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九章.网开一面
楚记纱厂的老织布机,在冰雹夜里还跟个不知疲倦的老伙计似的转着,织出的非洲船帆,泛着珍珠母般的光,看得人眼都直了。曲俊杵在车间里,瞅着陈军用铁链量船帆的张力,那链环上的刻度,跟 1965 年的标准卯得严丝合缝,真是邪门了。“非洲狮的表哥澳洲鳄,” 陈军的声音冷得像冰雹砸在铁板上,“在大堡礁搞了个船用材料厂,听说想勾结澳洲的海盗,抢老子们的澳洲订单,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曲丽走进来,发梢的冰粒掉在刚织好的船帆上,立马凝成圆润的水珠滚下来,跟故意表演似的。她手里捏着份非洲渔业协会的证书,烫金的字写着 “最佳船帆供应商”,晃得人眼睛疼。“老字号协会刚才打电话来,” 她的眼睛在车间的灯光下亮得跟星星似的,“南非、肯尼亚、坦桑尼亚的渔民协会,都想跟我们签长期合同,他们说楚记的船帆是‘非洲的守护神’,这牛皮吹得,我都快信了。”
武汉港的灯塔,在冰雹过后又亮了起来,光束穿过薄雾,照在一艘马上要起航的货轮上,甲板上的楚记船帆在夜风中轻轻晃悠,跟在跳慢舞。曲俊站在码头的钟楼前,看着陈军把铁链缠在锚链上,链环碰撞的声响和货轮的汽笛搅在一起,居然还挺好听。曲丽的笑声从海关大楼飘过来,她正用流利的斯瓦希里语跟非洲客商讲船帆咋保养,发间的蓝宝石胸针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美得不像实力派。
老织布机的轰鸣声在晨光里特别清楚,像是在叨叨个不停,说的都是关于坚守的故事。曲俊的指尖划过机器上 “1937” 的铭牌,突然就懂了外公日记里的那句话 ——“商业的真谛,不在扩张里,在每件产品的初心上”。这会儿,陈军的铁链正轻轻搭在新织的船帆上,曲丽的钢笔在订单上签下名字,长江的水拍打着码头的基石,新世纪传媒的天涯路,正从武汉的晨光里,往更辽阔的澳洲大陆伸过去,跟条贪吃的蛇似的。
楚记纱厂的老织布机刚织出第一米澳洲定制船帆,武汉港的航标灯就开始瞎闪,跟抽风了一样。曲俊站在汉街写字楼 18 层的监控屏幕前,指尖在澳洲地图的大堡礁位置点点戳戳 —— 屏幕的角落突然弹出个小窗口,里面是澳洲鳄和海盗密会的画面。这家伙右手的鳄鱼皮手套缺了根小指套,那是二十年前在达尔文港被陈军的铁链拽掉的,左手腕的刺青是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鳄鱼,这会儿正坐在澳洲的海盗船上,用加密电台指挥武汉的 “珊瑚帮”,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陈军的军靴在汉阳的造船厂地砖上碾出铁锈味,靴底的裂缝里卡着块珊瑚碎片 —— 是澳洲海盗 “海蛇队” 做的标记,这种船帆混着珊瑚粉末织的,抗腐蚀性能比标准低了 60%,上周在悉尼港,有艘渔船的帆被海水腐蚀出洞,差点沉在礁石区,真是造孽。“澳洲鳄的集装箱藏在武汉港的保税仓库,” 他用铁链撬开个标着 “AU-09” 的货柜,里面的船帆堆里埋着楚记纱厂 1968 年的竹梭,梭身上的刻痕和澳洲土著的图腾一个样,“上个月有批发往墨尔本的防腐蚀船帆,途经塔斯曼海时被他们掉了包,换成了化纤混纺的假货,三个月就被海水泡得发胀变形,这帮龟孙子,良心都被狗吃了。”
曲丽穿着件香槟色蕾丝连衣裙走进来,裙摆的花纹是用楚记纱厂的白棉纱绣的,腰间的珍珠腰带突然散了 —— 里面藏着根带倒刺的珊瑚针,针身的纹路在灯光下显出澳洲鳄的徽记,跟玩魔术似的。她的指尖捏着珊瑚针在丝绸上一划,立刻留下道红色痕迹:“这种珊瑚针含砷量超标,” 她的睫毛在吊灯下投出细密的阴影,调出化学分析报告,红色物质是澳洲海盗的特制染料,“六个月就能腐蚀船帆的经纬线,去年在澳洲鳄的走私帆船上见过,真是阴魂不散。”
