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一章.狭知而问
银河系联盟的奖章刚被曲俊锁进保险柜,汉街写字楼的电梯就跟打摆子似的,剧烈晃动起来。监控一瞅,钢缆被人用强酸腐蚀过,残留物跟七星帮地下兵工厂的反物质粉末成分一个球样。曲俊盯着电梯井的检修口,那里挂着半块布料 —— 是新世纪传媒员工制服的面料,去年在武昌火车站的斗殴事件中,这种面料被刀划开三十七道口子,跟条破麻袋似的。
陈军的军靴在写字楼大堂的大理石上踏出闷响,跟敲鼓似的。他刚从江心洲的废墟回来,战术手套还沾着秦七爷兵工厂的炸药残留物,黑乎乎的,跟抹了锅底灰似的。“武汉的‘八面风’商会最近蹦跶得欢,” 他甩出份码头斗殴的视频,画面里的打手用铁链锁住我们的送货司机,铁链的环扣跟三年前冯四海用过的一模一样,“八面风的会长周八面,是秦七爷的表舅,在汉口的旧货市场藏着批改装过的电棍,专打我们的市场专员。这些杂碎,真是阴魂不散。”
曲丽踩着汉街的青石板走来,高跟鞋跟陷进块松动的砖缝 —— 砖下的水泥里掺着我们的有机棉纤维,去年在汉阳的门店装修时,有十吨纤维莫名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八面风的仓库里堆着假冒的新世纪传媒合同,” 她调出市场部的投诉记录,上周有五个客户收到假合同,条款里藏着的陷阱比猎人设的还阴,“他们伪造我们的公章,用低于成本价的报价抢单,然后在交货时玩狸猫换太子,用劣质面料冒充有机棉。我说这些人,良心都被狗吃了?”
周八面的旧货市场盘踞在大智路的老街区,跟块烂膏药似的。他坐在台老式织布机上,机身上的楚记纱厂铭牌被锉掉了一半 —— 那是 1948 年生产的那批德国机器,去年在荆州的二手市场被我们高价赎回,却在运回武汉的路上被盗,真是煮熟的鸭子飞了。“曲总要是识相,” 他的金戒指在机油里转了圈,亮得晃眼,“把汉正街的代理权让出来,八面风分你三成利润,足够你再买十栋写字楼。” 嘿,口气倒不小,真当自己是武汉的土皇帝了?
曲俊突然扳动织布机的摇杆,梭子带着根断线飞出,正好缠住周八面的手腕,跟捆粽子似的。对方的袖口露出块纹身,是八面风商会的八角星标志,与上周划破我们门店玻璃的刮刀刀柄图案一个模子。“你们在假合同里埋了仲裁陷阱,” 曲俊盯着对方的眼睛,那眼神跟 X 光似的,能看透人心,“去年有个童装厂签了你们的假合同,赔得底裤都没了,最后才发现仲裁员是你小舅子。这算盘打得,全武汉都能听见响声。”
周八面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猛地掀翻织布机,跟疯了似的。藏在机腹里的电棍滚落出来,每根电棍的电极都缠着我们的有机棉纤维 —— 这种纤维遇电会释放有毒气体,上个月在汉阳的夜市,我们的促销员被熏倒过七个,差点没缓过来。“八面风在武汉有八十个摊位,” 周八面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钢板,刺耳得很,“明天开始,只要看见新世纪传媒的广告牌,我就让人给它泼油漆!” 呵,就这点能耐?跟三岁小孩似的。
