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守石者秘闻
暗洞的湿冷空气裹着霉味与硫磺味扑面而来，像浸了水的旧棉絮压在胸口。小周紧跟沈沛君往下走，石阶覆着薄苔，每一步都滑得心慌，靴底蹭过石面的声响在空荡的洞里来回撞。红木盒硌得肋骨发疼，铜芯的震颤顺着木壁渗出来，与心跳撞在一起，越来越急。石壁渗出的水珠滴在颈窝，凉得人一缩，远处的蜂鸣声顺着耳道往里钻，像有无数只小虫在啃咬耳膜。
“小心脚下。”沈沛君的声音压得很低，步枪枪口的冷光在黑暗中晃过，扫过石壁上模糊的刻痕，“铜芯有反应吗？”
小周刚要回话，铜芯突然发出“嗡”的闷响，红光直射前方石壁。原本黯淡的纹路瞬间亮起，像淤血的血管般在石面上蔓延，指尖刚触碰到纹路，针刺般的震颤顺着掌纹爬进胳膊肘，连牙根都跟着发麻，与铜芯的嗡鸣形成共振。“这些是能量通道！”他掏出笔记本，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在暗洞里格外清晰，“铜芯在定位节点，每个节点都连着祭坛！”
转角突然冲出两道黑影，黑袍扫过地面的碎石，发出细碎的脆响。都是左眼戴眼罩的独目人，指尖各夹着块陨石碎片，蓝光在黑暗中刺得人眼晕，像两簇鬼火。“站住！”沈沛君立刻举枪，枪托的凉意透过粗布手套渗进掌心，“你们是惑心派的人？”
左侧独目人冷笑，碎片在指尖转出蓝光残影，直射铜芯：“我们是‘守石者’，专管陨石祭坛。刘从云？不过是借我们的势罢了。”他往前踏一步，黑袍下的靴子踩碎石屑，“识相的把铜芯留下，饶你们不死。”
电台突然“刺啦”作响，阿矿的声音混着急促的喘息与电流杂音，像破锣在风沙里震动：“他们身上有矿道陨石的气息！弱点在眼罩下的印记，那是能量枢纽！”小周心头一紧，立刻将阿矿遗留的碎片贴在红木盒上。铜芯红光暴涨，在两个独目人胸口映出暗红的红点，正好落在眼罩下方，像两颗渗血的痣。
“沈姐，打红点！”他摸出张破邪符，指尖蘸了点铜芯渗出的红光，猛地扔向左侧独目人。符纸刚沾到红点，就“滋啦”一声炸开，青烟裹着焦糊味飘起，那人疼得蜷起身子，眼罩滑落大半，露出底下螺旋状的暗红印记，正随着呼吸微微搏动。
沈沛君趁机扣动扳机，子弹擦过右侧独目人的肩膀，血珠溅在石壁上，与发光的纹路混在一起，像道诡异的彩绘。“再问一次，祭坛的能量锁怎么破？”她步步紧逼，枪管口抵住那人的太阳穴，指节因用力泛白。
对方梗着脖子不说话，却被小周手里的铜芯逼得瑟缩——红光已经穿透他的黑袍，印记处的震颤越来越剧烈，连牙齿都跟着打颤。“不说？”小周往前凑了凑，铜芯的嗡鸣更响，震得他耳膜发痒，“这东西能吸走你们的能量，试试？”
“能量锁在祭坛核心！”那人终于松口，声音发颤得像要断了，“要按顺序破坏三个节点，节点位置……只有你们手里的铜芯能定位！”
洞口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罗四海的声音从电台里炸响，带着明显的喘息与火药味：“有援兵！大概十个独目人，正冲入口！”
陈书景的声音紧跟着传来，混着声波仪的高频嗡鸣：“小周，我把仪器调成能量节点标记模式了！屏幕上标了三个红点，按1、2、3的顺序破！祭坛核心在最深处，能量快溢出来了！”
小周立刻低头看红木盒，铜芯的红光已经分成三道，像三条指路的红蛇，分别指向暗洞的三个方向。“第一个节点在左边！”他拽着沈沛君往左侧岔路走，石阶越来越陡，蜂鸣声也越来越响，震得胸腔发闷。
罗四海靠在洞口的石壁上，枣木杖横在胸前，肩伤的纱布早被血浸透，黏在皮肉上，每动一下都扯得钻心，可他攥着木杖的手没松过半分——这杖是老矿的念想，不能丢。独目人援兵的黑袍在石阶上扫过，碎片蓝光直射过来，他咬着牙摸出最后两张破邪符，指尖蘸了点杖身的微光——那光已经淡得像将熄的烛火。