公司的负责人董千里拿着份船帆检测报告走进来,他的眼镜片上沾着楚记纱厂的棉絮,是刚才在车间检查时蹭上的,看着倒挺敬业。“这批澳洲定制船帆的抗拉伸强度有点问题,” 他推了推眼镜,声音低沉又稳重,“我怀疑是原材料出了问题,已经让王忠重新设计检测方案了。” 董千里虽然性格内向,但做事极为细心,他的手指在报告上轻轻点着,突然发现数据有处细微的偏差,“这里的数值不对,像是被人动过手脚。”
王忠抱着叠设计图跟在后面,他的衬衫袖口沾着蓝墨水,是刚才绘制船帆结构图时不小心蹭上的,看着像个搞艺术的。“这是重新设计的船帆结构图,” 他的声音带着书生气,眼神里透着专注,“我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三道经纬线,能提高船帆的抗撕裂性能。” 王忠擅长设计图,对细节的把握特别准,他指着图上的一处标注说:“这里的纤维密度必须严格控制,不然会影响整体性能,一点都马虎不得。”
李强风风火火地冲进办公室,他的领带歪在一边,额头上渗着汗珠,跟刚跑完马拉松似的。“刚收到消息,珊瑚帮的人在码头闹事,” 他的语速飞快,带着几分急躁,“他们说我们的船帆质量不过关,还打伤了我们的两个送货员,真是岂有此理。” 李强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性格太急躁,做事容易冲动,他刚说完就转身想往外冲,被曲俊一把拦住,真是个愣头青。
严晓刚蹲在办公室的角落,手里拿着块船帆样品,嘴里念念有词,跟个神棍似的。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沾着各种颜料,性格怪僻的他很少与人交流,但对船帆的材质有着惊人的敏感度。“这不是我们的船帆,” 他突然抬起头,眼神里透着异样的光芒,“纤维的排列顺序不对,是仿冒品,一眼就能看出来。” 严晓刚的发现让大家都吃了一惊,曲俊连忙让他详细说说。
澳洲鳄的 “鳄鱼号” 货轮正泊在武汉港的五号泊位。他站在甲板的鳄鱼皮栏杆旁,一件绿色迷彩服的领口别着枚鳄鱼头徽章,牙齿是用楚记纱厂的老棉纱压制的,遇热会散出海水的咸味 —— 是珊瑚帮的 “盐水队” 用澳洲的海水浸泡的,这群人里有八个是黑礁帮的老工匠,最擅长仿冒澳洲船帆的亚麻纹理,真是把本事用错了地方。“曲总年轻有为,” 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澳洲口音,左手的金戒指上嵌着颗蓝宝石,“不如把澳洲的船帆代理权让给珊瑚帮,利润三七分账,你们三,我们七,足够把楚记纱厂的老织布机换成智能的,够意思吧。”
曲俊突然抖开件澳洲船帆样品,纬线里的贝壳碎片簌簌落下,与陈军带回的澳洲海域贝壳成分一致,证据确凿。“你们在船帆里掺了大堡礁的贝壳粉,” 他的拇指按在澳洲鳄的鳄鱼头徽章上,徽章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这种粉末在海浪的冲击下会磨损纤维,上个月在布里斯班港,有艘渔船的帆被磨出无数小孔,差点在风暴中翻船,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他的深灰色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笔身的纹路与楚记纱厂的钢梭轮廓吻合,打开笔帽的瞬间,里面的微型录音笔播放出澳洲鳄与海盗的对话,看你还怎么狡辩。
澳洲鳄的脸瞬间涨成青紫色,猛地将手里的鳄鱼皮水杯砸在甲板上。水杯碎裂的声响里,他的金戒指在阳光下划出冷光:“珊瑚帮在澳洲有七十个海盗据点,” 他的鳄鱼纹身因愤怒而显得更加狰狞,“从今天起,只要挂楚记纱厂船帆的船进澳洲港口,每吨货物都得交‘保护费’,不然就让它在大堡礁喂鲨鱼,不信试试。”