陈军的铁链在旧货市场的钢架间穿梭,跟长了眼睛似的,链环撞出的火花点燃了地上的机油,“轰” 的一下窜起老高。他认出冲在前头的打手是 “风子队” 的,去年在江汉路的展销会上,这群人用铁链锁过我们的展示柜,跟强盗没两样。“你们的仓库在宝丰路的废弃冷库,” 陈军脚踹翻电棍堆,噼里啪啦响成一片,“里面的假面料堆到天花板,每米都印着我们的防伪标,是用周八面小舅子的印刷厂印的。还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曲俊在冷库的冰墙上发现了诡异的冰晶 —— 是用我们的有机棉纤维冷冻而成,去年在青山的仓库,这种纤维曾被用来堵塞消防通道,差点出人命。“他们想在月底的汉正街服装节上动手,” 他指着冰墙后的暗门,里面的传单印着 “新世纪传媒面料致癌” 的谣言,编得跟真的似的,“八面风买通了三个质检员,准备在抽检时把我们的样品换成劣质货。我看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服装节的布展现场,曲丽正指挥工人搭建有机棉展示台,突然发现背景板的桁架被拧松了螺丝,跟故意找茬似的。她顺着桁架爬到顶端,看见个戴鸭舌帽的人正往面料样品上喷液体 —— 是八面风的质检员,手里的喷雾瓶标签写着 “甲醛超标液”,与去年武昌医院的检测报告里的成分一模一样,真是阴魂不散。
“周八面许了你套房子吧?” 曲丽的高跟鞋踩在对方的手背上,力道十足,“可惜你喷的是我们的检测试纸,遇甲醛会变紫色,现在整个服装节的摄像头都看着呢。” 她扯下对方的鸭舌帽,露出的疤痕与三年前抢劫我们货车的匪徒一致,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陈军带着市场部的人冲进八面风的印刷厂时,周八面正指挥工人印最后批假合同,跟赶死似的。印刷机的滚筒上还沾着我们的防伪油墨,这种油墨遇紫外线会发光,去年在汉口的门店,我们靠这个戳穿了七次假货,百试百灵。“你们的油墨是从七星帮的仓库偷的,” 陈军的铁链缠住印刷机的齿轮,嘎啦嘎啦响,“秦七爷的账本里记着呢,每公斤给你抽成五十块。这点小钱也看得上,真是掉钱眼里了。”
曲俊在周八面的保险柜里发现了份秘密协议。八面风用汉正街的十个摊位,换取 “八面风” 在武汉电视台的广告时段,协议背面的名单显示,有七个商场经理收了好处,答应把我们的专柜换成八面风的假货,真是一群见钱眼开的东西。“这些经理的办公室里,” 曲俊指着协议上的标记,一个不落,“都藏着你们的假面料样品,标签上的生产日期是 2077 年,我们还没生产呢。这造假造得也太不走心了。”
服装节的开幕当天,周八面带着 “风子队” 冲进会场,手里的油漆桶对着我们的展示台就泼,跟疯狗似的。陈军早有准备,掀开台布露出下面的防护膜 —— 是我们研发的防污面料,油漆在上面凝成水珠滚落,溅了周八面满身,跟个花脸猫似的。“这种面料的拒水性能,” 陈军的铁链缠住对方的手腕,动弹不得,“是八面风的假货永远达不到的,就像你们的人品,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武汉电视台的直播镜头正好拍到这幕,全武汉的人都看见了。周八面的油漆顺着领口流进衬衫,露出里面的假合同,合同上的假公章在镜头前无所遁形,丢人丢到家了。曲丽走上台,举起真假面料的对比样本:“真面料的有机棉含量 98%,假的只有 30%,里面掺的化纤会导致皮肤过敏,这是市质检局的报告,白纸黑字,赖不掉。”
八面风的摊位前瞬间空无一人,跟被掏了窝的蚂蚁似的。七个收好处的商场经理被纪委带走时,周八面正试图从服装节的后门逃跑,却被愤怒的客户围在中间,插翅难飞。有人认出他就是卖假面料的,抄起摊位上的剪刀就扎,幸好陈军的铁链及时挡在中间,不然这货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楚记纱厂的老织布机在欢呼声中织出汉正街的街景图案,活灵活现的。曲俊站在车间里,看着 1937 年的机器与智能生产线并排运转,前者织出的纯棉布供应武汉的老字号,后者的有机棉则走向全国的商场,新旧交替,生生不息。