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南洲市,墨色的黑暗像一块密不透风的幕布,不仅掩盖了城市的喧嚣,更成了罪犯藏匿踪迹的“保护色”。市警察局的贾岗队长刚结束加班,手机就突然响起——一桩刑事案件的报警通知,让他瞬间绷紧了神经。他抓起钥匙,快步冲下楼,拉响警笛,警车的灯光划破夜色,朝着案发现场疾驰而去。
案发现场设在路边的绿化带旁。平日里,这里草木葱郁,鲜绿的枝叶摇曳生姿,是城市里难得的生机角落;可此刻,这片绿意却成了罪恶的遮羞布。一名夜跑女孩倒在齐腰深的草丛中,早已没了呼吸——法医初步检查确认,她生前遭遇过性侵犯,最终被活活勒死。
最先发现尸体的,是一个在路边草丛里小解的醉汉。刺鼻的酒气还没散,醉醺醺的他刚凑近草丛,就瞥见了女孩苍白的脸。那骇人的惨状瞬间冲散了他的酒意,他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出绿化带,一边跌跌撞撞地跑,一边扯着嗓子嘶吼:“杀人了!杀人了!”
等贾刚队长赶到时,现场已经拉起了一圈黄色警戒线,几名警员正守在周边,拦住围拢过来的路人。法医蹲在草丛边,戴着白手套,手里拿着放大镜,正小心翼翼地勘察——从地面的足迹到女孩衣物上的纤维,每一个细节都不肯放过。
在法医的指引下,贾刚队长走到尸体旁。尸体已被一块白布覆盖,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掀开白布一角:女孩的皮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抓痕,指甲缝里还嵌着几根杂草,显然生前曾拼尽全力反抗;她身上的紧身运动衣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的肌肤上还留着淤青。贾刚队长的眼神沉了沉,缓缓将白布盖回原位,站在一旁静静等候,只待法医完成勘察,便将尸体送往停尸间。
他绕着现场仔细观察,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这里是个拐角路口,路边的绿植长得格外茂盛,枝叶交错着挡住了大半光线;周围没有休息长椅,鲜少有人会在此停留,再加上车辆拐弯时频繁鸣笛,嘈杂的噪音刚好能掩盖呼救声——罪犯选在这里动手,显然是精心盘算过的。
可即便如此,这里仍是不少夜跑者的必经之路。此刻,警戒线外已经围了一圈路人,有刚跑完步的市民,也有路过的住户,大家纷纷踮着脚探头张望,脸上满是好奇与惶恐,低声的议论声在夜色中此起彼伏。
“贾队。”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张丽警官快步走了过来——她比贾刚队长先到一步,此刻正拿着笔记本,上面记满了初步调查信息。
“张警官,你来得早,情况怎么样?”贾刚队长问道。
张丽警官皱着眉,语气凝重:“罪犯太凶残了,法医从拖拽痕迹判断,他是直接用极端暴力,把女孩从人行道硬拉进绿化带的——下手又狠又急,根本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你是说,可能是精神病患者作案?”贾刚队长的眉头拧得更紧,“最近这类案子已经够让人头疼了!”
“这只是法医的初步推测,还得等后续鉴定。不过我们已经联系了交警部门,让他们排查今晚路过这里的所有车辆,路口两端的监控录像也在加急提取,应该能找到些线索。”张丽警官补充道。
“犯罪时间能确定是今晚吗?”贾刚队长追问,目光扫过地上的痕迹。
“根据皮肤温度和尸僵程度判断,就是今晚,而且案发时间肯定不长,最多不超过两个小时。”
“真是胆大妄为!”贾刚队长的声音陡然提高,语气里满是怒火,“这次不管他是什么来头,哪怕真有精神病,也必须严判——简直太嚣张了!”他的情绪有些失控,显然是被什么事刺激到了。
张丽警官看他一眼,轻声问道:“贾队,你还在为上次的案子气不过?”
“可不是嘛!”贾刚队长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现在社会上的想法太乱了,开放是好事,可也让些歪理邪说钻了空子。昨天那起案子,犯罪嫌疑人的证据明明确凿,结果到了法庭上,律师一句‘有精神病’,居然就辩护成无罪了——这精神病,都快成罪犯的‘保护伞’了!”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跑过来汇报,说现场勘察已基本结束,尸体可以运走了。张丽警官看了眼表,对贾刚队长说:“队长,队伍准备收队了,咱们也撤吧?”
