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山办公室的门被一把推开。
“大哥!”
晨小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和喘息,目光瞬间锁定了办公桌后的安子山,尤其是他那只搁在桌面上、袖口卷起露着白色纱布的手臂。
“你……你的伤没事吧?”
晨小玉几步就冲到了办公桌前,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
“医生不是说要住院观察吗?你怎么能就这样出院啊?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晨小玉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赞成和浓浓的关切,还有一丝责怪,就好像此刻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她最亲近的人一样。
安子山看着晨小玉焦急的脸庞,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刚想开口安慰她说没事。
晨小玉却已经行动了起来。
她飞快地将自己的单肩包摘下来,随手放在旁边的沙发上,然后目光在办公室里迅速搜寻。
她看到了角落立柜上的医药箱——
她毫不犹豫地走过去,熟练地打开医药箱,拿出碘伏、棉签和干净的纱布。
“大哥!快让我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晨小玉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她走到安子山大班椅的侧面,微微俯身,动作轻柔却又利落地开始解开他手臂上那略显潦草的旧纱布。
她的指尖偶尔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安子山的皮肤,带着微凉的细腻触感,却仿佛带着细微的电流。
安子山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专注侧脸。
长长的睫毛垂着,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鼻尖微微皱着,神情是那样认真和小心,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办公室里很安静,一时间只剩下两人细微的呼吸声和晨小玉动作时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清洗伤口边缘残留的药渍和微渗的血迹时,晨小玉的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她沾了碘伏的棉签小心翼翼地按压、擦拭,每一次靠近,她都会无意识地、极其自然地嘟起嘴唇,朝着伤口处轻轻吹上几口气。
那温热、带着淡淡馨香的气息,柔和地拂过安子山敏感的皮肤,带来一阵阵奇异的酥麻感,瞬间盖过了碘伏带来的轻微刺痛。
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在此时此刻封闭静谧的空间里,在安子山经历了冰冷绝望的一夜之后,却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强大魔力。
它像一道温暖的泉水,猛地注入他那颗被冻僵、被刺伤的心房。
一股汹涌的暖流和难以言喻的悸动瞬间席卷了他!
那一瞬间,安子山忘记了胳膊上的疼痛,忘记了昨夜冰冷的沙发和沉重的叹息,忘记了妻子童梦瑶那张冷漠的脸,甚至忘记了所谓的恩情与责任。
那一瞬间,安子山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眼神专注、动作轻柔、为他轻轻吹拂着伤口的女人。
一种前所未有的、让他自己都感到震惊和惶恐的渴望,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猛烈地撞击着他的理智——
如果……如果此刻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如此温柔体贴的女人,是自己的妻子……
那该有多好啊!
这个念头如此清晰、如此强烈地占据了安子山的脑海,让他心脏狂跳,几乎控制不住想要伸手握住她忙碌的手指……
另一边,童家别墅。
童梦瑶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直接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几秒钟后,她高贵冷艳的脸庞骤然变色。
“ 什么?他没有回去?也没有办理出院?”
童梦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
“你们医院是干什么吃的?病人不见了都不知道?!”
电话那头传来护士惶恐的解释。
童梦瑶根本听不进去,猛地掐断电话,一股冰冷的怒火夹杂着被忽视的羞辱感直冲头顶。
安子山!他竟然敢!他竟然敢直接离开医院,甚至没有告诉她一声!
随即,一个更让她怒火中烧、妒火焚心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脑海——
公司!他一定是去了公司!去找那个姓晨的贱女人!
那个装得楚楚可怜的下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