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余温散去
拔河决赛散场，夕阳把操场烤得滚热，又迅速凉下来。
顾星澜被敖烬单手抱在怀里，仍盯着那条焦黑的断绳，尾巴尖无意识卷紧爸爸衣领。
周围家长忙着拍照、发朋友圈，嘈杂像潮水，一波波涌过，却怎么也冲不散她眼里的迷茫。
（二）偶像裂缝
回到班级帐篷，小凤凰举着手机给她看热搜动图：
“你看！影帝叔叔摔了个屁股墩！”
画面循环播放：顾景琛优雅跌坐泥坑，九尾虚影炸成棉花糖。
顾星澜睫毛抖了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原来……爹地也会输。”
她一直以为，爹地是荧幕里无所不能的九尾狐，是永远不会沾泥的星星。
现在星星掉进了泥里。
（三）情绪决堤
敖烬去给她拿果汁，转身不过十秒。
再回头，帐篷角落的玩具柜门“啪”一声合上，只剩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尖卡在缝隙里。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蹲下，指尖敲柜门：“呦呦？”
柜子里传出闷闷的鼻音：“不要叫我，我想一个人。”
那是第一次，她用“一个人”拒绝爸爸。
（四）玩具柜里的对话
柜内漆黑，只有通风孔透进一线光。
顾星澜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尾巴，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咚”像小鼓。
她想起拔河时，爹地踉跄的背影；想起热搜里满屏的嘲笑表情包；
想起自己曾跟同学说“我爹地最厉害”，现在那些话像彩色泡泡，一戳就破。
眼泪啪嗒落在毛绒尾巴上，尾巴尖悄悄亮起淡蓝微光，像替她擦泪。
（五）敖烬的“笨拙”安慰
柜门外，敖烬沉默片刻，没有强行拉开。
他把自己也挤进狭窄空间，龙角“咚”地碰顶，疼得倒吸冷气。
黑暗里，他摸索着握住女儿的手腕，声音低而缓：
“输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再站起来。”
顾星澜抽噎：“可……可他是影帝呀。”
敖烬轻笑：“影帝也是狐狸，狐狸也会摔跤。”
一句玩笑，让小姑娘破涕为笑，眼泪却还挂在睫毛上。
（六）柜门外的脚步
父女俩正准备一起钻出玩具柜，走廊却传来高跟鞋轻叩地面的声音。
节奏优雅，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
柜门缝隙透进一束冷白灯光，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
影子末端，九条若隐若现的狐尾轻轻摇曳。
顾星澜屏住呼吸，抓住爸爸袖口。
敖烬的龙瞳在黑暗中收缩成一道寒光。
那道影子停在柜门前，微微俯身，
一缕似笑非笑的嗓音飘进来：
“小呦呦，爹地来教你——
输了以后，怎么赢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