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九章.吹毛求疵

国际太空法庭那认证证书还带着宇宙射线的余温呢，楚记纱厂的老织布机就跟抽了筋似的，发出一阵怪叫。曲俊蹲在机器跟前，瞅着那梭子带着根断了的生态纤维飞过去，纤维的横截面明摆着是人工动了手脚 —— 这可是星际移民舱专用面料的核心玩意儿，上礼拜在武汉港抽检，三批货都这德行。

陈军的军靴碾过航天基地的金属碎屑，这些破烂来自洛克战舰的残骸，光谱分析一照，里头混着老子们的生态纤维。“刚收到火星殖民地的通报，” 他调出全息影像，画面里移民舱穹顶裂了道缝，裂缝边上的纤维，跟武汉港那批有问题的一模一样，“是‘星际商业联盟’干的好事，他们那主席罗斯柴尔德，用盗版生态面料换了我们的正品，每平方米成本才老子们的十分之一，真够下作的。”

曲丽穿着移民舱测试服走进来，头盔的循环系统还在过滤模拟火星大气。“星际商业联盟跟武汉的‘五湖会’勾搭上了，” 她放大罗斯柴尔德的行程，下周他要打着 “星际合作” 的幌子来武汉，“他们想低价收了我们在黄陂的生态材料实验室，那可是研发自我修复纤维的核心地方，开的价只够买台火星车的备用轮胎，打发要饭的呢？”

五湖会的会长冯四海，正坐在东湖的画舫上逍遥。他穿着丝绸马褂，手里那翡翠烟斗上刻着五湖四海的图案 —— 跟去年移民舱测试失败的事故报告里，那枚断了的纤维显微镜照片，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曲总，” 冯四海那口音带着江浙的软糯，听着就腻歪，“五湖会在长江中下游有五十个货栈，咱们合作一把，垄断星际移民的生态面料，利润三七分，你们三，我们七。”

曲俊的指尖划过对方的丝绸马褂，这面料的透气性能比标准低了 40%，糊弄谁呢。“冯会长的‘诚意’，” 他突然扯开对方的马褂内衬，里面的夹层布跟火星移民舱的问题面料一个样，“就像你们生产的太空睡袋，在模拟火星环境下能长霉，上个月害得十个志愿者皮肤感染，缺不缺德？”

冯四海的笑容僵在脸上，翡翠烟斗 “哐当” 一声砸在红木桌面上。他拍了拍手，画舫的舱底突然升起块铁板，露出藏在下面的生态纤维 —— 这是从老子们黄陂实验室偷来的样品，每根纤维上都有五湖会的火漆印。“这些纤维能让我们在星际黑市赚大钱，” 冯四海对着对讲机低吼，“罗斯柴尔德说了，只要搞臭新世纪传媒的名声，整个太阳系的移民舱订单都是我们的。”

陈军带着突击队突袭五湖会的货栈时，冯四海的手下正用工业染料伪造生态纤维的认证标识。他甩出铁链缠住对方的手腕，链环弹出的微型光谱仪显示，染料里全是重金属 —— 跟火星移民舱的霉菌培养基成分一个德性。“你们在纤维里掺了劣质海藻酸钠，” 陈军的铁链勒得对方指骨发白，“这破玩意儿在密闭环境下会分解出有毒气体，去年在月球基地，害得三个宇航员中毒昏迷，良心被狗吃了？”

曲俊在监控中心放大货栈的监控录像，其中一个工人的工牌显示他来自星际商业联盟的地球分部 —— 就是三年前在日内瓦，因为仿冒我们的航天材料，被判处缓刑的那个化学家，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们的目标不是纤维，” 曲俊突然想起罗斯柴尔德在《星际时报》的采访，“星际商业联盟最近在泰坦星建了个殖民地，需要我们的自我修复技术改造地下掩体，这技术一旦军事化，能让星际战舰的装甲自动愈合，想得倒美。”

罗斯柴尔德的私人飞船降落在武汉天河机场时，海关的生物检测仪突然报警了。开箱一查，所谓的 “星际农产品”，其实是老子们的自我修复纤维，纤维的分子结构被篡改过 —— 用紫外线一照就清楚了，五湖会要在三天后的长江三峡大坝维修期间，用货轮把盗版生态面料运出去。“这些纤维的修复效率只有我们的 30%，” 曲丽用分子显微镜观察着，“去年在泰坦星的殖民地，害得掩体在甲烷风暴中塌了，埋了五个科研人员，造孽啊。”

