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系统提示如钟鸣般在他识海炸响:
【检测到‘主宰献祭’规则触发】
【开启‘生死竞价场’】
【当前竞价人数:0 →1】
【愿力共鸣度上升,命契锚点激活中。】
空气仿佛被点燃。
北月星君站在角落,银发如雪,眼底掠过讥诮:“你以为真有人为你送死?你不过是个躲在客栈里的蝼蚁,妄图撼动天规?”
她话音未落。
“嗤。”
一道血线划破长空。
小尘一步踏出,手中短刃已割开手腕,鲜血如注,滴落在命契台的瞬间竟化作金色文字,一笔一划,燃烧着文道意志:
“文庙守夜人,命一条,换《星君录》永传。”
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不能让先贤之言断在我手。若此文道当绝,那便由我血祭为之续香火。”
红袖冷笑一声,甩袖而出,手中卷轴展开,赫然是百声堂最高密令。一旦启用,意味着整个情报网络暴露于敌手,九死无生。
“掌灯人红袖,命一条,换情报网不灭。”她盯着萧辰,眼中似有火焰跳动,“你若失信,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青鳞龙角微扬,眸光如海啸翻腾,猛然咬破舌尖,一口金血喷出,凝成龙形印记烙在台面:
“东海龙王,命一条,换海族共安。若有来世,仍为掌柜镇四海。”
三人立誓,如三道惊雷劈开沉寂。
百姓震颤。
那是真正的赴死之志。不是交易,而是殉道。
刹那间,人群沸腾了。
一个老修士踉跄上前,颤抖着写下:“老夫淬体九重,命一条,换孙儿踏入灵海。”
一名女剑修斩断一缕青丝:“剑冢弃徒,命一条,求师尊遗骨归宗。”
孩童的父亲跪地泣书:“换我儿不死之身。”
病弱书生以指代笔,血染白纸:“换天下寒门有路可走。”
血书纷飞,如雪片堆叠,每一张都承载着不甘、执念、希望与绝望。
系统轰鸣不断:
【收集‘誓死愿力’972条。983条。991条。】
【命契强度突破极限】
【共主仪式前置条件满足。仅差最后两条。】
全场死寂,只剩风声呜咽。
就在众人以为还差二人之时,一道瘦小身影突然冲出人群。
是个十岁左右的孤儿,满脸污垢,却是城中最穷苦人家的孩子。
他扑到台前,抓起沾血的笔,歪歪扭扭写下:
“阿娘说,好人该有好报。我把命给你,换她下辈子不生病。”
笔落,泪落,血尽。
最后一张血书飘然落下。
系统终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收集‘誓死愿力’998条,满足‘共主仪式’最低门槛】
【启动‘醒世钟’共鸣程序】
【请宿主投放愿力核心】
萧辰深吸一口气,双手合拢,将那一叠浸透热血的契约缓缓托起,走向客栈深处那口古老铜钟。醒世钟。
钟身斑驳,铭文早已模糊,此刻却因愿力激荡而微微震颤。
他将血书投入钟底暗格。
刹那间。
轰。。。
整座客栈剧烈晃动,钟声未响,却有一股无形波纹横扫八荒。
天地失音,万物凝滞。
只见醒世钟表面浮现出一段从未记载的古文,字迹苍茫,似由星辰铸就:
昔有北月,非星君,乃‘守门人’也。
执钥者不生于星海,而降于界隙。
其命为锁,其魂为钥,待客至,门自启。
“什么?。”北月星君猛然抬头,瞳孔骤缩,浑身剧震。
这段文字。她曾在幼年梦境中见过无数次。
那时她总梦见自己站在一座石殿之前,殿门紧闭,手中握着一把断裂的钥匙。
耳边回荡着低语:“你非星所生,你是门的看守者。等到那人出现,你才能知道你是谁。”
而如今,这座客栈的轮廓,竟与梦中石殿一模一样。
她的呼吸乱了,指尖发冷:“难道。我不是星君转世?我是。守门人?”
她死死盯着萧辰背影,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平日懒散、爱喝酒、总笑得漫不经心的男人。
他是谁?
为何能唤醒沉睡万年的神谕?
为何连天都不能压制的愿力,在他手中竟成了改写命运的薪柴?
还不等她细想。
忽地,天际裂开。
第九重紫雷轰然崩解,不是溃散,而是被某种更强大的存在从中踏碎。
一道身穿帝袍的虚影缓步走出,脚踩雷屑,手持玉笏,面容威严却不带半分生机,宛如傀儡。
他目光俯视人间,声音如律令降世:
“凡人聚怨,逆天结契,罪当万劫不复。”天穹炸裂,雷屑如雨。
那道帝袍虚影自破碎的紫雷中踏出,脚踩天罚残烬,玉笏高举,似执天条律令。
他眸光冰冷,俯瞰苍生,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却压得整片东荒大地跪伏颤抖:
“凡人聚怨,神明悖逆,今日代天行罚。”
一掌按下。
不是灵力,不是法则,而是天道意志的具现。掌未至,空间已塌陷百里,山岳化粉,江河倒流。
百姓惊叫未出口,便已被威压震晕过去。
这一掌,不只是杀一人,是要将所有立下血誓者魂魄俱灭,永世不得轮回。
风停了,云凝了,连时间都仿佛被冻结在这一瞬。
所有人都以为萧辰会躲、会逃、会求饶。毕竟他只是个“纨绔”,一个靠着神秘客栈苟延残喘的废物少主。
可他没有动。
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他只是缓缓转头,目光落在角落那抹银白身影上。
北月星君迎着他的视线,嘴角忽然扬起一抹极轻、极冷的笑。
“你说。我是不是星君?”
她喃喃,像是问萧辰,又像是问自己。
下一瞬,她双膝离地,一步踏出。
银发狂舞如瀑,周身星辰虚影轰然炸开,一颗燃烧殆尽的星核自她心口浮现,滴落着金色的星血。
那是她万年修为的本源,是她被天庭册封为“星君”的凭证。如今,却被她亲手点燃。
“我不是星君。”
她怒吼,声震九霄,震碎漫天残雷。
“我是门。是守门人。而这里。”
她回手一指神魔客栈,那一方破旧却巍然不倒的牌匾,
“是万界最后一扇不跪的门。”
轰!
她的身躯在燃烧,血肉寸寸崩解,灵魂却愈发璀璨,宛如一颗逆天而起的彗星,迎着那掌天罚,悍然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