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祭坛暗影
刘从云的吟唱混着冷笑从地下钻出来，像黏腻的蛛网缠在耳边，连呼吸都裹着硫磺的腥气，喉咙发紧得发疼。沈沛君一把推开石像后方的暗门，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带着石壁青苔的霉味，阶梯向下延伸进黑暗，指尖蹭过石壁时，滑腻的绿水沾在指腹，凉得刺骨。“快！”她举起步枪，枪托的旧布硌着掌心，率先踏下台阶，士兵们紧随其后，脚步声在通道里撞出沉闷的回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小周抱着红木盒走在中间，铜芯的震颤突然变得狂躁，每一下都撞得掌心发麻，红光透过木纹漏出来，在阶梯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受惊的萤火虫。刚走到底，前方传来“轰隆”的石门闭合声，刘从云的吟唱陡然变尖，像无数根细针钻入耳膜，太阳穴突突地跳。小周眼前猛地一花，竟看见十几名义昌堂士兵举着刀扑来，刀上沾着暗红的血渍，血腥味混着霉味扑面而来，刀尖的寒光刺得眼生疼。
“别碰！是幻象！”陈书景的声音穿透吟唱，他已经抓起声波仪，指尖在旋钮上飞快转动，金属刻度蹭过指甲发出轻响，“抗干扰模式！”铜芯被他按在仪器侧面，红光与屏幕上的绿线瞬间重合，2000赫兹的频率稳定亮起，像一根定海神针。无形的声波扩散开，小周眼前的士兵突然消散，只剩潮湿的石壁在晃动中恢复原样，耳尖的刺痛却还像有细针扎着，久久不散。
罗四海摸出三张破邪符，指尖沾了点陨石粉末，粉末在掌心滚出细碎的声响，突然抬头喊：“用血激活！碎片能量不够撑太久！”小周愣了愣，立刻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符纸中央的碎片上。符纸“腾”地亮起红光，像三团跳动的火焰，被罗四海贴在通道两侧和头顶，形成半透明的屏障，吟唱声顿时弱了大半。“这符阵能挡惑心术，撑不了一刻钟！”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符纸的红光正随着吟唱微微颤抖，血能激活符力，也能锚定人心。
前行不过十米，铜芯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红光凝成漩涡状，震颤频率飙到0.05秒一次，烫得小周指尖发麻，几乎要握不住红木盒。“左边！”他猛地拽住陈书景的胳膊，红木盒几乎贴在石壁上，盒壁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话音刚落，石壁“咔嗒”作响，数十根磁控铁针射出来，尖端泛着幽蓝的光，带着金属的冷意。陈书景立刻切换“精准点杀”模式，声波仪对准铁针发射，“噼啪”声中，铁针纷纷断裂落地，针尖的磁光瞬间熄灭，像被掐灭的萤火。
“前面就是密室！”沈沛君的声音传来，通道尽头的石门紧闭，表面刻满扭曲的惑心符咒，墨迹发黑得像凝固的血，两侧各站着五名士兵，步枪的枪口在昏暗里闪着冷光，像蛰伏的蛇眼。她挥手示意士兵分散，自己侧身贴在石壁上，突然探身射击，“砰”的一声，右侧哨兵应声倒地，尸体撞在石门上发出闷响。“压制！”她大喊着换弹夹，金属弹壳落地的脆响格外清晰，陈书景的声波仪已经对准左侧，士兵们浑身一颤，纷纷瘫倒在地，嘴角溢出白沫，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罗四海趁机冲上去，将破邪符贴在石门的符咒上。符纸燃烧的瞬间，硫磺味暴涨，呛得人皱眉，石门上的纹路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像有东西在里面挣扎，随即“轰隆”向两侧打开，扬起一阵粉尘。密室中央的景象让众人瞳孔骤缩——三根木柱绑着三名女子，头发凌乱地垂着，遮住了大半张脸，眼神空洞如死水，而头顶悬着篮球大小的陨石核心，蓝盈盈的光把她们的脸照得惨白，周围的地面撒满黑色磁粉，正随着吟唱微微转动，像一张活过来的网。
