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各方谋划
书名:洪荒纪元:万族争霸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9986字 发布时间:2025-09-26


第十五章 各方谋划


黑风谷的魔气比三日前更浓了些,像是浸了血的墨汁,在谷口凝成翻涌的雾墙。魔主斜倚在白骨王座上,指节苍白,正把玩着一颗拳头大的黑色魔核——那是蚀骨消散前,以本命魔气凝聚的最后遗存,内核还在微弱跳动,像濒死的心脏。王座前的水镜泛着幽光,将东荒联军的景象映得清晰:人族炎、黄两部修士在粮仓外搭建营寨,木栅栏刚立到一半,几名赤裸着臂膀的壮汉正扛着松木桩夯土,桩顶还插着防兽的青铜尖刺;妖族的狼族、熊族则守在青丘结界边缘,狼族修士的皮毛被风掀起,露出腰间挂着的兽牙项链,熊族修士则抱着胳膊蹲在石头上,偶有狐族修士提着竹编药篮从结界内走出,篮沿垂着的灵草叶蹭过狼族修士的裤脚,对方虽没抬头,却轻轻往旁边挪了挪——看似和睦的画面里,早藏着若有若无的疏离。

 

“呵,不过是暂时的假象。”魔主冷笑一声,指节骤然用力,魔核“咔嚓”碎裂成黑雾,顺着他的指缝飘落在白骨台阶上,瞬间消融不见。“传令下去,让‘影魔’们动起来——炎部营寨的粟米,‘不小心’混些能让修士灵力紊乱的‘魔尘’;青丘的聚灵草田,夜里‘跑’几只啃食灵草的魔兔,记得留些人族修士的箭羽残骸。”

 

下方跪着的三名魔将齐声应和,甲胄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其中一人抬头,左眼的魔气像活物般跳动着,声音带着谄媚的颤音:“主上,毁灭之神的意志昨夜再次降临,祂在魔渊深处留下谕令——若一月内不能打破东荒防线,便要亲自降下‘蚀世之火’,到时候整个黑风谷连同我们,都会被烧得连骨渣都不剩。”

 

魔主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那是源自血脉深处对毁灭之神的敬畏,但很快便被野心覆盖——他指尖勾起一缕魔气,在空中凝成断魂崖的轮廓,崖壁上的魔纹隐约可见:“本主知道。三日后,召集所有将领议事——本已有了计划,待影魔们搅乱两族关系,我们便假装以主力攻打青丘,引炎部援军出动。人族援军必经黑风谷西侧的‘断魂崖’,那里早已布下‘万魔窟’,只要他们踏入,便插翅难飞!”

 

他顿了顿,魔气翻涌间,水镜中已切换到断魂崖的实景:崖底布满了狰狞的魔纹,每道纹路里都浸着黑血,几只魔蛛正趴在崖壁上织网,网丝泛着淬毒的绿光。“届时青丘见人族援军被困,必然心生疑窦——他们本就记恨人族占了林地,再加上影魔留下的‘证据’,两族矛盾一爆发,我们再全军出击,先取青丘结界,再顺道踏平炎、黄两部的营寨。”魔主站起身,黑袍扫过白骨王座的扶手,留下几道焦黑的痕迹,“到时候,整个神州大地的灵力,都够本主突破魔帝境了!”

 

魔将们再次俯身,额头贴在冰冷的石地上,声音里满是狂热:“主上英明!”

 

魔主的命令刚落,三道黑影便从王座旁的魔雾中滑出——那是魔族耗费百年培养的影魔,身形能随意化作黑雾,还可模仿各族修士的灵力气息,连血脉里的灵韵都能仿得七八分。为首的影魔抬手抹去脸上的魔气,露出一张与炎部普通修士别无二致的脸:方脸膛,浓眉,左额角还有一道浅浅的刀疤,声音也变得粗哑,像是被风沙磨过:“主上放心,三日之内,必让两族嫌隙深到再也捂不住。”说罢,三道黑影化作三缕黑雾,悄无声息地飘出了魔殿,融进了谷外的夜色里。

 


第一日夜里,月色被魔气遮得只剩一丝银边,影魔们先潜往青丘的聚灵草田。这片草田占了青丘西侧半座山,田里的聚灵草长得齐腰高,翠绿的叶片上泛着灵韵,是青丘修士疗伤的关键——去年黑风谷一战,青丘有三十余名修士被魔气所伤,全靠这草田的灵草熬药续命。草田外围布着简易的妖力结界,是青岑长老亲手布下的,结界上的狐族符文泛着淡青色的光,能感知异族灵力的靠近。