“八面风的仓库被改成了我们的体验店,” 曲丽的平板电脑上,新店的设计图正闪烁着,亮眼得很,“下周开业,周八面的小舅子主动来应聘质检员,说要戴罪立功。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陈军的军靴碾过八面风留下的电棍,这些电棍被改装成了有机棉检测仪,也算废物利用了。“刚收到消息,” 他把份文件拍在曲俊面前,带着点小得意,“武汉的老字号协会想和我们合作,用楚记纱厂的老工艺,复原 1940 年代的汉派服装,让武汉的纺织文化走出去。咋样,咱这影响力,杠杠的。”
汉街的霓虹灯照亮了新世纪传媒的广告牌,五光十色的。曲俊站在写字楼的露台上,看着长江上的货轮运来新的棉花,码头的工人正用我们的防割手套卸货,麻利得很。八面风的旧址上,“楚记纱厂体验店” 的招牌刚挂起来,红得耀眼,老织布机的轰鸣声与汉街的喧嚣交织在一起,像首属于武汉的商业交响曲,热闹又带劲。
曲丽的笑声从楼下传来,清脆得很,她正给外国游客讲解有机棉的好处,说得头头是道。陈军靠在栏杆上,手里的铁链缠着枚新的徽章 —— 是武汉商业联合会发的 “诚信经营奖”,背面刻着 “汉正街百年”,沉甸甸的。曲俊摸了摸口袋里的银河系联盟奖章,突然觉得,最珍贵的荣誉,其实藏在武汉街头巷尾的认可里,比啥都金贵。
老织布机的梭子还在穿梭,织出的面料上,长江与汉街的图案交织成网,密不可分。曲俊知道,无论未来走到哪里,武汉永远是新世纪传媒的根,扎得深着呢。这里的码头、街巷、工厂,还有那些为生活打拼的人,才是他们最该守护的天涯,一辈子都守不够。
楚记纱厂体验店的铜铃刚响过第一百声,清脆悦耳,汉正街的石板路上就传来了打斗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曲俊站在二楼的阁楼里,看着三个蒙面人用钢管砸向体验店的玻璃 —— 玻璃上的裂纹与去年八面风商会的刮刀划出的痕迹如出一辙,又是一群不长眼的。陈军的铁链已经飞了出去,链环在晨光中闪着冷光,正好缠住为首者的脚踝,动弹不得。
“是周八面的侄子周小辫,” 陈军踩着蒙面人的后背摘下头套,对方的羊角辫上还缠着我们的有机棉线头,真是走到哪儿都带着罪证,“在牢里蹲了半年刚出来,就带着风子队的残余势力在汉正街收保护费,昨天有个商户没交钱,摊位被他们掀了。这小兔崽子,跟他叔一个德性。”
曲丽抱着刚复原的 1940 年代汉派旗袍走来,盘扣上的翡翠与体验店被砸的玻璃碎片反光一致,亮闪闪的。“老字号协会的合作款被人动了手脚,” 她调出银行流水,上面的数字清清楚楚,上周有笔五十万的汇款流向了个陌生账户,户主信息显示是周小辫的堂兄,“他们想挪用这笔钱翻新八面风的旧仓库,改头换面继续卖假货。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狗改不了吃屎。”
周小辫被押进体验店时,怀里的账本掉了出来,稀里哗啦散了一地。泛黄的纸页上,“九门堂” 的字样被墨水涂了又涂 —— 那是武汉新崛起的商会,由八个区的地头蛇组成,帮主是周八面在狱中的结拜兄弟九头鸟,据说这人能同时操控九个码头的走私生意,能耐不小,胆子更大。
九头鸟的地盘在硚口的药材市场,鱼龙混杂的地方。他坐在张虎皮椅上,派头不小,手里的烟杆雕着九条蛇,每条蛇的眼睛都镶着假钻石 —— 是用我们的有机棉纤维提炼的树脂仿造的,去年在东湖的走私案中查获过三百颗,假得不能再假了。“曲总要是识相,” 他的九个手指在烟杆上敲出暗号,神神秘秘的,“把楚记纱厂的老工艺配方交出来,九门堂分你两成利,足够你把体验店开到每个区。” 又来这套,真当我们是吓大的?
