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地铁老祖袜子破案
我往前迈了一步，鞋尖碾碎地上残留的瓜子壳，咔的一声脆响。
那老头——张守中——瞳孔猛地一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他那只刚被符纸碎片灼伤的手迅速缩回袖口，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弱气流，连带着安检仪屏幕上的红光都晃了两下。
可我没停下，反而又逼近半步，抬头直视他浑浊却藏锋的眼睛：“元婴期的大能，天天蹲地铁口抽烟查空气，图啥？补贴不够？还是说您这身修为，专为屏蔽监控服务？”
他没说话，但四周空气骤然一沉。
不是灵力外放那种炸裂感，而是像被人从背后按住喉咙，呼吸都变得滞涩。一股无形的压力从他身上扩散开来，范围不大，就三尺左右，刚好把我圈在中心。这招阴得很——不打人，专压神识，俗称“封嘴术”，修真界老油条对付愣头青最爱用。
可惜，他遇上的是我。
青铜模型在识海里轻轻一震，自动弹出一行烫金提示：
【检测到高阶精神压制，推荐热梗模板：《当代修真行为规范倡议书》第7条——禁止元婴级大佬制造灵力污染。】
我咧嘴一笑，瓜子仁还在嘴里嚼着，直接张口：
“倡导绿色出行，减少灵力碳排放！元婴大佬也该响应环保倡议！”
话音落地那一瞬，天道仿佛点了赞。
原本沉闷的威压场像是被扔进了一颗笑点炸弹，“轰”地一下散了形。那股堵在胸口的窒息感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诡异的轻盈，仿佛整个地铁口都被注入了某种荒诞喜剧的氛围。
张守中脸色变了。
不是怒，是惊。
他修炼这么多年，挨过雷劈、受过心魔劫，但从没见过谁能把**精神压迫**当成**环境污染**来举报的。
更离谱的是，他分明感觉到自己释放的灵压正在被某种无形规则反噬——就像超速被抓拍，违章停车被贴条，现在他的元婴威压也被天道记了一笔：“超标排放，扣修行积分五点。”
他嘴唇动了动，想反驳，结果刚启唇，喉咙一痒，竟不受控制地咳出两个字：
“……低碳。”
全场安静了一秒。
我差点把嘴里的瓜子壳喷出来。
好家伙，嘴炮之力连敌人都能洗脑成环保志愿者？
我趁势再进一步，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周围几个还没走远的路人听见：
“您这修为要是拿去发电，够整个东城区亮三天。结果呢？天天在这儿给黑市运货当屏蔽罩，还穿双破袜子装清贫人设？天道都看不下去了知道吗？”
张守中终于开口，嗓音沙哑得像砂纸磨铁：“小子，你不懂。”
“我不懂？”我冷笑，“我不懂你一个元婴修士混成地铁安检员，工资发灵石还是五险一金？不懂你偷电缆去赌符，输完还倒欠黑市三年供奉？还是不懂你当年被玄门除名，其实是因为挪用宗门灵材买热搜榜一，结果号被盗了？”
他眼神剧烈波动了一下。
我知道我猜中了。
青铜模型微微发烫，系统私信弹出：
【热梗补贴发放：《体制内叛逃者心理分析报告》（节选版），附赠段子模板：“别以为穿工装就隐身，你的破洞袜出卖了你。”】
我当即启用。
“别以为穿工装就隐身，你的破洞袜出卖了你。”我指着他露在外面的大脚趾，“那洞不是磨损，是故意留的吧？方便接地脉偷引灵气？要我说，下次换双袜子，别让天道觉得你在装穷。”
张守中沉默良久，忽然抬手，一把掐灭了刚点燃的烟。
火光熄灭的刹那，他整条手臂的肌肉绷紧了一瞬，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那道焦黑符印。它微微泛着暗红光，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封印着，此刻正隐隐躁动。
“你到底是谁？”他盯着我，声音低沉，“这种话……不该是你能说出来的。”
“我是谁？”我拍拍裤兜，墨玉簪在里面轻轻震动，录得挺欢，“一个看不惯伪劣符箓，也看不惯元婴装孙子的普通市民罢了。”
他眯起眼：“你知道揭穿我的代价吗？”
“不知道。”我耸肩，“但我猜，肯定没我冷场的代价大——全修真界都在刷‘哈哈哈’给我护体，你一个人吓得住我？”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短促的警报。
地铁闸机方向，一名乘客刷卡失败，安检仪屏幕突然爆出一串乱码，紧接着，一道微弱的灵光从那人背包缝隙中溢出。
张守中猛然扭头，脸色一变。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背包拉链缝里，夹着一张残破的符纸，边缘焦黑，纹路扭曲，正是刚才赵三撕毁的假符之一。
但它不该出现在那儿。
更不该还带着一丝邪修烙印。
张守中抬手就想动，却被我伸手拦住。
“别急。”我慢悠悠掏出一把新瓜子，“这波流量，归我了。”
他回头瞪我，眼里有怒意，也有忌惮。
我冲他眨眨眼：“放心，我不举报你。毕竟……”
我顿了顿，压低声音：
“你这种老油条式叛徒，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顺眼多了。”
张守中愣住。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重新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那只破袜子依旧露着大脚趾，但气势已然溃散。
我转身走回石阶，一屁股坐下，嗑起瓜子。
身后，安检仪屏幕上的红光仍在闪烁，但他不再刻意压制，任由数据流泄露一丝灵气波动，像是默认了我的存在。
人群来来往往，没人察觉刚才这场无声交锋。
只有我脚边的瓜子壳堆得更高了些，墨玉簪持续录影，分类标为：“段子素材库·体制篇”。
我扫视进出人流，目光落在一张年轻面孔上——外卖箱印着“极速达”，头盔歪戴，风尘仆仆，正快步朝地铁口走来。
他手里拎着的保温箱边缘，赫然贴着一张新开光的驱邪符。
我嘴角一扬。
下一个目标，送上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