 

为首的影魔停在结界外,指尖凝聚出一丝人族修士的灵力——那是上月俘获的炎部修士残留的灵力,早已被魔气炼化,既能骗过结界的探查,又能留下清晰的人族灵韵痕迹。他指尖轻轻一点结界,符文的光芒微闪,竟真的裂开一道缝隙,他立刻化作黑雾钻了进去。身后两名影魔则从怀中取出三只特制的魔兔:这些魔兔是用魔渊土培育的,皮毛被染成灰棕色,与西坡村猎户养的家兔一模一样,唯独牙齿浸满了能啃食灵草的魔气,只要咬上一口,灵草便会瞬间发黑枯萎。

 

魔兔刚跳进草田,便像疯了般扑向最外围的灵草,“咔嚓咔嚓”的啃食声在夜里格外清晰。翠绿的草叶刚进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蜷缩,最后化作一撮灰渣从魔兔嘴角掉下来。为首的影魔则蹲在田埂上,取出三支仿制的炎部箭羽——箭杆是用炎部特有的赤松木做的,上面刻着炎部修士专属的“焚火纹”,纹路里还抹了些人族修士常用的桐油;箭头则特意沾了少许灵草汁液,故意斜插在被啃咬最严重的草株旁,箭尾还对着青丘结界的方向,像是射箭者仓皇逃离时留下的。

 

做完这一切,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只草鞋——是从少昊营寨里偷来的,鞋印的纹路与炎部士兵穿的一模一样——在草田边缘的湿泥里按了半个人印,只留下前脚掌的痕迹,像是奔跑时不小心踩下的。待远处传来青丘巡逻修士的脚步声时,三名影魔早已化作黑雾,飘到了草田旁的松树上,只留下一片狼藉的草田和“铁证如山”的痕迹。

 

巡逻的是两名年轻的狐族修士,刚转过山坳便看到草田的惨状,其中一人惊呼出声:“不好!草田被糟蹋了!”两人快步跑过去,看到发黑的灵草、插在田里的箭羽,还有泥地上的鞋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焚火纹和草鞋印,他们昨日去人族营寨送草药时,看得清清楚楚。

 

第二日清晨,青丘的聚灵草田被毁的消息,像野火般烧遍了整个结界。青烈长老带着十余名狐族修士赶到时,草田旁已经围了不少人,几名负责照料草田的女修正蹲在地上哭,手里攥着发黑的灵草叶。青烈捡起一支箭羽,指尖的妖力刚触碰到箭杆,便感受到熟悉的人族灵力——那是炎部修士常用的火属性灵韵,与少昊身上的灵力如出一辙。他气得浑身发抖,将箭羽“啪”地拍在田埂上:“好个炎部!昨日还假惺惺送草药,今日就派人毁我们的聚灵草田!这是要断我们的疗伤根基啊!”

 

消息传到青丘议事洞时,主张开战的修士们瞬间沸腾了。一名老修士拄着木杖,杖头的狐族图腾泛着怒色:“去年他们占我们的林地,今年又毁我们的草田,真当青丘好欺负?”几名年轻修士更是直接拔出了腰间的短剑,剑刃上的妖力泛着冷光:“长老,下令吧!我们杀去人族营寨,把他们的粮仓也烧了!”若不是青岑长老及时赶到,用玉铃的铃声压下众人的怒火,恐怕不等影魔下一步动作,两族就已经打起来了。

 

而同一时间,另一组影魔已潜入炎部的粮仓。这处粮仓建在营寨东侧的高地上,四周插着木栅栏,门口有两名黄部修士守着,腰间挂着青铜剑,正靠在栅栏上闲聊。影魔们化作三缕黑雾,绕到粮仓后方——那里堆着几捆晒干的稻草,是用来垫粮囤防潮的。为首的影魔附在稻草人上,瞬间化作了稻草人的模样,连身上的草叶纹路都与周围的稻草一模一样。

 

趁守粮修士换班的间隙,三名影魔快速行动:为首的影魔掀开粮囤的麻布盖子,另外两名影魔则取出一个黑色的布包,里面装的正是“魔尘”——并非普通魔气,而是用黑风谷的瘴气混合了能紊乱灵力的“蚀灵粉”,颗粒细得像灰尘,混在粟米中几乎看不见。他们将魔尘均匀撒进最外侧的两囤粟米里,又用木勺搅拌了几下,确保每一粒粟米都沾到了魔尘。