冯四海在五湖会的总坛 —— 汉口的一座古老仓库里被抓时，正把生态纤维和劣质材料混在一起。混合机的显示屏上显示着比例参数，跟火星移民舱的问题面料成分完全一样。“罗斯柴尔德给了我们五艘星际货轮，” 冯四海的手铐在仓库的铁柱上撞出火花，“只要毁了新世纪传媒的生产线，就让我们垄断太阳系的生态面料市场，现在看来，是老子想多了。”

罗斯柴尔德得知冯四海被抓的消息，驾驶着他的旗舰 “财富号” 闯进武汉上空。他的飞船在长江上空投下大量盗版生态纤维，这些纤维在空气中迅速扩散，形成一层绿色的云雾 —— 这是专门针对我们生态面料的降解剂，一接触就让面料失去自我修复功能，够阴险的。曲俊启动基地的防御系统，激光束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红线，击中了 “财富号” 的货舱，飞船冒着黑烟逃向太空，跟丧家之犬似的。

在飞船的黑匣子数据里，曲丽发现了罗斯柴尔德的终极计划：用盗版生态面料造一批劣质移民舱，在星际移民潮中高价卖掉，然后把事故责任推给新世纪传媒，趁机垄断整个星际移民市场。“他们的移民舱设计图是偷我们的，” 曲丽调出对比图，“只不过把自我修复纤维换成了普通材料，成本降低了 90%，算盘打得真精。”

曲俊决定将计就计。他让陈军带领一支舰队在太阳系的小行星带设伏，同时故意泄露一条假的运输路线。当罗斯柴尔德的运输船队如期出现时，陈军的舰队突然发动攻击，用盗版生态面料做的货舱在激光炮的攻击下迅速解体，不堪一击。罗斯柴尔德乘坐逃生舱逃跑，被随后赶到的国际太空警察逮了个正着，活该。

五湖会的老窝被警方端了之后，武汉的长江码头又恢复了平静。楚记纱厂的老织布机和智能生产线日夜不停地转，为星际移民舱生产优质的生态面料。曲丽拿着份来自火星殖民地的合同走进来，上面的订单量足够让生产线满负荷运转五年。“星际商业联盟已经宣布破产，” 她笑着说，“他们的资产被用来赔偿火星移民的损失，这里面就包括我们的生态面料订单，真是风水轮流转。”

陈军的军靴上还沾着泰坦星的甲烷冰晶，他手里的报告显示，五湖会藏在东湖底的生态纤维，其实是罗斯柴尔德故意给的劣质品，里面的降解剂三年后就会失效，导致面料完全没法用。“冯四海在牢里交代，” 陈军将审讯记录放在桌上，“五湖会之所以敢冒险，是因为罗斯柴尔德承诺，事成之后让他当星际商业联盟的亚洲区总裁，现在看来，就是场白日梦。”

武汉的荷花在东湖水面绽放，曲俊看着智能生产线织出的星际移民舱模型，生态面料的自我修复功能正在修复一道人为制造的裂痕。“下一步是研发星际飞船的能源面料，” 他望着窗外的航天基地，火箭的尾焰正把一颗通信卫星送入太空，“能把太阳能转化为电能，转化率比现有技术提高 30%，够厉害吧。”

曲丽的全息投影里，泰坦星殖民地的蓝图正在展开。新世纪传媒的生态面料将覆盖整个地下掩体，在零下 179℃的环境中，为殖民者提供温暖、安全的家园。“罗斯柴尔德的首席科学家想加入我们的研发团队，” 她调出对方的简历，“他掌握着星际商业联盟的能源技术，说要弥补之前的过错，但愿他是真心的。”

陈军突然指向长江的方向，一艘挂着星际联邦旗帜的飞船正在降落。“是星际联邦的代表团，” 他抓起对讲机，“他们来给我们颁发‘星际文明贡献奖’，这可是地球企业头一回得这个荣誉，长脸了。”

曲俊的目光落在老织布机的铭牌上，1937 年的字迹被岁月打磨得温润。从武汉的码头到泰坦星的冰层，这台机器织出的不只是面料，更是一个民族从地球走向星际，为人类文明开拓新家园的征程。长江的水还在流，航天基地的火箭还在升空，新世纪传媒的天涯路，永远在脚下延伸。

当星际联邦的主席把奖章挂在曲俊胸前时，楚记纱厂的老织布机正好织完第 20000 米能源面料。阳光透过车间的天窗，在面料上投下金色的光斑，像洒满星际的阳光。曲俊、陈军和曲丽站在织布机前，身影被拉得很长，与武汉的天际线融在一起。只要宇宙中还有人类的足迹，这条天涯路，就永远没有尽头。

