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双亲现身 解开乌龙
当王效祖赶到火场附近的时候,看见陈初廷早已经带着人到了,衙役以及赶来救援的民众已经在照顾痛苦哀号的伤员。
他们皆被大火灼伤,有的人须发烧焦,有的人肉皮烧烂,有的人面目全非、、、、、、那场面,惨不忍睹。
伤员中有山匪,也有附近村民,总共有二三十人。
山匪加整个村庄的村民,少说也有个千儿八百人,难道就只有这么点人逃出来了吗?
王效祖的心咚咚跳着如敲鼓,这次事情闹大了!
且不说无辜村民,就说那无恶不作的山匪,王效祖想过要将他们全部送进大牢,也从没想过要把他们杀光。
如今,自己的几个随从仗着他这个侯爵位高权重,胆敢放火杀人,实在是罪该万死!
属下犯罪,他这个主子也难辞其咎,王效祖此时已经六神无主。
那几个随从也赶了过来,看到眼前惨景,皆被吓破了胆:“怎么会这样?帮主,真不是我们干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们!”
此时,一个满脸乌黑的男子踉踉跄跄站起身,奔过来,指着随从喊道:“陈大人!是他们!就是他们,我亲眼看见他们进了我们山寨,随后寨子外面山林就着起大火,大人!快捉住他们!我们寨子几百口人死得冤啊!”
陈初廷怒气冲冲走过来问:“马三,你说得可是实话?”
王效祖这才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跟他结过梁子的山匪头子马三。
马三带着哭腔说道:“陈大人,草民对天发誓,就是这几个人,当时,我见他们鬼鬼祟祟进入山寨,便悄悄跟在他们后面,看看他们有何企图,我听到他们说要为帮主报仇之类的话。我喊人来捉拿之时,他们溜走了。然后、、、、、、然后外面山林就起火了。寨子四周全是林子,我们寨子的男女老少想逃也无路可逃,都被活活烧死了!青天大老爷要为我们做主啊!”
王效祖虽然也怀疑自己的随从,但是马三的话也不能全信。
可是,接下来,一个村民也过来指认:“对对!就是他们,我看见他们穿过我们村子上了山,不多时,又慌慌张张从山上跑下来,随后就起火了,他们真是狠毒啊,连我们出村的路也给点了火,我们村子几百口人,就逃出来这点人,天煞的,我们做了什么孽哟!”
随从们还试图狡辩:“我们是上山了,但是没有放火,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陈初廷眼神犀利:“好人?好人大晚上偷偷摸摸进人家寨子?”
随从还嘴硬呢:“我们去教训一下山匪,有什么错?他们无恶不作,死有余辜!”
陈初廷似笑非笑:“哦?死有余辜?那么你们承认这火是你们放得?来人啊,将这几个嫌犯连同他们主人一块绑起来!”
王效祖以前进过大牢,蹲大牢的滋味可不好受,他再也不想进去了,于是便说:“陈大人,我与此事并无关系,为何连我一同抓?”
陈初廷哼笑道:“侯爷请放心,这只是走个程序,下官一定竭尽所能查清真相,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恶人。”
王效祖以前被陈初廷设计陷害过,这次当然不会乖乖配合他,于是脚底抹油,溜了!
那几个随从功夫太差,没能逃得掉,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陈初廷望着王效祖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逃离朝阳县的王效祖,揣着一肚子窝囊气回到了安县。
抵达安县时,天才蒙蒙亮,街道上的店铺大都没开门,只有那家新开的卤肉店开了门,鲜香的肉味远远飘过来,引诱的王效祖肚子咕咕叫,他双脚不听使唤走进了卤肉店。
店里没有顾客,只有店家夫妻在忙碌着,王效祖看着二人的背影,顿时愣住了。
这熟悉的背影,分明就是王大福和秦兰月!
王效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几下,确定不是在做梦,他试探性喊了一声:“爹?娘?”
正在忙碌的夫妻听见声音,手中的动作同时停止,同时转身,又异口同声喊道:“阿祖!”
没错,开这家卤肉店的就是王效祖的爹娘。
王效祖又惊又喜,泪水涌出眼眶,一个箭步扑上去,将母亲紧紧抱住:“娘,你们不是被火烧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秦兰月小声说道:“哎呀,说来话长,让娘好好看看你,一年多没见,瘦了啊,是不是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
王大福也跟着抹眼泪,说道:“臭小子!冒冒失失跑出家门,你知道我和你娘为了找你,跑了多少地方,吃了多少苦吗?”
听到这番话,王效祖哭的更伤心了,他想起自己离家之后的那些日子,经历过无助绝望,遭受过排挤,面临过生死、、、、、、一桩桩一件件,又何尝不是终生难忘呢?
秦兰月对王大福说:“孩子找到就好,你说那些没用的干嘛?”
随后,王大福将店外放上“今日歇业”的牌子,关上店门,一家人聊了起来。
秦兰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那日,王效祖离开家之后,夫妻二人等了一天不见儿子回来,心里着急,王大福就出去打听儿子下落。
次日,两个年长些的山匪路过雷家庄,见颇有姿色的秦兰月一个人在家,便心生歹意,悄悄溜进家中,将秦兰月堵在屋里,企图侵犯。
危急关头,王大福回来了,见此情景,愤怒至极,随手抓起桌上的杀猪刀,“唰唰”两刀,两名山匪当场毙命。
胆大的王大福杀了半辈子猪,第一次杀人,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其实很胆小。
王大福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山匪,后怕,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多亏秦兰月够冷静,她知道,一旦得罪了山匪,没好果子吃。为了掩人耳目,她决定毁尸灭迹。
于是在秦兰月的指挥下,王大福将山匪的尸体搬到卧室床上,盖上被子,浇上火油,趁着夜色,放了一把火。
随后,夫妻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了雷家庄。
村民们都以为被烧死的是他们夫妻二人,所以,王效祖受了误导,继而发生了后来的那些事情。
事情说开了,王大福突然内疚起来:“阿祖,都是爹不好,失手杀了人,让你闹了一场大乌龙、、、、、、”
王效祖并没有怪爹,他将王大福紧紧拥在怀里:“爹,不是你的错,那些山匪本来就该死!”
