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逢这几天一直在为萱萱联系医生和骨髓配型,可捐献者临时反悔,合适的骨髓迟迟没有着落,而萱萱的病情已到危急关头,随时可能离开。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但病危通知书已经交到家属手中。
医生走出来,对萧逢和其他家属摇了摇头,“去见最后一面吧,时间不多了。”
萱萱的妈妈哭着冲向手术室,却在门口因悲痛过度晕了过去,医护人员立刻围上来施救。
一片混乱中,萧逢忽然拉住我的手,快步穿过人群,走进了手术室。
消毒水与血腥气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冰冷的仪器环绕在手术台四周。
萱萱静静躺在那里,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跳动得越来越慢,仿佛随时会归于一条直线。
萧逢俯身靠近她,声音轻柔却哽咽:“萱萱听话,再坚持一下,好不好?哥哥答应要带你去迪士尼看烟花,还要给你买睡美人的裙子……哈利波特的城堡我们还没去呢,你前几天不是还说想去吗?再坚持一下,就一下……”
他一声声唤着,而我却注意到他抵在萱萱额间的指尖正泛出淡淡金光,无数光点缓缓流入她的眉心。萱萱的睫毛微微颤动,萧逢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萧哥……你……”我怔在原地,几乎说不出话。
他抬眼看向我,轻轻弯了下嘴角:“抱歉,一直没告诉你,是怕吓到你。我来自一个古老的仙门世家,来人间是为了寻找一位故人。”
我正想问他是否在渡灵力给萱萱,一阵冷风忽然卷入室内,抬头就见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立在门口,神色凛然。
“城隍爷?”我脱口而出。
他扫了我一眼,目光转向萧逢,声音冰冷:“住手。她命数已尽,就算你是衍星宗宗主,也不可一再违逆天道,强行续命。”
续命?原来萧逢不是在输灵力,而是在用自己的命为萱萱延寿!
萧逢仍不放手,城隍袖袍一扬,一道法力将他与萱萱隔开。“你要我在此动手吗?”威压荡开,仪器微微震动。
萧逢眼眶发红,深深看了萱萱最后一眼,终于咬牙带我走出手术室。
“滴————”
心电监护仪的长音从身后传来,萧逢脚步一滞,久久立在门外。
我默默陪在一旁,后来如何离开医院,记忆都已模糊。
街边车流如织,萧逢忽然转身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上,声音压抑:“萱萱走了,我只有你了。”
他曾说,他对萱萱好,是因为她像他故人小时候。
我叹了口气,轻拍他的背:“故人会回来的,但也要珍惜眼前人啊。”
他沉默片刻,手臂收得更紧,随后缓缓直起身,认真看进我的眼睛:“冷月,你信吗?我总觉得,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怎么可能……”我被他眼中的笃定慑住,一时语塞。
他睫毛轻颤,正要再开口,马路对面忽然冲来一人,抓住我的手腕急喘着道:“冷月!我终于找到你了!”
“青妆?”我一愣。
萧逢也怔住,低唤出声:“青妆?”
青妆这才注意到他,杏眼圆睁:“萧逢!?”
“你们认识?”我彻底糊涂了。
“冷月你快过来!怎么和他在一起!”青妆一把将我拉到她身边。
萧逢蹙眉追问:“冷月,你现在是不是和凌寒在一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我来不及理清,青妆忽然神色一紧,眼圈泛红地拉住我:“别说了,快跟我走!”
“怎么了?这么急?”我被她拽着往前,茫然不解。
她咬唇哽咽,低声道:“君上出事了……快去看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