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什么？”
“我的车，还缺个给我暖脚的。”
江澈的声音轻飘飘的，落在这死寂的夜里，却砸得每个人心脏骤停！
疯了！
这个男人，彻底疯了！
驾驶座上，凌霜那张冰山脸上肌肉剧烈一抽，攥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根根泛白，指甲几乎要刺进肉里！
苏文山，这位江州的地下皇帝，身躯剧烈摇晃，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中的光彩彻底熄灭，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耻辱！
这是对他苏家，对他女儿苏倾瑶，最残忍、最赤裸的践踏！
而苏倾瑶，作为这场风暴的中心，只是站在原地。
夜风吹起她身上那件宽大的T恤，猎猎作响，也吹乱了她乌黑的发丝，露出那张惨白到透明的小脸。
那双漂亮的眸子，空洞，茫然。
暖脚？
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扎穿了她的耳膜，在她空白的大脑里疯狂搅动，焚尽了她最后一丝尊严。
【叮！来自苏倾瑶的‘灵魂践踏’式怨念+150000！】
【叮！警告！目标精神防线即将崩溃，正在进行‘绝对服从’性重塑！复杂情绪值（崇拜）暴涨+120000！】
江澈靠在后座上，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看着她。
那眼神，没有欲望，没有戏谑，只有一种猫看老鼠的、纯粹的玩味。
他在等。
等她自己，做出选择。
“瑶瑶！”
苏文山喉咙里，终于挤出了一声沙哑到绝望的悲鸣。
苏倾瑶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她没有回头。
她抬起脚，僵硬地，迈出了第一步。
那一步，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脚下踩着的不是水泥地，而是她自己被碾成粉末的骄傲。
一步，一步。
她走向那辆散发着钢铁气息的特种越-野车。
走向那个，坐在车里，主宰着她一切的魔鬼。
驾驶座上，凌霜通过后视镜，看着那个走向深渊的女孩，冰封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动摇。
是怜悯？
还是，看到了某种相似的影子？
苏倾瑶走到了车门边。
她伸出手，去拉那扇厚重的车门，手抖得不成样子。
一次，两次，都从冰冷的门把手上滑开。
车里，江澈只是静静看着，没有任何表示。
最终，苏倾瑶用上了两只手，才终于“咔哒”一声，拉开了车门。
她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坐了进去。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也隔绝了苏文山那双，瞬间苍老了二十岁的，绝望的眼睛。
车内空间很大，气氛却压抑到让人窒息。
苏倾瑶低着头，双手死死攥着衣角，身体绷得像块石头，不敢看江澈，甚至不敢呼吸。
江澈终于动了。
他伸了个懒腰，然后从旁边的储物格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咔。”
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开车。”
他对着前面说。
凌霜的身体猛地一震，像从噩梦中惊醒。
“是，长官。”
她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发动了汽车。
黑色的特种越野车，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调转车头，决然驶离。
只留下苏文山和他的车队，像一群被时代抛弃的雕塑，僵在原地。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深夜空旷的街道上。
车内，只有轮胎压过路面的细微声响。
“你是龙盾第九处的，对吧？”江澈的声音忽然响起。
凌霜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冷冷回答：“是。”
“杀过人？”
凌霜的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无可奉告。”
“哦。”江澈点点头，像在聊家常，“那就是杀过了。”
他转头，看向身旁僵硬的苏倾瑶。
“听见没，专业的就是不一样。跟你这种只会尖叫的疯丫头，有本质区别。”
“闭嘴！”
苏倾瑶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像一头发怒的小兽。
“我不是——”
她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江澈的脚，伸了过来。
他没穿鞋，那只脚就那么随意地，搭在了她面前的空位上。
脚尖离她的膝盖，只有不到三厘米。
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距离，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怎么不说了？”
江澈看着她，脸上挂着无辜的表情。
“你……”
苏倾瑶的脸，“腾”的一下，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她想往后缩，可身后就是坚硬的车门，退无可退。
她想骂人，可那个男人懒洋洋的眼神，让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化作屈辱的颤抖。
【叮！来自苏倾瑶的‘羞愤欲死’式怨念+88888！】
江澈满意地收回了脚。
他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仿佛要睡过去。
车里的气氛，再次陷入死寂。
这一次，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和危险。
苏倾瑶低着头，心跳如鼓。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去看那个男人。
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侧脸的轮廓在路灯的光影交错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他真的是魔鬼吗？
可为什么，自己刚才会不受控制地走上他的车？
为什么，他刚才把脚伸过来的时候，自己心里，除了羞愤，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隐秘的期待？
“啊！”苏倾瑶在心里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叫，被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吓得浑身冰冷。
就在这时，驾驶座上一直沉默的凌霜开口了。
她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和专业。
“长官，前方即将进入市区，请指示最终目的地。是返回第九处临时据点，还是前往京州专线机场？”
这是试探，也是提醒江澈，他的身份，不该出现在普通人的世界。
江澈连眼睛都没睁开。
“谁说我要去那些无聊的地方？”
他懒洋洋地开口。
“改道。”
凌霜眉头一皱：“长官，请明确指令。”
江澈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睡意，只有清醒到极致的玩味。
他嘴角挑起一个恶劣的弧度，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
“天阙台。”
轰！
“天阙台”三个字，像一颗炸弹，在凌霜和苏倾瑶的脑海里，同时炸开！
天阙台！
那不是餐厅！那是江州最顶级的私人会所！
不对外开放，只接待江州最顶层，不超过十个家族的核心成员！
是真正的，权力的餐桌！
苏文山，也仅仅是有资格，在某些特定的日子里，收到那里的邀请函而已！
“长官！”凌霜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急切，“那里安保级别不明，人员复杂，不符合……”
“不符合什么？”
江澈打断她，声音冷了下来。
“凌组长，你是在教我做事？”
“还是说，龙盾的S级权限，连去吃顿饭的资格，都没有？”
凌霜的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江澈不再理她。
他转头，看着已经完全傻掉的苏倾瑶，忽然笑了。
“正好。”
“我还没见过我这位便宜岳父，到底在跟些什么人吃饭。”
“今天，就带你去见识见识。”
他顿了顿，又慢悠悠地补上一句。
那句话是对着苏倾瑶说的，目光却像两把冰冷的刀，透过后视镜，钉在了凌霜的身上。
“顺便，帮他把饭桌，给掀了。”
说完，江澈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直接下达了命令。
“凌组含，给天阙台打个电话。”
凌霜一愣：“打……打什么？”
江澈的嘴角，勾起一抹让魔鬼都为之战栗的弧度。
“告诉他们老板。”
“今晚过后，那个地方，姓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