“守住入口！”他将符纸猛地甩出去，第一张炸在最前的独目人脚下，红光逼得对方后退半步；第二张擦过一人的手腕，布料瞬间烧起青烟，带着焦味飘散开。可符纸已经用尽，剩下的独目人举着刀冲上来，罗四海握紧枣木杖，迎了上去，杖身撞在刀背上，发出沉闷的钝响，震得虎口发麻。
“张师长的人还有五分钟到！”陈书景的声音带着急意，“但能量锁快启动了，碎片的蓝光快把屏幕铺满了！”
小周终于在左侧石壁上找到第一个节点，那处纹路比别处亮三倍，像烧红的铁丝嵌在石头里，触摸时的震颤几乎要扎破指尖。“沈姐，贴符！”他按住红木盒固定铜芯，红光死死锁住节点，指腹蹭过发烫的纹路，烫得缩了缩。沈沛君立刻掏出破邪符贴上，符纸“腾”地亮起，纹路的蓝光瞬间暗下去，蜂鸣声也弱了几分，空气里的灼意淡了些。
第二个节点藏在一处凹陷的石缝里，周围堆着破碎的陶罐，陶片上还沾着干涸的黑渍，显然是守石者故意遮掩的。小周刚要伸手，石缝突然窜出只老鼠，吓得他猛地攥紧红木盒，指节泛白——盒里的铜芯却没乱，红光稳稳锁着节点。沈沛君反手将符纸贴上，动作干脆利落，没半点迟疑。
“最后一个在前面！”铜芯的红光突然变得刺眼，小周往前跑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暗洞最深处立着座圆形石台，正是之前虚影里的祭坛核心。台面上刻着12个凹槽，其中3个已经嵌着陨石碎片，蓝光从凹槽里溢出来，凹槽旁的“能量锁”泛着刺眼的蓝光，正顺着纹路往石台中央蔓延，像在织一张蓝网。
第三个节点就在能量锁旁边，纹路已经亮得发白，摸上去滚烫。沈沛君刚把破邪符贴上去，能量锁突然“嗡”地一声暗了下去，石台侧面“咔哒”一声弹出块石板，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小周立刻凑过去，铜芯的红光照亮石板：“独目人奉刘从云之命，于七月十五集齐12块碎片献祭，以敦煌矿脉能量激活祭坛。”他飞快记在笔记本上，笔尖划过“敦煌矿脉”四字，突然想起老矿说过“石头记着人的命”，倒真没说错，旁边贴的碎磁石突然亮起微光，与铜芯的红光轻轻呼应。
“七月十五？还有十天！”沈沛君的眉头拧得很紧，刚要伸手去抠凹槽里的碎片，指尖刚碰到碎片，远处突然传来巨响，暗洞顶部的碎石“哗啦啦”往下掉，砸在石阶上发出脆响，烟尘瞬间涌了过来。
电台里传来罗四海的急喊：“不好！他们炸了外围通道！洞口被堵死了！”
小周心头一沉，回头看向来时的路，烟尘已经顺着石阶飘过来，呛得人直咳嗽，视线都模糊了。铜芯的震颤突然变得杂乱，红光在石板上扫过，竟映出一行模糊的小字：“守石者不止西安一支，敦煌自有分舵。”
“先找别的出口！”沈沛君拽住小周的胳膊，步枪扫过祭坛周围，“祭坛不可能只有一个入口。”她的目光落在石台后方的石壁上，那里的纹路与别处不同，隐约组成一个门的形状，纹路里还嵌着细小的陨石粉末。
小周立刻将铜芯贴过去，红光顺着纹路游走，石壁突然发出“吱呀”的声响，像生锈的门轴在转动，缓缓裂开一道缝，里面透出微弱的光，混着干燥的土腥味。“有密道！”他惊喜地喊，刚要迈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独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粗哑的咒骂。
“走！”沈沛君推了他一把，自己举枪对着来路，“我断后！”
小周钻进密道，红木盒撞在石壁上，发出闷响。他回头看，沈沛君正扣动扳机，子弹打在追来的独目人脚边，碎石溅起，逼得对方后退半步。铜芯的红光在密道里延伸，前方的黑暗中，新的纹路正慢慢亮起，像在指引方向，又像在标记危险。
烟尘越来越浓，独目的骂声、枪声与石壁的震颤混在一起，小周攥紧红木盒，跟着红光往前跑。枣木杖还在罗四海手里，阿矿还在外面，张师长的援兵即将赶到，可铜芯的红光突然分叉，一道指向前方的光亮，另一道却在侧面的石壁上映出个模糊的眼罩影子——密道里，不止他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