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矿粉秘影
密道里，干燥的土腥味里突然钻进来一缕硫磺味，刺得鼻腔发紧。小周攥紧红木盒贴紧石壁，指腹蹭过盒壁上老矿刻的护符纹路，粗糙的触感让人心安。铜芯的红光在岔路处猛地分叉，一道追着前方渐亮的出口，另一道则在右侧石壁上凝出模糊人影——黑袍垂落，左眼眼罩泛着冷光，与之前的独目人如出一辙。
“在右边！”他压低声音拽住沈沛君的胳膊，掌心按死盒壁，红光骤然锐化，在那人胸口映出暗红印记，像颗渗血的痣，“弱点还是眼罩下的能量枢纽！”
黑影瞬间从石后窜出，黑袍带起的风裹着浓烈硫磺味扑来，指尖陨石碎片的蓝光暴涨，直刺红木盒。沈沛君举枪格挡，枪托与碎片相撞的“当”声震得掌心发麻，火星溅在石壁上，烫出细小黑点。小周趁机摸出破邪符，指尖蘸了点铜芯渗出的红光，狠狠往对方印记处贴——符纸刚触到黑袍，竟“滋啦”弹开，泛着白烟落地，被层淡蓝屏障挡得严严实实，那屏障凉丝丝的气息透过空气渗过来。
“敦煌矿粉做的屏障！”小周心头一紧，摸出阿矿遗留的碎片贴在红木盒上。铜芯“嗡”地震颤加剧，红光暴涨穿透屏障，独目人身上的印记瞬间发亮，疼得他闷哼着撞在石壁上，碎石簌簌落在肩头。
电台突然“刺啦”炸响，陈书景的声音混着声波仪的高频嗡鸣钻出来：“小周，扫到矿粉波动了！1500赫兹低频已启动，能搅乱矿粉结构！”话音未落，密道石壁突然发出“翁隆”的共振声，震得人牙床发麻，耳鼓里像塞了团浸油的棉花，连呼吸都跟着发颤。独目人身上的淡蓝屏障瞬间黯淡，硫磺味也淡得几乎闻不见。
“动手！”沈沛君扣动扳机，子弹擦过独目人手腕，碎片“啪”地砸在地上，蓝光骤暗如残烛。小周冲上去按住对方肩膀，铜芯红光死死锁着印记，独目人挣扎着要咬舌，被沈沛君用枪托抵住下巴，牙龈渗出血丝。“敦煌分舵有多少碎片？”她语气冰得像石壁，枪管口贴着对方太阳穴，“不说现在就崩了你。”
独目人喘着粗气冷笑，血沫从嘴角溢出：“七月十五前，分舵送七块碎片到碑林，刘从云亲自动手。守石者遍布西北矿脉，你们拦不住！”小周摸出笔记本，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在共振里格外清晰，他将铜芯往对方额头凑了凑，红光刺得对方眯眼：“敦煌分舵在哪？”
“莫高窟西侧……废弃矿洞！”对方终于崩不住，声音发颤，“矿洞深处有陨石母石，碎片全是从那凿的！”
密道外突然传来巨响，碎石滚落的轰鸣混着喊杀声穿透石壁，电台里炸起罗四海的嘶吼：“独目人要炸入口！快找掩体！”小周刚拽着沈沛君蹲下身，头顶石块就砸落，红木盒撞在膝盖上，钝痛顺着骨头往上窜，铜芯却稳得很，红光映出地上碎片——内侧刻着细小的“敦煌三号”，墨迹还带着矿粉的粗糙感。
“第四块！”沈沛君捡起碎片贴在红木盒上，铜芯“嗡”地一声，红光在地面投出模糊地图，12个凹槽缀着光点，4个亮着，敦煌方向赫然嵌着7个红点，像烧红的火星，“大部分碎片都在敦煌！”
密道尽头的光亮刺得人睁不开眼，硫磺味被新鲜空气冲散，混进黄土的腥气。小周刚迈步，鞋底踢到块硬东西，弯腰捡起，是块锈蚀的金属牌，“滇西老矿七分场”的字迹被锈迹啃得斑驳——那是老矿当年管的矿脉分支。他把牌子凑到铜芯旁，红光与锈迹相触，泛起细碎暖光，和枣木杖的微光缠在一起，像两道牵着的手。眼眶突然发热，指腹蹭过锈洞，仿佛摸到了老矿当年握牌的温度：“他来过这，这是线索，不是巧合。”
