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微风艰难地穿过窗户的缝隙,微风吹拂起墙壁上巨大的挂历。挂历上显示的时间是3030年的10月21日。
复式房一层的餐桌,花喜喜正在吃着早餐。早餐是一份三明治加一杯拿铁和一块卷心蛋糕,既丰富又管饱。
餐桌的对面坐着她的大姨妈和大姨父。大姨父本名呆铁根,是一名龙套演员。经常混迹于各类剧组,饰演一些小角色。大姨父五短身材,呆头呆脑,比武大郎肯定还矮几公分,在马路上开车常常被交警拦下,罚他无人驾驶;但“浓缩的都是精华”,大姨父总是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一直没碰到一个合适的角色,一旦碰到了,自己肯定会一炮而红的。大姨妈本名芊红线,光听名字就知道干的是媒婆一类的职业。大姨妈喜欢穿一身火红的旗袍,粉粉白白的脸上涂上精致的妆容。大姨妈本已40好几了,但总是故意把自己打扮的像刚过30的样子,显得自己风韵犹存。大姨妈工作在渔阳市最大的一家婚恋机构,担任职业红娘。只要是遇上不愿意支付婚介费的顾客,总是甩出自己的口头禅: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大姨妈见花喜喜吃得差不多了,说:“宝贝侄女,吃饱了吗?不够的话还有。”
花喜喜笑嘻嘻地说:“大姨妈的手艺真没的说了。每一样小菜都做的十分美味。”
大姨妈被这么一捧,心里十分得意,说:“你要是喜欢的话,大姨妈每天都给你换一个花样。”
大姨父放下正在翻看的报纸,说:“吃完了就赶紧去上学吧,宝贝侄女。”
花喜喜说:“大姨妈,大姨父,你们难道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大姨妈说:“什么日子啊?”
花喜喜说:“今天是我18岁的生日啊!”
大姨父说:“这么大的事能忘吗?我们就算忘掉呆儿子的生日,也不能忘掉宝贝侄女的生日。早就给你准备好生日惊喜了,今天放完学,早点回家。”
花喜喜说:“大姨妈大姨父,你们不是答应过我,在我18岁成人生日的当天告诉我亲生父母去哪里了吗?”
大姨妈十分为难,说:“我们从前确实答应过你。但是18岁只是代表生理上的成年,心理上的成年至少要到20岁以后。所以还是等你考上大学以后再告诉你吧。”
花喜喜说:“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
大姨父说:“你18年都等下来了,还怕再多等两年吗?我们不想说的话,你也勉强不了我们。就算你毒刑拷打,严刑逼供,我们也是不会说一个字的。”
花喜喜不满地说:“切——说话不算话。”
大姨妈故意岔开话题,说:“呆儿子现在在干吗?上学都要迟到了。”
大姨父说:“用屁股想都能想出来,肯定在睡懒觉呗。他这么懒,将来没女人要嫁给他。”
大姨妈朝着一层的房间门发狮吼功,说:“呆米乐出来吃早饭啦——”
呆米乐穿着睡衣,睡眼惺忪,晃晃悠悠地打开房门,走向餐桌。呆米乐虽然看起来有些呆头呆脑,但本质上是一个英俊的男孩,1米80的身高,外加白皙的皮肤和修长健硕的身材。
呆米乐说:“今天不是礼拜天吗?让我多睡会儿,怎么了就?”
大姨父说:“昨天是礼拜天,今天是礼拜一,你日子都过糊涂了。”
呆米乐说:“今天又要上学了,我头好晕啊,感冒发烧浑身不舒服,我要请病假。”头往餐桌上一趴,就此不省人事了。
大姨父一拍桌子,说:“去你大爷的,叫你装死,快去给我上学。”
花喜喜被吓了一跳,说:“大姨父,大姨妈,表哥,我吃好了,我就先去上学了。”拎起书包,跨出房门。
花喜喜身后的房间里传出各种鸡飞狗跳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大姨父和表哥干起仗来了。
花喜喜加快步伐,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花喜喜上学的路上要经过一片林荫小道。三月的春天温柔地在空气中播撒着芳香的气息,燕子、麻雀、画眉鸟在树荫里若隐若现,鸟鸣婉转。树上的花朵含苞待放,点缀在枝头。
花喜喜说:“景色真美好!难道是老天爷特地为我庆祝生日?”忍不住用手掩口偷笑。
花喜喜经过一颗桃树旁,空气中有一个温柔的声音,说:“生日快乐!”
花喜喜抬起头,只见空无一物,说:“谁在跟我说话?”
说也奇怪,枝头原本含苞待放的桃花,竟在一连串“啵啵啵啵啵啵啵——”此起彼伏的声响中动态地绽放开,在微风中舒展着花瓣。
花喜喜说:“是树上的桃花在跟我说话吗?”心里有点恐慌,拔腿就走。
花喜喜经过一棵樱桃树。樱桃树上粉红色的樱花同样在一连串“啵啵啵啵啵啵啵——”此起彼伏的声响中,像满天繁星一样动态地绽放完毕。这一次花喜喜是亲眼所见。花喜喜感到既神奇又慌乱。
花喜喜开启奔腾模式。此后每经过一棵树,不管是樱桃树、荔枝树、木棉树、洋紫荆树、桃树、杏树、李树、梨树、风铃树、泡桐树、榆树、芒果树、木槿树,树上含苞待放的花朵全都瞬间绽放,原本就已绽放的花朵则开得更鲜艳硕大。
空气中总是若隐若现着各种温柔的声音说:“生日快乐!花喜喜!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生日快乐!花喜喜!生日快乐……”
花喜喜跑累了,弯下腰,手扶膝盖,喘着粗气,说:“日求怪了。难道我在幻听吗?它们怎么知道我名字?”
花喜喜头上的汗水顺着额头滴入路边的草地上。草地上原本没有花,一瞬间竟也凭空生长出星罗密布的小花——五颜六色,多种多样,有蝴蝶兰,石斛,风信子,郁金香,鸢尾,马蹄莲,金盏菊,文殊兰,百枝莲,四季海棠,吊钟海棠,竹节海棠,天竺葵,瓜叶菊,虞美人,金鱼草,美女樱,矮牵牛,一直动态向前延伸开去,仿佛没有尽头。
花喜喜姓花,所以对花卉特别关注,经常翻看一些花卉图鉴,常见的花朵,她都能说上来。但眼前种类实在大大超出了认知范围,而且花喜喜也无心欣赏花朵,只想快点逃离这里。
花喜喜火速朝学校奔去,边跑边说:“什么情况?Oh, my 妈妈咪呀, lady ga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