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双线追猎
夕阳把军部的青砖墙染成暗红,墙皮摸上去还带着白日暴晒的余温,烫得指尖微微发麻。沈沛君伏在东门矮墙后,步枪枪管泛着冷光,指节抠着墙缝里的碎石,硌得掌心发疼。她冲狙击手比了个收紧的手势,视线死死锁定三楼岗哨:“三点钟方向,解决他。”枪声“砰”地炸响,岗哨应声倒下,身体撞在铁皮护栏上发出闷响,她立刻挥臂:“冲!先控通讯室,断他后路!”
士兵们撞开朱漆大门,“吱呀”声刺破暮色。大厅里的卫兵正慌乱地往木箱里塞文件,手指抖得厉害,纸张撒了一地。子弹擦过桌角溅起木屑,碎屑落在衣领里,刺得人下意识缩脖子。“封锁后门!一个都别放跑!”沈沛君的声音压过桌椅碰撞的嘈杂,一脚踹开书房门——李军长正把一叠电报往公文包塞,墨水蹭在指节上,晕开黑渍。她抬手一枪击中他的胳膊,公文包“啪”地砸在地板上,电报散作一地红痕,“想带着勾结惑心派的证据跑?晚了。”
两名士兵将李军长按在紫檀木椅上,麻绳勒得他肩膀发颤,嘴角溢着血沫,眼神却依旧怨毒。沈沛君弯腰捡起最上面的电报,指尖划过“西安惑心派”“敦煌矿脉坐标”的字样,油墨还带着些许黏性。她突然侧身瞥向书桌左抽屉,刚才破门时瞥见的蓝光一闪而过,随即从口袋里摸出独目人的黑袍碎片,扔在李军长膝头。碎片沾着的磁粉在夕阳下泛着细碎蓝光,映得他脸色骤白。“你勾结的不止刘从云,还有他吧?”她捏起碎片凑近,边缘的毛刺蹭过他下巴,“这东西,你抽屉里也藏着一块,我看见了。”
李军长的喉结剧烈滚动,终于泄了气:“刘从云要在西安建更大的祭坛,陨石碎片是启动钥匙……”话没说完,沈沛君腰间的电台突然刺啦作响,罗四海的声音混着火药味的杂音冲出来:“军火库有交易!我布了定向符阵,准备引爆!”
滇西军火库的铁门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铁锈味混着硝石味扑面而来,呛得人皱眉。罗四海蹲在通风口旁,指尖蘸着铜芯渗出的红光(小周提前用陨石碎片充能的符纸),细细抹在破邪符中央。红光触到符纸瞬间,符纹竟微微蠕动,像活了过来。“撒点火药。”他对身旁的士兵低语,接过纸包抖了点黑色粉末在符上,粉末刚沾到红光就发烫,“定向阵,只炸中间交易点,不伤外围军火。”三张符分别贴在大门两侧和通风口边缘,红光顺着门缝往里渗,像细小的火蛇在地面游走。符术终究借凡物之力,倒比惑心术实在。
库内昏暗如墨,只有陨石碎片的蓝光映亮半张脸。刘从云正把碎片往独目人手里递,指尖刚触到对方黑袍,整座军火库突然“嗡”地一声震颤,地面的符阵红光暴涨,如焰苗窜起半尺高。“不好!”刘从云急忙缩回手,想把碎片揣进袖袋,罗四海已经撞开门冲进来,破邪符带着劲风拍向碎片,“滋啦”一声,蓝光骤暗,像被掐灭的烛火。
独目人突然勾起嘴角冷笑,手腕猛地一扬,将碎片抛向头顶通风口:“你拦不住的!”碎片在空中划出一道尖锐的蓝线,正好落在接应人伸出的掌心。罗四海刚要追,符阵“轰隆”炸开,火药味混着硫磺味扑面而来,热浪烫得脸颊发疼,耳膜里嗡嗡作响,地面震颤得几乎站不稳,指尖能摸到空气里飘来的灼热颗粒。火光中,独目人的黑袍扫过墙角尘土,身影瞬间消失在后门阴影里。
祭坛废墟上,陈书景将声波仪架在断裂的石柱上,陨石残渣用胶带贴在天线旁,屏幕突然亮起,红轨像条被惊动的活蛇,正往西北方向窜动。“速度很快,每秒三米!”他盯着跳动的坐标,指腹敲了敲屏幕边缘,“离军火库三里地,有接应点!”小周立刻抓过电台,指尖在按键上飞快敲击,红木盒垫在腿上,铜芯震颤得越来越急,隔着木壁都能感觉到掌心发麻。
“有人在追他!”小周突然按住盒壁,铜芯的红光透过木纹,在地上投出一道模糊的人影轮廓。远处山坡上,一个穿洗得发白的矿工服的青年正往前冲,裤脚沾着泥点,手里捏着块陨石碎片,边缘泛着微弱红光——是矿难受害者阿矿。小周刚要扬声喊他,阿矿已经顺着红轨的方向狂奔,只留下句被风卷散的呼喊:“我能感知陨石能量!”