陈军的铁链突然从集装箱后窜出,链环精准地缠住澳洲鳄的手腕。他的右臂肌肉贲张如铸铁,铁链在晨光中绷成道寒光,链环上的倒刺深深扎进对方的皮肉 —— 倒刺涂着曲丽研发的植物毒液,在高温环境下会加速扩散,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在船帆的边缘织进了钢丝网,” 他的喉结滚动着吐出句话,左手扯过块珊瑚帮的仿品,钢丝网被拽出时带起串火星,“去年在澳洲的约克角,有艘渔船的帆被这种钢丝缠住螺旋桨,船身失控撞在礁石上,五个渔民失踪,这笔账也该算算了。”
公司的女负责人之一林薇拿着份市场调研报告走进来,她的长发用根楚记纱厂的棉纱绳束着,显得干练又利落。“珊瑚帮在市场上散布我们的船帆质量有问题的谣言,” 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已经影响到我们在澳洲的订单了,我建议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不能让他们坏了我们的名声。” 林薇做事果断,很有市场洞察力,她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曲俊身上,等着他拿主意。
另一位女负责人赵娜抱着叠宣传资料跟在后面,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这是我们准备的宣传资料,” 她把资料放在桌上,“上面详细介绍了我们船帆的优势和检测报告,应该能打消客户的顾虑,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材实料。” 赵娜性格开朗,善于与人沟通,是公司的公关主力,有她在,放心。
珊瑚帮的秘密作坊藏在武昌的东湖边,真是会找地方。曲俊推开作坊的木门时,四十台织布机正在轰鸣,织工们的手臂上都纹着珊瑚图案,图案的颜色深浅与他们加入帮派的年限一致,跟搞什么神秘组织似的。最里面的织机前,个独眼男人正用手摸索着编织船帆商标,他的眼窝蒙着块蓝布,布角露出的疤痕呈网状 —— 是十年前在武汉港,被陈军的铁链打中的,蓝布的染料与澳洲鳄迷彩服的纤维一致,真是一伙的。
“这些船帆的抗紫外线性能只有我们的三成,” 曲俊拿起块刚织好的样品,对着作坊的天窗举起,布面的经纬线在阳光下显出断裂的纹路,“在澳洲的烈日下晒两个月就脆得像枯叶,也好意思拿出来卖。” 他突然将样品扔进旁边的海水缸,船帆立刻浮起层油膜 —— 是用珊瑚帮的 “浸油队” 特制的鲨鱼油浸泡的,这种油混合着澳洲的海藻发酵而成,一个月就能让帆布腐烂出洞,真是黑心到家了。
澳洲鳄的军师,个留着络腮胡的矮胖男人,正用计算器计算着假船帆的利润,算盘打得真精。他的手指上戴着枚骷髅头戒指,戒指的眼窝藏着根毒针,针尖的毒液与楚记纱厂的棉絮颜色一致 —— 是用来伪造船帆检测报告的荧光剂,手段真够卑劣的。“曲总要是肯合作,” 他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露出胳膊上的鳄鱼纹身,“我们可以在悉尼设个新世纪传媒的分公司,让您当挂名董事长,实际生意由珊瑚帮说了算,您就等着收钱,多好。”
公司的男负责人之一孙伟突然从计算器下抽出本账册,他的动作迅速而敏捷,眼神里透着机警,跟个侦探似的。“这本账册记录了珊瑚帮的假船帆销售情况,”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上面还有他们与澳洲鳄的分成协议,看他们还怎么抵赖。” 孙伟性格沉稳,办事可靠,是陈军的得力助手,关键时候真能顶上。
曲丽突然从账册的夹层里抽出张图纸,上面画着艘船的结构图,船帆的位置标着个红色的爆炸符号,看得人心里一紧。“你们想在下周的澳洲渔业博览会上,用我们的正品船帆做演示,”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等船开到大堡礁,就用藏在帆杆里的炸弹引爆,让船在各国代表面前爆炸,用心也太险恶了!”