“等等,”贾刚队长突然想起什么,“医院里的唐小美,恢复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张丽警官的语气缓和了些,“她上次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好在最后捡回了一条命。现在在医院安心休养,身体恢复得很快,心理状态也不错,目前没发现后遗症,医生说后续再观察一阵就行。”
贾刚队长点点头,又问道:“对了,我还想抽时间去看看李宗誉——就是上次救人的那个市民,我一直好奇他当时的心理状态。上次他给我打电话,说感觉有人跟踪他,你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吗?”
“他啊,我还真了解点。”张丽警官笑了笑,“他在市南区租了房子,还在绿荫大药房开了个精神病门诊,听说是今天开业,还搞了义诊活动呢。”
“哦?你怎么这么清楚?”贾刚队长有些意外。
“您忘了?上次他跟您说被跟踪,您让我跟社区派出所打声招呼,多留意他的情况。我查了下,他的临时居住证是在市南区感恩里派出所办的,就顺便问了问民警他的近况。”张丽警官解释道。
“别太刻意,别吓着他,”贾刚队长叮嘱,“他就是个普通市民,本来就不太愿意跟咱们警察打交道。不过明天咱们可以去一趟——我想去看看他,顺便咨询点心理问题,说不定对破案有帮助。”
“哟,贾队,您这是有心理问题了?”张丽警官故意打趣道。
“你才心理有问题呢!你这是想谋权篡位吧!”贾刚队长瞪了她一眼,又绷不住笑了,“我是想多了解点罪犯心理,既能帮着破案,也能防着那些人拿‘精神病’当借口,钻法律的空子逃脱罪责。”
“您这位置可是‘火山口’,天天对着一堆案子,谁想篡位啊?”张丽警官笑着调侃,“好了好了,不跟您闹了,交警过来了,说咱们的警车挡着路了。”
“行,那走。”贾刚队长转身走向警车,又想起什么,回头问,“你怎么回去?”
“我跟队员们坐警车来的,他们都先走了,这不还得麻烦您送我一程?”张丽警官无奈地耸耸肩。
“顺路,上车吧。”
警车缓缓驶离现场,警灯渐渐消失在夜色里。同一时刻的南洲市,有人在家中围坐餐桌,享受着天伦之乐;也有人正因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陷入了灭顶的悲哀——遇害的女孩名叫杜小卉,就在跑步前,她还跟父母撒娇,闹着要拉着两人一起出门锻炼,可如今,那个活泼的身影,再也回不来了。
而在市北区一栋老旧居民楼里,一个青年男子正蜷缩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他脸上一道新鲜的抓痕还泛着红,眼神里满是恐惧,脑海中却反复回放着几小时前的画面——那既让他神经兴奋,又让他浑身发颤的“激情犯罪”。
这个男人叫张俊,名字听起来温和无害,却是个隐藏的变态狂。他平日里嗜好看色情电影,还总做些偷偷摸摸的猥琐事,心里的邪念像野草一样疯长。这次犯罪,他其实筹划了很久:早就摸清了绿化带的路径,知道路口的监控主要拍违章,很少能拍到路人;也算准了这个时间点的人流量,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
一开始,他并没打算杀人——可杜小卉的反抗太激烈了,女孩的挣扎和呼救让他慌了神,他怕被人发现,一时失控,下手越来越重,等反应过来时,女孩已经没了呼吸,他顿时恐慌起来,来不及多想,就沿着绿化带仓皇逃窜。凭借对路线的熟悉,他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顺利逃回了家。
此刻,他虽然躲在了安全的“壳”里,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他有抑郁症病史,可作案时,他的头脑清醒得很,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挣扎,都记得清清楚楚。
冲动过后,无尽的后悔和恐惧淹没了他。他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反复冒一个念头:如果今天没失控,要是去了预约好的义诊,是不是就能遏制住心里的邪念?他不知道答案,只知道自己现在怕得要死——怕警察找上门,更怕自己下次再控制不住,犯下更可怕的错。
“明天一定要去参加义诊。”他攥紧拳头,低声对自己说,“我得治,我不能再这样了。”黑暗中,他的眼睛里满是挣扎,可那点“悔意”,早已无法挽回一条逝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