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雪松与柠檬的婚礼
战后的日内瓦，终于褪去了硝烟味，街道上重新开满了郁金香。温韵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孩子们追逐嬉戏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银戒——那是陆霆川用南极科考站带回的陨铁打造的，没有复杂的花纹，只在内侧刻了两个小小的字母：L&Y。
“在想什么？”陆霆川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身上带着刚从烘焙店回来的黄油香，“蛋糕的样式选好了吗？艾琳说她带来了美国最好的奶油，再不定下来，她就要亲自上手烤了。”
温韵转过身，看着他鼻尖上沾着的一点面粉，忍不住伸手替他擦掉：“就选你上次说的那款柠檬慕斯吧，我喜欢那个味道。”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要太复杂的装饰，简单点就好。”
“听你的。”陆霆川笑着点头，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不过有件事，我可不能听你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绘的婚礼场地图，递到她面前，“我把冰岛的那片雪松林租下来了，你不是说，上次去冰岛找哈格里夫斯教授时，最喜欢那里的雪景吗？”
温韵看着图纸上画满的小雪花和雪松，眼眶突然发热。她想起去年冬天在冰岛，她随口提了一句“这里的雪落在雪松上，好像会发光”，没想到他竟然记到了现在。
“会不会太麻烦了？”她轻声问，指尖划过图纸上的雪松。
“不麻烦。”陆霆川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干燥，“我们错过了太多时间，这场婚礼，我想给你所有你喜欢的东西。”
婚礼定在三个月后的冬至，冰岛的雪松林刚好积了厚厚的雪。没有邀请太多人，只有艾琳、山本、阿城和李博士几个人，还有沃斯留在太平洋小岛上的艾莲娜奶奶——老人特意坐着渔船转了三趟飞机赶来，手里还攥着一袋晒干的柠檬片，说是“给新娘子泡水喝，败火”。
婚礼当天，天刚亮就飘起了细雪。温韵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羊毛婚纱，没有头纱，只在发间别了一支陆霆川亲手折的银质雪松枝。陆霆川穿着深灰色的西装，站在雪松林中央的小木屋里，看到她走来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满了星光。
“你今天真好看。”他伸手牵过她的手，指尖有些发凉，却握得很紧。
温韵笑着点头，耳尖泛红：“你也是。”
没有牧师，只有艾莲娜奶奶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念着祝福词。当老人说到“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愿意永远在一起”时，陆霆川突然握紧了温韵的手，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其实不用等‘无论’，从南极的冰盖到北极的星桥，从对抗暗影到面对观察者，我早就确定了——只要身边是你，无论遇到什么，我都愿意。”
温韵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却笑着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我也是。”
雪越下越大，落在两人的肩头，像撒了一层碎钻。艾琳举着相机，偷偷拍下这一幕，身后的山本和阿城正忙着把柠檬慕斯从保温箱里拿出来，李博士则在一旁调试着他带来的星空投影仪——等天黑后，这里会出现和开普勒-452b一样的星空。
晚餐时，艾莲娜奶奶拉着温韵的手，给她讲陆霆川偷偷联系她时的样子：“他说，一定要让你有个开心的婚礼，还问我你喜欢吃什么，我说你喜欢柠檬，他就跑遍了整个冰岛的超市，买了二十斤柠檬回来。”
温韵转头看向陆霆川，发现他正耳尖泛红地和阿城碰杯，嘴角却藏不住笑意。她突然觉得，这场没有盛大排场的婚礼，比任何奢华的仪式都更珍贵——身边是并肩作战的朋友，怀里是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爱人，窗外是落雪的雪松林，空气里满是柠檬和黄油的香气。
夜深时，众人散去，陆霆川抱着温韵坐在小木屋的壁炉前，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小的音乐盒，打开后，里面传出一段熟悉的旋律——那是他们第一次在日内瓦湖畔相遇时，街头艺人弹的曲子。
“还有一个礼物。”陆霆川把音乐盒放在她掌心，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沃斯托人转交给你的，他说，希望你能拥有平凡的幸福。”
温韵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真正的救赎，不是拯救世界，而是找到愿意和你一起守护平凡的人。”
她抬头看向陆霆川，发现他正温柔地看着自己。窗外的雪还在下，壁炉的火光映在两人脸上，温暖又明亮。温韵靠在他怀里，听着壁炉的噼啪声和音乐盒的旋律，突然觉得，所有的颠沛流离，都是为了此刻的安稳——有他在，有朋友在，有这样一个满是雪松与柠檬香气的夜晚在，就是最好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