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迎来最明亮的章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