为了保护半路捡来的妻子,王大福敢拼命,就冲这一点,王效祖已是万分感激了。
他们家境虽然不富裕,但是王大福也没让他们母子挨饿受冻,对待继子视如己出。
想到这些,王效祖暗下决心,将来一定好好孝顺继父。
一家三口团聚,本该是件喜事,可是王效祖心事重重。
他懊悔啊,若是去雷家庄之前来这里走一遭,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情发生了。
如今,他虽然逃了回来,但是帮中的几个随从被陈初廷抓住了,不知道会如何处置他们。
王效祖担心陈初廷会将自己定为重大嫌疑人,重新发出通缉令。若真是这样的话,他的好日子又到头了。
父母跟着自己不但享不到清福,反而要亡命天涯,他就是彻头彻尾的不孝之子。
早知江湖如此险恶,当初他就不会离开雷家庄。
看着心不在焉的儿子,秦兰月关心道:“阿祖,怎么了?有心事?”
王效祖抿紧了嘴唇,犹豫再三,说道:“娘,现在有没有人知道咱们的关系?”
秦兰月摇摇头,说道:“当初在朝阳县城看到你的通缉令,我和你爹就知道你惹上麻烦了,为了避人耳目,我们出来找你,从不敢提你名字。”
王效祖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娘,你听我说,我又摊上事了,你和爹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公开,在外人跟前,咱们表现的就要像陌生人一样。”
秦兰月焦急道:“你又闯什么祸了?严重不?”
王效祖一脸担忧:“这次很严重,死了很多人,但是,娘,你不要害怕,那些事不是我干的,是有人想栽赃陷害我,我怕连累你和爹,所以、、、、、、”
王大福提着杀猪刀凑过来:“什么人敢欺负我的好大儿?告诉爹,爹帮你摆平!”
秦兰月也说:“阿祖啊,有天大的事,咱们一起扛,总不能让你一个孩子去面对。”
王效祖皱起眉头:“娘,我不是小孩子了,听我的,从现在起,咱们就是陌生人,你们赶紧收拾行囊离开这里,随便躲到哪里都好,待我这边事情解决了,再去寻你们。”
秦兰月沉思一会儿,对王大福说:“去收拾东西吧,我们留在这里只能是累赘,离开才是对儿子最大的帮助。”
三人正在说话,突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出现在内屋门口,王效祖吓了一跳,将父母护在身后,心想,难道陈初廷的人这么快就追到这里了?
“你是谁?想干嘛?”王效祖大声质问。
男子显然受了惊,吓得后退几步,战战兢兢说道:“姨姨,我还想吃肠肠。”
秦兰月将王效祖拉到一边,说道:“你小声点,别吓着人家孩子。”
王效祖不可思议望着人高马大的男子,问道:“孩子?这五大三粗的男人是个孩子?”
说完,王效祖突然想起来,先前野猪帮的人告诉过他,卤肉店有个傻子,想必说的就是这个人吧。
他问母亲:“娘,他是不是个傻子?”
秦兰月白了王效祖一眼,说道:“咋说得这么难听呢?他言谈举止像个孩子,但一点都不傻,吃喝拉撒睡都会的,还能给我们打下手呢。”
王效祖走上前,认真打量男子,猛然间发现他脖子上的吊坠很眼熟。
王效祖努力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宋火火也有同款吊坠。他又想起宋火火之前说,她有个智商不高的哥哥失踪了。于是,他基本可以断定这个男子就是宋火火的哥哥宋炎焱。
原来,宋炎焱是被爹娘收留了,王效祖突然觉得缘分这东西很奇妙。
他试探性叫了一声:“宋炎焱?”
宋炎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眼神亮了:“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回家找爹爹,找妹妹。”
王效祖又问道:“你爹爹是谁?妹妹是谁?”
宋炎焱拍着手开心道:“爹爹宋离火,妹妹宋火火。”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王效祖深深松了一口气。
秦兰月见状,问道:“你认识他?”
王效祖说:“我虽然没见过他,但是我知道他是我的大舅子。”
秦兰月和王大福异口同声惊呼:“大舅子?你成亲了?哪家的姑娘啊?”
王效祖不想过多提及宋火火,便说道:“逢场作戏而已,不算数的。对了,我想到一个好去处,这个宋炎焱是焚天宗的少主人,你们把他送回去,就说你们是我的远房亲戚,我想,他们得知你们收留了宋炎焱,再加上我的面子,应该不会亏待你们。你们在那里待上一阵子,等我把事情解决了,去找你们。”
在王效祖的一再催促下,夫妻二人带着宋炎焱离开了安县。
望着父母远去的背影,王效祖虽不舍,却无奈。
他们一家人曾多次无限接近,先前,王效祖在一个养猪场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其实那就是王大福,那时候夫妻二人为了糊口,在养猪场待过一段时间。
后来,夫妻二人只要听说那里有武林集会,就会赶去寻找王效祖,他们以为王效祖会为了学武功而去那些场合。
在焚天宗,在青蔓宫,他们一家人都曾擦肩而过。
这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