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沈清辞对着镜头，声音嘶哑到了极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震位！通风管道！入口在核心基座后方！合金盖板左上角三寸！敲击！快！”
陆砚舟没有丝毫迟疑，身影一闪，已至基座后方。手掌如刀，在冰冷的合金盖板左上角一个不起眼的点位上重重一拍！
“咔哒！”一声轻响，盖板应声弹开！
就在他身影即将没入黑暗管道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个最初按下警报、一直如同鹰隼般锁定陆砚舟的高大守卫，竟无视了阵法的紊乱！他眼中闪过一丝非人的、如同机械般的冰冷红芒，身体猛地膨胀了一圈，皮肤下金属光泽流转！
手中的罗盘枪口，不再是惨白射线，而是凝聚出一团极度压缩、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漆黑能量球，无声无息地射向通风管入口！
沈清辞瞳孔骤缩：“身后！快……”
警告尚未出口，陆砚舟的身影已被管道内的黑暗吞没。那团毁灭性能量紧随其后，狠狠撞入管道！
轰隆——！！！
沉闷的爆炸声从管道深处传来！整个交易所剧烈摇晃！
直播画面瞬间黑屏！
“清辞姐！”钱多多尖叫。
沈清辞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软倒下去，手中青铜镜当啷一声掉在地毯上，镜面光芒尽失，只剩一片死寂的灰暗。直播间屏幕上，最后一条弹幕孤零零地飘过：
【……塌方了？】
通风管道深处，爆炸的余波仍在震荡，金属扭曲的呻吟声刺耳地刮擦着神经。浓烈的烟尘和刺鼻的臭氧味弥漫在狭窄的空间里。
陆砚舟背靠着冰冷湿滑的管壁，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新躯深处传来的撕裂感。
硬抗下那记毁灭性的能量冲击，饶是以这具紫微神躯的强韧，也付出了不小代价。左臂的西装袖子被能量余波撕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闪烁着淡紫色微芒的皮肤，几道细微的裂纹正缓慢弥合。
他迅速检查了一下嵌入管道内壁的微型信号屏蔽器——还好，刚才那一下没把它震碎。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带着明显犹豫和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粗重喘息，由远及近，小心翼翼地朝着爆炸中心摸索过来。手电筒的光柱在烟尘中乱晃。
“谁…谁在里面？”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变声期尾巴的少年嗓音响起，强装凶狠却掩不住心虚，“出来！我、我看见你了！”
陆砚舟眼中紫金微芒一闪，瞬间锁定了声音来源——一个穿着明显不合身、肩线都垮下来的深蓝色劣质保安制服的身影。
那张脸……虽然沾满了灰尘，头发被汗水黏在额角，但陆砚舟的记忆力何其惊人。正是前几天在沈清辞直播间，被当众揭穿、狼狈下播的“天才小道士”——“乾坤一指”！
此刻的他，哪还有半点直播间里穿云纹道袍、戴白玉冠的“小神仙”风采？活脱脱一个被生活蹂躏的底层杂役。
更要命的是，他胸前保安铭牌上，赫然印着“实习保安-吴乾”！
吴乾的手电光柱终于扫到了陆砚舟身上。当他看清那个靠在管壁上、穿着破旧灰西装、半边袖子破烂的身影时，先是一愣，随即那双惊恐的眼睛猛地瞪圆了！像是见了鬼！
“老……老周？”他下意识地叫出陆砚舟伪装的代号，声音都变了调。
但下一秒，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死死盯住陆砚舟破烂袖子下露出的、那绝对不属于“老周”这个角色的、闪烁着非人微芒的皮肤纹理，还有那张虽然伪装过、但此刻在近距离强光下，依稀可辨的、与直播画面里那个在血色网格中神勇无比的身影轮廓重叠……
一股混杂着恐惧、狂喜和滔天恨意的情绪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是你！直播里那个！和沈清辞一起的！”吴乾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音的尖利，“哈哈！老天开眼！让道爷我撞上你了！戴罪立功的机会来了！”
他手忙脚乱地就去掏腰间那个简陋的对讲机，动作因为激动而颤抖：“C7区！通风管！发现目标！重……”
四合院东厢房，直播虽已中断，但沈清辞并未关闭设备。
她靠在沙发上，脸色灰败如金纸，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的腥甜，青铜镜无力地滑落在她腿边，镜面一片死寂的灰暗。钱多多正手忙脚乱地给她擦汗喂药。
突然，沈清辞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一丝微弱的琉璃色光华在她左眼深处艰难地挣扎亮起——是鉴宝瞳被强行压榨出的最后一点余烬！
就在吴乾掏出对讲机的瞬间，沈清辞模糊地“看”到了！看到了那个穿着劣质保安服、在烟尘中激动得发抖的年轻身影！看到了他眉宇间那浓得化不开的怨毒和即将按下通话键的手指！
来不及了！她此刻的状态，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更别说像刚才那样精准指挥陆砚舟！
电光石火间，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闪过沈清辞的脑海。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带着血腥味的刀刃，割裂了她的喉咙，她用尽全身力气，对着依旧开启着直播推流的平板麦克风嘶吼出声，声音嘶哑、断续，却带着一种穿透空间的奇异力量：
“穿…云纹…保安服的…小道士！”她精准地报出了吴乾此刻伪装的特征，“你…印堂发青…山根…断纹！煞气…缠足！今晚…子时前…不…归家锁门…”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血沫溅在平板上，“必…摔跤…破财…血光…应…左膝！损…心头…宝！”
这没头没尾、如同江湖神棍断语的嘶喊，在刚刚经历了“老周消失、疑似塌方”而陷入短暂沉寂的直播间里，无异于一颗惊雷！
弹幕瞬间爆炸：
【？？？沈大师在说谁？】
【云纹保安服？交易所保安？】
【子时不回家摔跤破财？还血光左膝？损心头宝？这么具体？】
【大师又开预言了？这次是内部人员？】
通风管道里，吴乾的手指已经按在了对讲机的通话键上！沈清辞那嘶哑却如同魔咒般精准钻进他耳朵的声音，让他浑身剧震！
印堂发青？他下意识摸了下额头，全是冷汗和灰，但被沈清辞点破后，似乎真的感觉有点发凉？
山根断纹？他鼻子没受过伤啊！
子时不归家摔跤破财血光左膝？心头宝？
荒谬！绝对是沈清辞黔驴技穷，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江湖话术吓唬他拖延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