 

更阴险的是,他们还在粮囤的木牌上做了手脚——这木牌本是用来标记粮囤的编号,影魔们用妖族的狐族文字,在木牌背面刻下“此粮已污,赠尔等蠢货”几个字。那文字模仿的,正是青禾昨日送草药时,留在布包上的签名笔迹——青禾的笔迹带着少女的娟秀,撇捺间有个独特的弯钩,影魔们仿得丝毫不差,连墨水都用了青丘特有的灵草汁,干了之后泛着淡淡的青色。

 

午时,炎部修士开始取粟米做饭。负责做饭的是两名黄部老妇,刚将粟米倒进陶锅里,添上水生火,便觉得不对——粟米下锅后,水面竟泛起一层淡淡的黑气,还带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这粟米怎么了?”其中一名老妇疑惑地伸手去捞,刚碰到水面,指尖便传来一阵刺痛,灵力瞬间紊乱起来,手里的木勺“哐当”掉在地上。

 

几名先尝粥的修士更是直接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浑身发抖,嘴角还溢出了黑血。消息很快传到少昊耳中,他带着黄部首领赶到粮仓时,正好看到木牌上的狐族文字——黄部首领虽不认识狐族文字,却认得那淡淡的青色墨水,正是青丘修士常用的灵草汁。“少昊,你看这文字!”黄部首领一把扯下木牌,递给少昊,语气里满是愤怒,“妖族分明是故意的!他们送草药是假,想毒杀我们才是真!”

 

少昊皱着眉,指尖拂过木牌上的文字——他曾与青岑长老有过书信往来,认得狐族文字,自然也看清了上面的侮辱话语。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青丘若真要下毒,为何只污染两囤粟米?又为何要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可族人们的愤怒已经压不住了——几名灵力紊乱的修士被抬了出来,其中还有一名是黄部首领的侄子,脸色惨白得像纸。黄部首领看着侄子痛苦的模样,直接拔出了腰间的青铜剑:“少昊,你要是再拦着,我就带着黄部的人自己去讨说法!”

 

第三日,影魔们的把戏升级了——这一次,他们要同时点燃两族的怒火,让矛盾彻底摆上台面。

 

天刚蒙蒙亮,影魔们先化作妖族修士的模样——穿着青丘修士的浅青色长袍,腰间挂着狐族的灵草香囊,连身上的妖力都仿成了青丘修士的木属性灵韵。他们潜到人族营寨外的水源地——这处水源是一条山涧,水流清澈,是人族营寨唯一的取水点。为首的影魔从怀中取出一个陶罐,里面装的是“魔水”——用魔渊的死水混合了少量泻药草,量不多,不会伤人,却足够让牲畜腹泻。他将魔水倒进山涧上游,又在陶罐上抹了些青丘修士的妖力,故意将陶罐留在岸边的石头旁。

 

做完这一切,他们又快速赶往狼族的领地——狼族的领地在青丘结界北侧的山林里,此时大部分狼族修士都去结界边缘值守了,只留下几名老弱修士照看幼崽。影魔们化作人族修士的模样,穿着炎部修士的麻布短打,手里提着青铜剑,剑刃上还故意沾了些兽血——是从山林里猎杀的野兔身上取的。

 

他们悄悄摸进狼族的幼崽洞穴,杀死了两只刚出生的狼崽——狼崽的皮毛还是雪白的,眼睛都没睁开。影魔们用青铜剑在狼崽尸体上划了几道伤口,伤口的形状与人族修士常用的劈砍招式一致;又将狼崽的皮毛扯下来,用藤条绑在青丘结界的木桩上,皮毛上的血迹滴落在木桩上,顺着木桩的纹路往下流,像一道道血泪。

 

这一下,两族的怒火同时被点燃了。

 

人族营寨里,负责喂牛羊的修士发现,营寨里的二十多只牛羊突然全都病倒了——牛羊趴在地上,不停地腹泻,嘴里还发出痛苦的呻吟。少昊派人去水源地探查,很快便找到了那个沾着妖力的陶罐。“首领,这陶罐是青丘的样式!”探查的修士拿着陶罐跑回来,语气肯定,“我去年去青丘换灵草时,见过一模一样的陶罐!”营寨里的修士们瞬间炸了锅,纷纷举着兵器围到粮仓前,要求少昊下令攻打青丘。

