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姐?你丈夫安子山在我们手上。准备一百万现金,旧钞,不连号。”
“明天晚上十点,听我们下一步指示。”
绑匪的话似乎还萦绕在童梦瑶的耳边,但此刻的童梦瑶似乎变得非常的轻松。
她不仅没有着急,反而脸上露出了一丝胜利的微笑,就好像有什么好事即将要在她身上发生一样。
尽管如此,童梦瑶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童标的电话。
“喂,宝贝女儿,有事吗?”
当童标那浑厚沉稳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时,童梦瑶的声音瞬间被一层恰到好处的脆弱包裹,尾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爸,子山…子山他被人绑架了!对方索要一百万现金…”
电话那头的童标似乎连呼吸都未曾停顿一下。
这位在本地黑白两道上混了几十年的风云人物反应快得像早已演练过无数遍。
“知道了。”
声音稳如磐石,没有丝毫波澜,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钱,我会马上让人送到你手上。别慌。”
不容童梦瑶再说什么,童标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到半小时,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童家豪宅门口。
一个穿着深色西装、面无表情的精悍男人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旅行箱下车,一言不发地将箱子亲手交到了童梦瑶的手中。
与此同时,童标点燃了一支雪茄。
袅袅青烟中,他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语气是熟稔的,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随意:
“喂,老李?是我,童标。帮我办点小事情......”
“您老的事就是我的事,您尽管吩咐。”
紧接着童标对着话筒安排了好一通。
第二天晚上,城市喧嚣的霓虹被远远甩在身后,童梦瑶的红色跑车如同一道暗夜鬼影,在通往城西的荒僻公路上疾驰。
窗外是无边的旷野和模糊的山影,浓重的黑暗几乎要将车灯微弱的光线吞噬殆尽。
副驾驶座上,那个黑色旅行箱如同沉默的深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力和冰冷的诱惑。
废弃厂房的轮廓在惨淡的月光下逐渐显现——
几栋破败如巨大骨架的厂房沉默耸立,荒草在没了玻璃的窗框里疯长。
童梦瑶没有直接驶入那片废弃厂房去,而是在距离入口大约还有三百多米的一个陡坡拐弯处踩下了刹车。
引擎的轰鸣戛然而止,世界瞬间被瘆人的寂静淹没。
风穿过废弃钢架发出呜咽般的尖啸,远处似乎有夜枭的啼叫。
童梦瑶关掉车灯,摸出手机,屏幕幽蓝的光芒照亮了她毫无波动的眼睛。
紧接着她飞快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另一边,前方不远的废弃厂房内,
安子山被捆得像祭品一样,结结实实地绑在一把满是铁锈的沉重椅子上。
身上的西装早已被撕破,沾满污迹,脸上青紫一片,嘴角破裂,一缕干涸的血迹蜿蜒至下巴。
他垂着头,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扯动肋间的剧痛,上次的伤都还没好完,没想到又落入了歹徒之手。
绑匪头子正烦躁地踱步。
突然,他的手机在死寂的仓库里尖利地响起,刺破了沉闷的等待气氛。
刀疤脸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凶戾的神情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近乎谄媚的恭敬取代。
他立刻挺直腰板,像被无形的线提起来,对着手机弯下腰,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难以置信的顺从:
“喂,梦姐。”
听筒里传来的女声冰冷、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穿透了仓库里污浊的空气:
“我已经到了,我交待你的事情,可以开始了。”
刀疤脸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椅子上半死不活的安子山,脸上掠过一丝残忍的快意,语气更加殷勤:
“好的,梦姐!您放心,按您吩咐的来。我保证,经历完今天这一回,他一定会长长记性,以后绝对乖乖听您的话,再不敢有二心!”
刀疤对着空气用力点头哈腰,仿佛电话那头的人正威严地站在他面前。
“记住电话别挂,开始吧。”
“是!”刀疤连忙将手机放到了那张集满灰尘的桌子上,然后转身走向安子山,嘴角咧开一个残酷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他朝旁边两个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壮汉一挥手。
“哥几个,好好伺候伺候这位安先生,让他醒醒神儿,让他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