陈军的铁链突然缠住络腮胡军师的手腕,链环上的微型摄像头正对着计算器屏幕,记录下这罪证。他的左脚踩在台织布机的踏板上,机器突然转动,将块仿品船帆卷进针板 —— 船帆瞬间被绞成碎片,露出里面的钢丝和贝壳粉,原形毕露。“这种炸弹的引信有澳洲鳄的钢印,” 他弯腰捡起片碎片,上面的鳄鱼图案与澳洲鳄徽章上的一致,“去年在大堡礁,有艘演示船就是被这种炸弹炸毁的,船长至今还在医院里昏迷,这笔血债也该讨了。”
澳洲渔业博览会的前夜,武汉港突降暴雨,跟天漏了似的。曲丽站在楚记纱厂的车间里,看着老织布机织出的船帆在暴雨中依然挺括,而珊瑚帮的假货样品已经被淋得缩成一团,跟个瘪三似的。公司的负责人董千里正在仔细检查每一匹船帆,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生怕出现任何质量问题,真是个负责任的老黄牛。王忠则在一旁绘制着船帆的受力分析图,试图找出提高船帆性能的方法,精益求精。
博览会当天,澳洲鳄带着珊瑚帮和海盗的人堵住武汉港的国际码头,想搞事情。他举着块被暴雨淋烂的假船帆,对着各国代表大喊:“大家快看!楚记纱厂的船帆就是这种破烂,根本经不起澳洲的风浪!” 他的鳄鱼皮手套在阳光下闪着光,喷出的唾沫星子溅在旁边的澳洲代表西装上,对方的深蓝色西装立刻显出块褐色污渍 —— 是澳洲鳄身上的鲨鱼油蹭的,真是丢人现眼。
曲俊突然挥手示意渔民解开缆绳,一艘挂着楚记船帆的渔船缓缓驶入长江,江风鼓起的帆面在暴雨中泛着柔和的米白色,真美。“真船帆用了 1968 年的防水工艺,” 他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码头,雨水顺着他的西装下摆滚落,“能抵御连续 96 小时的暴雨,而珊瑚帮的假货,淋四小时就会缩水变形,大家一看便知。” 他突然指向澳洲鳄手里的样品,布面已经烂出无数个洞,露出里面的贝壳粉和钢丝,真相大白。
珊瑚帮的打手们突然从集装箱后冲出,手里的砍刀在雨水中闪着寒光,想动武。陈军的铁链如游龙出海,链环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每声脆响都伴随着一声惨叫 —— 他的左脚踩着块珊瑚帮的假船帆,右脚蹬在一个翻倒的木箱上,身体腾空时铁链横扫,瞬间将八个打手的刀卷飞,身手真不赖。公司的负责人李强虽然性格急躁,但此刻也毫不畏惧,他拿起旁边的一根钢管,冲上去与打手们搏斗,也算条汉子。严晓刚则蹲在地上,用石块攻击打手的腿部,他的怪僻性格在此时反而成了优势,让对手防不胜防,挺会找窍门。
混战中,澳洲鳄想乘乱跳上停在岸边的快艇,溜之大吉。曲俊眼疾手快,抓起码头边的一根缆绳扔过去,缆绳在他手中转了三圈,精准地缠住对方的腰。他猛地拽动缆绳,澳洲鳄重重摔在防波堤上,嘴里的金牙飞出来,正好落在一块楚记船帆上 —— 金牙的材质与假船帆的金属纤维一致,遇水后都泛着一股刺鼻的化学味,真是臭味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