星际联邦的奖章还在曲俊胸前发烫，楚记纱厂的智能生产线就发出了刺耳的警报。第 20001 米能源面料的导电性能突然暴跌，检测仪器显示纤维中混入了未知的绝缘物质 —— 这种物质在泰坦星的甲烷冰层中出现过，和星际商业联盟残余势力的采矿设备成分一样。

陈军的军靴踩碎实验室的玻璃样本，碎片折射出的光谱与警报数据吻合。“刚截获加密通讯，” 他把全息解码器推到曲俊面前，画面里的黑衣人正在调试能量武器，背景中的星图指向太阳系边缘的奥尔特云，“是‘深空掠夺者’组织，首领是罗斯柴尔德的侄子凯恩斯，他们在奥尔特云建了座海盗基地，专门抢星际货运飞船，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曲丽的指尖在能源面料上划过，导电纤维的断裂处有明显的激光灼烧痕迹。“深空掠夺者和武汉的‘六顺堂’勾结上了，” 她放大凯恩斯的通缉令，照片上的男人左耳缺了半块 —— 那是三年前在火星殖民地，被陈军的铁链砸中的，“六顺堂的堂主郑六顺，是冯四海的表亲，在武汉的地下钱庄藏着台量子计算机，能破解星际货运的加密航线，能耐不小啊。”

六顺堂的地下钱庄藏在户部巷的百年老宅下。郑六顺正用算盘计算着赃款，算珠上的纹路与能源面料的绝缘物质结晶结构完全一样。“曲总要是识相，” 他的金牙在油灯下闪着光，“把能源面料的配方交出来，奥尔特云的航道费我们分你三成，足够买下半个星际联邦的勋章，够意思吧。”

曲俊突然掀翻算盘，算珠滚落的脆响中，他抓住郑六顺的手腕。对方的袖口露出半截纹身，是深空掠夺者的骷髅飞船标志，跟去年被劫持的我们的货运飞船黑匣子记录一样。“你们在能源面料里掺了超导抑制剂，” 曲俊盯着对方的眼睛，“这玩意儿在绝对零度会失效，上个月导致奥尔特云的科考站能源中断，冻死了七个研究员，心够狠的。”

郑六顺的脸色瞬间铁青，腰间的短铳滑落在地。他吹了声口哨，老宅的夹墙突然冲出十几个手持电击棒的打手，棒身的蓝光与能源面料的短路火花一个样。“凯恩斯说了，” 郑六顺躲在打手身后嘶吼，“拿到配方就炸掉新世纪传媒的生产线，让武汉变成宇宙的笑话，想得美！”

陈军的铁链像灵蛇般缠住电击棒，链环弹出的微型 EMP 发生器让所有武器瞬间失效。他认出为首的打手是六顺堂的 “电鼠队”，去年在武汉港，就是这群人用高压电棒打伤了我们的质检员，真是记吃不记打。“你们的量子计算机藏在财神像里，” 陈军一脚踹碎神龛，露出里面闪烁的芯片，“破解的航线数据正发往奥尔特云，凯恩斯的舰队已经在小行星带待命，可惜啊，被老子发现了。”

曲俊在监控屏幕上放大芯片的数据流，发现其中包含着星际联邦的护航路线 —— 六顺堂用伪造的星际通行证，把盗版能源面料伪装成联邦物资，每批次都标注着 “新世纪传媒认证”，脸皮够厚的。“他们的目标是下个月的星际博览会，” 曲俊调出博览会的参展名单，深空掠夺者的伪装公司排在我们隔壁，“想在会上用盗版面料冒充我们的产品，当众演示‘失败’的能源转化，毁掉我们的国际声誉，算盘打得真响。”

凯恩斯的海盗舰队在木星轨道现身时，曲俊正带着真正的能源面料赶往博览会。陈军驾驶的护航舰突然发射电磁脉冲，海盗船的护盾瞬间失效，露出船体上的六顺堂标记，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引擎用了我们的盗版能源纤维，” 陈军的铁链缠住对方的炮管，“在超光速航行时会过热，这是我们故意泄露的缺陷参数，等着他们上钩呢。”

武汉的地下钱庄突然发生剧烈爆炸。郑六顺带着量子计算机想从密道逃跑，却被曲丽的智能纤维网缠住。纤维网在接触空气后迅速收缩，把他困在冯四海曾经用过的审讯椅上，真是报应。“凯恩斯给你的星际护照是伪造的，” 曲丽展开护照里的芯片，“里面的定位器已经把你的位置发给了星际联邦警察，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