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她，怎么给我……擦鞋。”
江澈的声音不响，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天阙台每一个人的天灵盖上！
时间，静止。
空气，凝固。
秦语冰那张冷艳到极致的脸上，血色如潮水般褪去，惨白得像一张宣纸。
她死死盯着江澈伸到面前的那只脚，那双一尘不染的限量款球鞋，在她瞳孔中无限放大，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擦鞋？
他让她，秦家女王，未来的商业教母，去教另一个女孩……给他擦鞋？！
这不是羞辱！
这是把她的人格、尊严、二十多年建立的所有骄傲，全部踩在脚下，再用鞋底碾成一滩烂泥！
“你……”
一个字从她喉咙里挤出，干涩、沙哑，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剧烈颤抖。
江澈看都没看她。
他的目光，落在了被推到秦语冰面前，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苏倾瑶身上。
女孩穿着他宽大的T恤，两条小腿在夜风里抖得像筛糠，小脸煞白，漂亮的眼睛里只剩下纯粹的恐惧。
“你看。”
江澈对着苏倾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点评一道菜。
“你的新上司，业务能力不行啊。”
“第一天上班，连怎么培训新人都不会。”
他用脚尖，轻轻点了一下地面，发出一声轻响。
“要不，我开了她？”
这句话，像一道高压电流，狠狠击中了秦语冰的神经！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
那双攥紧的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尖锐的刺痛让她从极致的屈辱和愤怒中，找回了一丝理智。
不能反抗。
绝对不能！
她看得分明，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人。
他是一个随心所欲，只为取乐的魔鬼！
任何忤逆，只会换来更残酷、更无法承受的后果！
爷爷还在扫地！
秦家百年基业，就在他一念之间！
秦语冰缓缓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颤动，将眼底那片即将决堤的风暴，死死压了回去。
再睁开时，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所有情绪都已熄灭。
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
她动了。
在全场死寂的注视下！
在那些跪伏在地的江州大佬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秦语冰弯下了她那高傲的腰。
那个在商场上从未对任何人低过头的商业女王，缓缓地，屈下了她那包裹在顶级丝袜里的，笔直修长的双腿。
她蹲了下来。
动作很慢，每一个关节的弯曲，都伴随着尊严碎裂的声音。
最终，她蹲在了江澈的面前，以一种仰视的姿态。
她没有立刻去碰那双鞋。
她从自己那身白色定制套裙的口袋里，摸出一块洁白的手帕。
手帕质地考究，一角绣着一朵精致的冰兰。
她将手帕展开，叠好。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同样蹲在地上，早已被眼前一幕冲击得不知所措的苏倾瑶。
秦语冰的声音响起，空洞，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看清楚。”
“这是第一课。”
“擦鞋，手不能直接接触鞋面，那是对主人的不敬。”
“要用最柔软的织物，顺着一个方向，轻轻擦拭。”
“力道要均匀，不能留下任何划痕。”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
那只曾经签署过上百亿合同，在江州商界翻云覆雨的手，此刻拿着那方洁白的手帕，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江澈脚上的球鞋。
【叮！来自秦语冰的‘灵魂屈服’式怨念+500000！】
【叮！来自苏倾瑶的‘世界观重塑’式复杂情绪（恐惧值与崇拜值交替暴涨）+300000！】
【叮！来自秦啸天的‘心死如灰’式怨念+400000！】
系统面板上的数字，疯狂跳动。
江澈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
就在秦语冰手里的手帕，即将触碰到他鞋尖的那一刹那！
江澈的脚，忽然动了。
他向后一收，轻巧地避开了秦语冰的手。
秦语冰的动作僵在半空。
她抬起头，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一丝困惑。
江澈站直身体，低头俯视着蹲在他面前的两个绝色女人。
他打了个哈欠，脸上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诚的嫌弃。
“算了。”
“太慢了。”
“等你擦完，天都亮了。”
他摆了摆手，像赶走两只烦人的苍蝇。
“擦鞋的工作，你们被解雇了。”
秦语冰和苏倾瑶同时愣住。
江澈没有再理会她们，转身走向那群依旧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的江州大佬。
他随意地在一个空着的太师椅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目光扫过那一张张写满了恐惧和谄媚的脸。
“行了，都起来吧。”
“趴在地上，影响我这里风水。”
那群大佬如蒙大赦，一个个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却依旧弓着身子，连头都不敢抬。
江澈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没点，只是放在指间把玩。
“刚才，你们说，这里是江州制定规则的地方？”
跪在最前面的一个地中海大佬，连忙点头哈腰。
“是是是！江爷，以前是！但从今晚开始，您，您就是江州的规矩！”
“哦。”
江澈点点头。
“那我就定个新规矩。”
他环视一圈天阙台这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
“这地方，装修太老气，我不喜欢。明天开始，改造成江州第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海底捞。”
“你们。”
他的手指，随意地划过眼前这群江州最顶层的人物。
“就是第一批服务员。底薪两千五，加提成，包吃住。五险一金，看我心情。”
“谁赞成，谁反对？”
话音落下，庭院再次陷入死寂。
那群刚刚站起来的大佬，腿肚子一哆嗦，差点又跪下去。
让他们，这群身家几十上百亿的董事长，去当海底捞的服务员？！
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可反对？谁敢？！
“我赞成！我双手双脚赞成！”地中海大佬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能为江爷服务，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我……我还会甩面！”
“我也赞成！江爷，我……我可以表演京剧变脸！”
“江爷！我会摇花手！”
一时间，马屁声，表忠心声，此起彼伏。
江州权力之巅，在这一刻，彻底沦为大型马戏团招聘现场。
江澈满意地点点头，将那根没点的烟叼在嘴里，站起身，准备离开这出已经让他感到无聊的闹剧。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和这里肃杀气氛格格不入的，略显土气的老年机专属和弦铃声，突兀地响彻全场。
声音的来源，是江澈口袋里那台屏幕碎裂的老旧手机。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江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下一秒。
他脸上那股玩世不恭的懒散，那股视众生为蝼蚁的漠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乖巧和一丝紧张。
他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
“喂，妈。”
江澈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婉却又带着一丝责备的女声。
“小澈！你跑哪去了？不是说好今晚回来吃饭吗？菜都凉了！”
“你苏叔叔还等着见你呢，怎么这么不懂事？”
江澈挠了挠头，看了一眼身后满目疮痍的“案发现场”，看了一眼扫地的秦啸天，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怀疑人生的秦语冰和苏倾瑶，又看了一眼那群准备应聘服务员的江州大佬。
他对着电话，一脸真诚地撒着谎。
“妈，我在学校呢。”
“对，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
“气氛，挺热烈的。”
电话那头的母亲似乎很高兴。
“热烈就好！说明你有人缘！”
“正好！你苏叔叔开车带我出来兜风，我们现在就在你学校南门附近，想着给你个惊喜！”
“你在哪个楼开会？我们马上过来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