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假符摊前显神通
瓜子壳还卡在牙缝里,我盯着那老头摊前人头攒动,心里就俩字:韭菜。
前脚刚把一个剑修骂到吐血退场,后脚这广场上就开始搞金融诈骗了?什么“辟谷符三天不饿”,听着就跟直播间卖的“七天瘦二十斤”一个套路,纯属精神安慰剂加心理暗示。
那老头赵三穿着件补丁摞补丁的道袍,胸前挂个二维码灵石牌,手里举着木牌:“支持花呗灵石分期,假一赔十!”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可我一眼就看出问题——他那符纸上的朱砂,颜色浮得像超市打折口红,灵气波动弱得还不如煎饼摊老板翻铲时的手劲。这种符要是能辟谷,我家楼下那只流浪猫都能结丹了。
我慢悠悠走过去,鞋底碾碎几片残留的瓜子壳,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刚才那一战显然已经传开了,不少人看我的眼神跟看直播打赏榜第一的主播似的,又怕又想凑热闹。
赵三正眉飞色舞地推销:“这位小友,来一张‘驱邪保命符’,只要三块下品灵石!买三送一,再送《修真防骗指南》电子版!”
我随手拈起一张符,在阳光下一照。
纹路歪得像是喝醉酒写的草书,笔锋断了八次,灵气节点全堵在入门处,典型的工业流水线印刷货。
“你这朱砂。”我冷笑一声,“跟女生化妆包里放了三年的口红一个德行——看着红,实则氧化成渣。”
话音落,识海猛地一震。
青铜模型烫得像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一股热流直冲喉咙,我不由自主张嘴:
**“拼多多同款!”**
四字出口,无形音浪炸开,空气都抖了三抖。
围观弟子耳朵嗡鸣,有人手一抖,留影玉符差点掉地上。
紧接着——
“哗啦!”
玄门小庙檐角,一张金边黄符无风自动,竟自己从符袋中挣脱,化作一道金光,“嗖”地直扑赵三面门!
“哎哟!”赵三抱头一躲,那符“啪”地贴在他脑门上,金光闪烁,隐约浮现一行小字:“伪冒产品,禁止流通”。
他还没反应过来,第二张、第三张……供奉在庙内的百年真符接连暴动,一张接一张飞出,追着他满场乱窜!
“救命啊!我真是正规渠道进货!”赵三边跑边喊,帽子都甩飞了。
可那些真符就跟装了追踪系统似的,一张贴完换下一张,轮番上阵,专往他脸上招呼。有张甚至绕到背后,精准贴进他衣领,烫得他原地跳脚。
“#假符贩子被真符追杀#”瞬间冲上九洲热搜榜首。
底下弹幕炸了:
“笑死,这年头连符箓都有打假功能?”
“建议列入年度修真界十大离谱事件。”
“楚昭:我只是说了句实话,怎么整个天道都给我撑腰?”
我站在原地,嗑着新掏出来的瓜子,看着赵三被三张灵符围剿,活像被班主任逮住抄作业的学生。
系统提示音准时响起:
“检测到群体共鸣,热力值+20,当前总值:52。解锁称号:打假先锋(初级)。”
行吧,这称号听着有点像社区志愿者,但好歹比“杠精克星”体面点。
赵三终于扛不住了,跪在地上喘得像跑了十万米,头顶三张符还在轮流发光,照得他满脸通红。
“我认栽!”他哆嗦着掏出全部假符,“这些……都是我在黑市批量买的,用的是工业染料,根本没开光!”
围观弟子一听,纷纷掏出玉符录像,还有人当场上传修真局备案平台,附言:“请查封此人账号及所有销售渠道。”
我蹲下来,瓜子壳吐在他摊布边缘:“下次造假前,先问问天道答不答应。”
他点头如捣蒜,一边撕毁假符一边哭诉:“以后再也不干了!我要回归正道,去考符箓师资格证!”
“哦?”我挑眉,“你连灵气画圆都画不匀,考个鬼证。”
他哽住,眼泪都要下来了。
我懒得再理他,转身走回石阶,重新坐下。脚边瓜子壳堆成小山,墨玉簪微微发烫,自动收录全场视频,分类标为“段子素材库·民生篇”。
热力值还在缓缓上涨,看来这一波舆论效应还没结束。
我抬头扫视广场,目光掠过香炉、旗杆、人流,最后落在不远处的地铁入口。
早高峰刚过,晚高峰未至,但进出的人依旧不少。有人背着剑,有人拎着丹药箱,还有几个穿校服模样的少年嬉笑着跑进去,一看就是放学顺路打卡网红景点。
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但我眼角忽然瞥见一丝异样——
地铁安检口旁,那个常年坐着的老头,今天穿的袜子破了个洞,左脚大拇指露在外面,灰扑扑的,像是踩过十座荒山。
更奇怪的是,他面前的安检仪屏幕上,每次有人经过,都会闪一下红光,但警报却始终没响。
而他本人,低头抽烟,神情麻木,仿佛对一切视而不见。
我眯起眼。
这老头我见过几次,每次都坐那儿,说是安检员,但从没见过他真查过谁。别人过安检,他就在那儿念叨:“再干十年就退休。”
懒是懒了点,但不至于这么摆烂。
除非……
他根本不是在偷懒。
而是在**屏蔽什么**。
我捏起最后一粒瓜子,指尖用力一掐,“咔”地裂开。
瓜子仁掉进嘴里,我盯着那老头,缓缓开口:
“您这袜子破得挺有水平啊,是不是专门留个洞好接地气?还是说——”
我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
“元婴期修为,也得靠漏风散热?”
话音落,识海微颤。
青铜模型轻轻一烫,似乎感应到了某种隐藏的共鸣。
那老头猛然抬头,烟头“啪”地掉在地上,瞳孔骤缩。
他死死盯着我,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
可就在这时——
地铁口一阵强风倒灌,卷起几张符纸残片,打着旋儿飞向半空。
其中一片,竟是刚刚被撕毁的假符碎片。
它飘到老头面前,突然悬停,边缘焦黑,隐隐泛起一丝诡异红光。
老头脸色一变,抬手就要拍灭。
但那碎片猛地自燃,化作一道血线,直射他掌心!
他闷哼一声,整条手臂瞬间僵直,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一道陈旧伤疤——
形状,像极了被符咒反噬留下的烙印。
我站起身,瓜子壳从指间滑落。
“原来不止我会用嘴炮。”
我往前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