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第三天,支队召开紧急案情会议。一个女大学生凌晨打车回家时被抢劫,劫匪乘坐一辆红色出租车逃离,受害者在惊恐中只记得车牌尾号好像是“739”。
高磊嚼着口香糖,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说:“这还有什么好查的?肯定是那些‘幽灵飞车’的人干的,没钱了就出来搞点外快。我看啊,随便抓两个有前科的混混顶罪结案就行了,省时省力。”
“受害者提供了重要线索,”沈玥站起身,拿起笔录,语气坚定,“她说出租车的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有骷髅头图案的黑色背包,而且劫匪的口音是本地人,但用词很奇怪,像是刻意模仿外地口音。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是破案的关键,我们不能草率定论。”
“全市那么多‘739’的套牌车,怎么找?再说了,一个背包能说明什么?”高磊嗤笑一声,“我看你就是刚出校门,理论知识一套一套的,太天真。”
顾磐用指节敲了敲桌子,制止了争吵,采纳了沈玥的意见:“沈玥,你拿着我的签字的《协助调查函》,去车管所核实‘739’车主信息。老张,你陪她一起去,注意安全。高磊,你去调取案发地周边的所有监控,一帧都不能漏。”
去车管所的路上,沈玥接到了一个内部电话,说系统临时维护,信息暂缓提供。她立刻意识到是程万年在暗中作梗。顾磐得知后,亲自带着《协助调查函》和沈玥去车管所,找到老同事才顺利拿到资料。在老警员老张的陪同下,沈玥顺利查到车主是周静,实际驾驶人是她儿子许昭。她又去了交管中心,调取了车辆的行驶轨迹,发现这辆车最近三个月,经常在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空车往返于盘山公路附近,行为模式十分可疑。
她和老张直接去了许昭家。开门的是许昭,看到她身上的警服,眼神瞬间慌乱,下意识地想关门。
“许昭,我们怀疑你昨晚驾驶的出租车涉及一起抢劫案,请你配合调查。”沈玥亮出证件,语气平和但坚定。
许昭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连连否认。他母亲周静也从里屋出来,急得快要掉泪,为儿子辩解。老张在许昭家客厅看到墙上挂着许昭警校毕业照,照片里许昭穿着警服,笑容灿烂,老张叹气说:“这么好的苗子,可惜了。”许昭听到后,头垂得更低。沈玥观察着母子俩的神情,不像在说谎。在询问的过程中,沈玥注意到周静桌上的降压药瓶已经空了,她咳得厉害,脸色也很差。
询问结束后,沈玥从随身携带的急救包里拿出一板同型号的降压药,递给周静:“阿姨,我母亲也吃这个,我常备着,您先用。身体要紧。”
这个细微的举动让原本充满戒备的许昭母子眼神松动。在送沈玥和老张出门时,沈玥低声对许昭说:“我知道你父亲顾铭是个好警察,他的案子,我不会放弃。”后来许昭配合调查时,曾给沈玥演示过‘出租车避险技巧’——遇到危险时,横挡车身保护乘客。当时沈玥笑着说:“我是警察,该我保护你。”许昭却摇头:“保护不分身份。”同时,他主动交出了江啸为拉他下水、强行塞给他的一包‘样品毒品’,这包毒品被当场录入证据库,成为了后续案件的关键。
这句话像一道电流,击中了许昭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刚回到警局,高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得意:“沈玥,监控找到了!我看到那辆红色出租车了,开车的就是许昭!我已经申请逮捕令了!”
沈玥立刻赶回警局监控室。画面很模糊,高磊指着屏幕得意洋洋。沈玥却冷静地让技术队调出高清帧,并进行步态和行为习惯分析。“技术队,立刻调取许昭出租车近一周的行车记录仪,确认案发时段他的具体位置。”技术队很快确认,案发时许昭正在市区送一位醉酒乘客,有完整录音和定位,无作案时间。
“高磊你看,”沈玥继续指出,“第一,监控里驾驶人的体型明显比许昭高大壮硕;第二,技术队小李将监控画面放大到最大,指着驾驶人的右手说:‘你看,他换挡时手腕的角度,明显是右撇子,而许昭的体检报告里写着左撇子。’第三,技术队比对监控中车辆的轮胎磨损纹路,发现与许昭车辆的磨损轨迹完全不符,这辆车的轮胎磨损以后轮为主,有飙车专用胎的特殊花纹,而许昭的出租车长期跑市区,前轮磨损更严重。综上,这绝对是套牌车嫁祸!”
一番专业的分析让高磊哑口无言,脸色越来越难看。副局长程万年走了进来,听完后,深深地看了沈玥一眼,沉着脸说:“分析得有道理。但办案要讲究效率,不能只停留在理论上。”他看似赞同,实则是在警告沈玥不要深究。
沈玥没有再争辩,但她知道,程万年已经开始警惕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