外围的共振声突然停了，电台里蹦出陈书景的欢呼：“援兵到了！张师长的人冲散独目人了！”小周和沈沛君加快脚步冲出密道，阳光晃得人眯眼，眼前是碑林后山的荒坡，远处入口被碎石堵得严实，罗四海正举着枣木杖往石缝里探。
“罗师叔！”小周挥手大喊，看见罗四海将杖身贴在碎石缝上，指尖蘸了点杖身微光——那光顺着石缝渗进去，在另一侧凝出红光，像盏指路灯，“顺着红光撬！这杖能传能找薄弱点！”两名士兵扛来粗木杆，插进石缝用力一撬，碎石“哗啦啦”掉下来，露出仅容一人过的洞口，风裹着火药味钻出来。
陈书景抱着声波仪跑过来，仪器外壳还带着余温，屏幕上能量波动平得像死水：“刚才他们往缝里塞火药，我立马调2000赫兹——就是制住惑心派的频率，直接把人震晕了！”他指了指不远处被绑的独目人，“全活的，能审出分舵底细。”
阿矿跟在后面，脸色发白却攥紧碎片，指尖贴在盒壁上，眉头拧得很紧：“敦煌母石能量太凶，比矿道里的碎片强百倍，像有东西在里面喘气。”他把碎片往红木盒上凑，两道光缠在一起，暖流传到小周掌心，“这碎片能跟母石共鸣，到了就能定位。”
沈沛君蹲下身翻查被俘独目人的衣襟，摸出封泛黄的信，朱砂字透着诡异：“七月十二，刘从云赴敦煌取碎片，碑林由分舵暂守。”她把信拍给小周，眼神重得像铅：“还有五天，必须赶在他前面到敦煌。不然12块碎片凑齐，祭坛就真完了。”
小周把信夹进笔记本，和老矿的牌子、碎磁石贴在一起，三样东西泛着微光，像三颗跳动的心脏。红木盒里的铜芯轻轻颤，与马鞍旁的枣木杖遥相呼应，暖得人心安。抬头望西北，天空澄净，却仿佛看见敦煌矿洞深处的蓝光，守石者的黑袍在矿道里飘得像鬼影子。
罗四海按住渗血的肩伤，纱布黏在皮肉上，扯动时眉头都没皱，却笑着拍小周的肩：“老矿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肯定放心了。”小周攥紧红木盒，指腹划过护符纹路——当年矿道里这纹路挡过落石，如今又引着路，旧物的温度从来都没凉过。
陈书景突然指着屏幕大叫：“新信号！往西安方向跑，跟刘从云的对上了！”屏幕上蓝轨飞快远离碑林，往西北窜，“他知道独目人被俘了，要去敦煌抢碎片！”
“备马！”沈沛君转身就走，步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回西安休整，明天一早就出发。张师长的人守碑林，封死祭坛入口。”
士兵牵来马匹，马蹄踏碎荒坡的碎石，脆响在风里飘远。小周翻身上马，红木盒贴在胸口，与心跳同频震颤。枣木杖斜靠在马鞍旁，杖身微光缠着铜芯的红光，像道无形的线，一头拴着老矿的嘱托，一头拽着敦煌的矿洞。
风从耳边刮过，带着黄土味与淡得发苦的硫磺味。小周低头翻笔记本，敦煌的7个红点刺得眼疼，突然想起老矿临终前的话：“石头记着人心，也记着对错。”铜芯的红光透过木盒，在红点上轻轻跳，像在应和这句没凉透的话。
西安城的轮廓在远处渐显，西北的天空却暗了些。小周刚收起笔记本，就看见马鞍旁的枣木杖突然亮了下，红光在地上投出个模糊印记——和独目人眼罩下的纹路一模一样，是刘从云留下的标记。
他猛地抬头，风里似乎传来冷笑，顺着西北方向飘来。敦煌的矿洞深处，陨石母石的蓝光正越亮越凶，守石者的刀已经出鞘，而刘从云的马蹄声，正在黄土路上飞快逼近。这场关于石头与人心的较量，才刚走过一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