陈书景旋动旋钮调高声波仪功率,屏幕上的红轨突然拐了个急弯,与地图上的渡口方向重合。“他要坐船逃!”他刚说完,沈沛君的电台就传来急促指令:“盯紧渡口!我们五分钟内到!”
军部后门的老槐树下,沈沛君押着李军长出来,士兵正用麻绳将他绑在树干上,树皮蹭得他脸颊发红。“留十个人看守,其他人跟我追渡口!”她翻身上马时,靴底蹭过石阶的碎石,李军长突然仰头狂笑,声音嘶哑:“刘从云在西安等着你们!敦煌就是你们的坟墓!”沈沛君回头瞥他一眼,马鞭狠狠挥向马臀,马蹄扬起的尘土溅在他脸上,遮住了怨毒的眼神。
往渡口的石板路上,小周抱着红木盒追上队伍,怀里的发光颗粒突然亮起来,蓝光透过布料渗出来,与笔记本上的追踪符红轨精准重合,直指西北天际。“敦煌的线索就在独目人身上!”他举起颗粒,蓝光与铜芯的红光缠在一起,像两道交缠的溪流,“这是定位陨石矿脉的钥匙!”陈书景点头时,小周忽然攥紧盒子——遗物是念想,线索才是传承的底气。
渡口的风裹着江水的腥气,吹得头发贴在脸颊上,带着湿冷的凉意。独目人的乌篷船已经启动,帆布鼓得像充了气的皮囊,船桨划动水面,激起一圈圈暗纹。阿矿正扒在船尾,手指抠着木板的裂缝,指节发白,手里的碎片与船上的蓝光遥相呼应,亮得刺眼。“开枪警告!”沈沛君大喊,步枪子弹擦过船舷,激起的水花溅在阿矿衣襟上,“抓住他!”
独目人站在船头冷笑,左眼眼罩在暮色里泛着幽光,突然抬手扔出块小碎片——碎片在空中划过尖锐的破空声,“笃”地砸在阿矿手边的木板上。阿矿立刻抓起碎片,突然回头冲岸上喊:“我能感知陨石能量!跟我来!”船越开越远,他死死扒着船尾,碎片的光芒在暮色里像颗跳动的星火。
陈书景盯着声波仪,屏幕上的红轨在水面延伸,最终与西北方向的地平线重合,渐渐变得模糊。沈沛君握紧步枪,枪托的旧布磨得掌心发暖,罗四海走到她身边,破邪符还沾着火药灰,边缘已经焦黑:“刘从云跑了,但李军长的话不假,西安有更大的局。”小周摸了摸红木盒,铜芯的震颤平缓下来,却始终指向船消失的方向,像在锁定猎物。
夕阳沉入西山,渡口的水波泛着粼粼波光,将天空染成橘红。沈沛君转身对众人说:“留两人报信给张师长,其他人备船,连夜追西安!”小周低头看着笔记本,上面的坐标旁画着个小小的敦煌符号,指尖划过“团队”二字,突然想起王老矿挡子弹的背影——传承从不是守着遗物蒙尘,是带着信念往前走。
远处的江面上传来阿矿隐约的呼喊,突然被一声枪响打断,尖锐得像被撕裂的绸布。声波仪屏幕上的红轨猛地抖了下,随即拐向更深处的黑暗,铜芯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红光暴涨,在地上投出的轨迹旁,竟浮现出西安城的模糊轮廓。小周攥紧红木盒,掌心的温度与铜芯的温热渐渐重合——独目人手里的碎片只是冰山一角,西安的祭坛,早已布好了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