曲俊突然抖开手里的旗袍,下摆的开衩处露出块暗袋,里面的账本正是九头鸟走私集团的花名册,铁证如山。“你们在药材里掺我们的有机棉废料,” 他指着账本上的 “当归” 条目,一目了然,实际重量比标注的多了三成,“去年有个药农进了你们的货,被查出掺杂使假,吊销了营业执照,一家子都快喝西北风了。你们这是断人生路啊。”
九头鸟的脸瞬间扭曲成麻花,猛地将烟杆砸向旗袍,跟疯了似的。火星溅在绸缎上,却没烧出洞 —— 是曲丽用防火纤维改良过的老工艺,这种面料在 1941 年曾救过躲避轰炸的楚家后人,厉害着呢。“九门堂在武汉有九十个地下作坊,” 九头鸟的声音像蛇吐信,阴森森的,“明天开始,只要看见楚记的招牌,我就让人给它泼粪!” 呵,也就这点出息了,除了耍流氓还会啥?
陈军的铁链缠住烟杆的瞬间,九个打手从虎皮椅后窜了出来,跟打地鼠似的。每人手里的砍刀都刻着蛇纹,与三年前划伤我们送货司机的刀刃一致,真是冤家路窄。“你们的走私船藏在阳逻港的十三号泊位,” 陈军一脚踹翻虎皮椅,露出下面的暗道,“里面的假旗袍用的是我们的边角料,纽扣却是用工业废料做的,上周有个顾客戴了过敏,胳膊肿得像水桶,看着都吓人。”
曲俊在暗道尽头发现了台织布机,机身上的楚记商标被烙上了九门堂的印记,真是鸠占鹊巢。梭子里的线是用回收的医用纱布纺的,上面还沾着碘伏的痕迹 —— 是从汉口的三家医院偷运出来的,去年有批这种线被做成婴儿服,导致十几个孩子皮肤发炎,丧尽天良。
“他们想在下周的非遗展上动手,” 曲俊指着织布机旁的染料桶,里面的化学试剂遇水会释放毒气,恶毒得很,“九门堂买通了展场的保安,准备在我们的展台后面凿个洞,把染料桶推过去,让大家以为是我们的老工艺有毒。这心眼坏得都流脓了。”
非遗展的布展现场,曲丽正指挥工人挂起楚记纱厂的老照片,满满的都是回忆。突然,展墙后的砖块松动了,跟被老鼠刨过似的,个戴安全帽的人正往里面塞塑料桶 —— 是九头鸟的保镖,桶身的标签写着 “纯天然染料”,但刺鼻的气味暴露了它是工业苯胺,假得不能再假了。
“九头鸟许了你辆摩托车吧?” 曲丽的高跟鞋跟跺在对方的手背上,力道十足,“可惜你塞错了地方,这里是消防通道,烟感报警器已经报警了,等着被抓吧。” 她扯下对方的安全帽,露出的纹身与周小辫账本上的蛇形图案一致,果然是一窝的。
陈军带着人冲进九门堂的地下作坊时,九头鸟正指挥工人往旗袍里塞黑心棉,黑得发亮。这些棉絮的纤维长度只有标准的一半,是用我们的下脚料混合旧棉被做的,去年在青山的仓库查出过二十吨,害人不浅。“你们的缝纫机是从八面风的印刷厂改的,” 陈军的铁链缠住机器的皮带轮,嘎啦作响,“针头被磨尖了,专门用来划破我们的真旗袍,让顾客以为是质量问题。这损招都想得出来,真是没谁了。”
曲俊在九头鸟的保险柜里找到了份协议。九门堂用九个码头的经营权,换取周八面在狱中的消息,协议背面的地图标出了新世纪传媒在每个区的门店位置,每个位置旁都画着把刀 —— 是准备在月底的店庆日同时动手,够狠的。
店庆当天,九头鸟带着九门堂的人分九路冲进门店,气势汹汹的。但他们不知道,陈军早已在每个店的后门布置了联防队员,手里的橡胶棍都缠着我们的防割面料,硬得很。当九头鸟的人举着砍刀冲进汉街旗舰店时,迎接他们的是曲丽设计的机关 —— 展柜突然弹出防护网,将所有人困在里面,网眼的大小正好能卡住砍刀,插翅难飞。这叫啥?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