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晨的操场
六点十五分，薄雾像牛奶一样浮在跑道上。
顾星澜把拔河训练绳一端系在银杏树，另一端绑在自己尾巴尖，尾巴卷成蓬松的“∞”形。
敖烬端着保温杯，杯里泡着枸杞桂圆——昨晚被鲸秘书强行塞进手里，说是“熬夜改系统后的补偿”。
他看了眼那根拇指粗的麻绳，又看了眼女儿还没他手腕粗的尾巴，眉心直跳：“宝贝，绳子比尾巴重。”
顾星澜咧嘴：“龙族的尾巴是弹簧！”
（二）第一次试拉
“预备——”
她双手叉腰，尾巴猛地收紧，麻绳瞬间绷直。
“啪！”
一声脆响，不是绳断，而是尾巴上的绒毛炸成蒲公英。
顾星澜被自己的力道反拽得向后趔趄，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尾巴尖留下一圈红痕。
敖烬蹲下去，指腹轻轻揉那道红痕，声音低下来：“疼不疼？”
小姑娘摇头，眼睛却亮得像两颗夜明珠：“再来！”
（三）尾巴升级方案
第二次，她把尾巴分成三股，像编麻花辫一样缠住绳子，末端打了个死结。
“这回不会滑了！”
她深吸一口气，小短腿蹬地，尾巴像拉满的弓弦。
麻绳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树梢的鸟群扑棱棱飞散。
“嘣！”
绳子断了——不是从树那端，而是从尾巴打结处。
顾星澜因为惯性原地旋转两周半，最后扑进敖烬怀里，额头撞在他锁骨上，发出闷闷一声。
敖烬被撞得闷哼，却还是先抬手护住她的后脑勺。
（四）临时对策
断裂的绳头在空中荡来荡去，像一条嘲笑的舌头。
顾星澜盯着自己的尾巴，尾巴尖的毛被磨秃一小撮，委屈巴巴地卷成问号。
敖烬叹口气，解开自己的皮带——黑色龙纹真皮，韧度是普通麻绳的五倍。
“用我的。”
他把皮带扣环套进女儿尾巴根，另一端绑回树上。
顾星澜眨眼：“爸爸，这样会不会像遛狗？”
敖烬嘴角抽了抽：“……拔河项目里没有‘遛龙’这一项。”
（五）暗处的快门
七点整，晨练的家长陆续到场。
没人注意到，围栏外的绿化带里，一台迷你相机正对着操场连拍。
镜头里，顾星澜的尾巴缠着黑色皮带，像一条小蛇盘在金色晨光中。
快门声被晨风吹散，照片却实时传送到某个匿名邮箱。
最后一帧定格：皮带被尾巴拉得笔直，顾星澜的小脸涨得通红，而敖烬单膝跪在草地上，掌心覆在女儿肩头，像在给一台小发动机蓄力。
（六）断裂的预告
第七次试拉前，敖烬忽然听见极轻的“嘶啦”声。
他低头——黑色皮带内侧，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口正在蔓延。
裂口呈狐尾形，边缘带着焦黑，像是被什么高温瞬间灼断。
顾星澜还在兴奋倒数：“三、二——”
敖烬猛地收力，把女儿抱离皮带。
下一秒，整条皮带无声断成两截，断口处飘出一缕淡红色的烟，带着若有若无的狐臊味。
顾星澜睁大眼：“爸爸，绳子又坏了？”
敖烬盯着那缕红烟，瞳孔缩成针尖：“不，是有人提前替我们剪断了。”
他把断裂的皮带攥进掌心，指节泛白，声音低得只有风能听见：
“运动会还没开始，就有人想让我们输在起跑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