“别动她们！”沈沛君刚要上前，女子们突然睁眼嘶吼，声音沙哑得不像人声，指甲抠着木柱，竟生生挣脱绳索扑过来，伸手去抢士兵的步枪，指缝里还沾着木刺。小周怀里的铜芯剧烈发烫，红光映出女子眼底的黑气——是惑心术的深度控制，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一次都重。“调1500赫兹！”沈沛君立刻下令，“别伤着人！”
陈书景迅速调整频率，声波扫过女子们，她们浑身一颤，动作突然停住，眼神里的黑气渐渐褪去，却虚弱得倒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小周赶紧放下红木盒，掏出笔记本撕下最平整的纸页，蘸了点水壶里的凉水，小心翼翼递到最旁边的女孩嘴边——她的嘴唇凉得像浸在溪里的石子，抿了抿纸页，睫毛颤了颤，却发不出声音。“别怕，我们救你们出去。”他的声音很轻，铜芯的红光在女孩脸上轻轻跳动，像一团暖火。
罗四海已经走向陨石核心，掏出破邪符刚要贴上，地面突然升起四根尖刺铁笼，“咔嗒”锁住，将他困在中央。笼顶的孔洞往下撒着陨石粉末，白花花的一片，符纸瞬间失去红光，软塌塌地落在地上，像被抽走了力气。“蠢货！”刘从云的笑声从密室阴影里传来，一个穿道袍的身影缓缓走出，袖口绣着黑色符咒，走动时符咒像是在蠕动，“这点手段也敢来坏我大事？”
就在这时，另一道黑影突然从石门后窜出，黑袍扫过地面的磁粉，发出“沙沙”的轻响，独目人的眼罩在蓝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像藏着块碎星。他冷笑一声，扔出块陨石碎片：“刘从云，你的笼子只配困废物。”碎片“当”地撞在铁笼上，蓝光与笼身的磁光碰撞出细碎的火花，铁笼发出“咔嗒”的碎裂声，裂纹像蛛网般蔓延，罗四海立刻跳了出来，反手拍掉身上的粉末。
独目人刚要伸手碰陨石核心，铜芯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尖锐得像要划破耳膜。陈书景已经将声波仪对准他，2000赫兹的声波擦过黑袍，掀起一阵气流。他闪退两步，左眼的眼罩闪过微光，语气带着嘲弄：“别急，你的对手不是我。”话音未落，他突然转身窜入阴影，像融在了黑暗里，只留下块沾着磁粉的黑袍碎片，落在小周脚边，泛着淡淡的光。
“不好！”陈书景突然盯着地面，磁粉正迅速聚拢，形成一个诡异的圆形符咒，纹路扭曲得像蛇，陨石核心的蓝光越来越亮，温度也跟着升高，空气都变得燥热，“核心在吸收能量！”
刘从云狂笑起来，袖口的符咒无风自动，飘出黑色的粉末：“再过一个时辰就是亥时，陨石核心吸收够纯阴怨念，整个滇西都得听我号令！”他抬手一挥，密室两侧的石壁突然射出无数磁控锁链，带着“哗啦啦”的声响，直扑众人，锁链的尖端泛着寒光。
沈沛君立刻下令：“守住入口！别让锁链缠住！”自己扶着三名女子往通道退，指尖碰到女孩们的后背，凉得像冰；罗四海重新掏出破邪符，咬破指尖抹在符上，用血激活后贴在锁链必经之处，符咒燃烧时，锁链纷纷熔断，落在地上发出闷响；陈书景盯着变暗的铜芯，突然抓起地上的陨石碎片，塞进小周手里，指尖带着急切：“贴上去！给铜芯充能！”
小周立刻将碎片贴在红木盒上，铜芯“嗡”地一声，红光暴涨，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瞬间压制住地面的磁粉符咒，纹路渐渐暗淡下去。陨石核心的蓝光明显弱了些，刘从云的脸色终于变了，吟唱声变得急促而尖锐，像被掐住了喉咙。
“还有半个时辰！”小周低头看了眼怀表，表针的转动声在寂静的密室里格外清晰，像敲在心上。他抱紧红木盒，铜芯的红光正顺着碎片爬向陨石核心，形成一道细细的光带，颤巍巍的却异常坚定。陈书景的声波仪始终稳定在2000赫兹，屏幕的绿光亮得沉稳；罗四海的符阵还在顽强抵抗惑心术，红光微微跳动；沈沛君已经将女子们护送到通道中段，士兵们举着枪警惕地盯着入口。
突然，铜芯的红光剧烈跳动，与陨石核心的蓝光碰撞出细碎的火花，通道深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士兵的喝骂——是李军长的增援赶来了。小周攥紧红木盒，指尖贴在发烫的盒壁上，王老矿遗留的枣木杖仿佛还在树旁立着，像在无声地鼓劲。亥时将至，真正的决战，才刚撕开序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