 

而狼族领地那边,苍牙从结界值守回来,刚到洞穴门口,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他冲进洞穴,看到两只狼崽的尸体,又抬头看到结界木桩上挂着的雪白皮毛,瞬间红了眼——狼族最看重幼崽,杀幼崽还挂皮毛,这是最严重的羞辱。苍牙一把扯下皮毛,指尖的利爪几乎要嵌进掌心,带着两名狼族修士就往青丘结界冲:“青岑长老!人族杀我族幼崽,你若再护着他们,狼族便退出联盟!我们自己去报仇!”

 

青丘议事洞外,苍牙的怒吼声传得很远。青烈长老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听到这话,立刻煽风点火:“苍牙首领,你看!我说人族不可信,现在信了吧!他们毁我们的草田,毒我们的修士,现在又杀你们的幼崽,根本就没把我们妖族放在眼里!必须开战,夺回林地,为狼崽和受损的灵草报仇!”

 

青岑长老站在议事洞门口,看着木桩上残留的血迹,又收到人族营寨牛羊病倒的消息,心里像明镜似的——这分明是魔族的连环计,每一步都踩着两族的矛盾点。可她看着围过来的狐族修士和狼族修士,看着他们眼中的愤怒和仇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没有证据证明这是魔族干的,而影魔留下的“证据”,却铁证如山。

 

人族营寨里,少昊正对着病倒的牛羊皱眉。黄部首领拿着那个沾着妖力的陶罐,站在他身后,语气强硬:“少昊,证据都在这了!妖族先是毁我们的粟米,又毒我们的牛羊,这是逼着我们动手!和谈的事,我看还是算了——再谈下去,我们炎、黄两部就要被他们害死了!”

 

此时的黑风谷,影魔们已回到魔主面前复命。他们化作三道黑影,跪在白骨王座前,将三日的所作所为一一禀报。魔主看着水镜中映出的画面:人族营寨里,修士们举着兵器怒吼;青丘结界外,狐族和狼族修士围着青岑长老请愿,要求开战。魔主满意地笑了,指尖勾起一缕魔气,在空中凝成了“万魔窟”的符文:“很好,第一步已成。再等两日,待他们的信任彻底裂开,便是我们出手之时。”魔气翻涌间,水镜中切换到断魂崖的景象——崖壁上的魔纹又多了几道,狰狞的纹路里,似乎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东荒的方向,只待两族反目,便将他们一一吞噬。

 

 青丘结界的议事洞,是用整块青玉凿成的,平日里总是泛着淡淡的灵韵,可今日却被愤怒的气息压得喘不过气。石桌旁围满了狐族和狼族的修士,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味道,连烛火都在微微颤抖。

 

青烈长老站在石桌左侧,将那三支仿制的炎部箭羽“啪”地拍在石桌上——箭杆上的焚火纹在妖力映照下格外刺眼,箭尾的羽毛还沾着草田的泥土。他身后跟着十余名主张开战的狐族修士,每人手里都攥着一片被魔兔啃烂的灵草叶,叶片发黑的边缘还沾着泥土——那是从草田现场带来的“证物”,被他们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握着复仇的火种。

 

“青岑长老,你还护着人族!”青烈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脖颈处的狐族图腾因妖力涌动而隐隐发光,他指尖指着洞外,语气里满是痛心与怒火:“聚灵草田被毁了足足半亩!那是我们青丘修士疗伤的根本,族里三名幼狐喝了用受损灵草熬的药,灵力紊乱得连化形都做不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哼哼!箭羽插在地里,人类的鞋印清清楚楚,你还要我们怎么忍?”

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狼族首领苍牙带着两名狼族修士闯了进来——他的狼耳因暴怒而竖得笔直,身上的皮毛还沾着林间的露水和泥土,显然是从领地直奔而来。他手里提着一块染血的狼崽皮毛,皮毛边缘还嵌着一小块青铜剑的碎片,碎片上泛着人族修士特有的火属性灵韵——正是影魔故意留下的“证据”。

“青岑长老!你看看!”苍牙将皮毛狠狠摔在石桌上,石桌被震得微微颤动,皮毛上的血迹溅到了旁边的玉杯里,染红了杯中的灵茶。“我族的幼崽,才出生三天,就在领地边缘被人杀了!伤口是你们人族‘朋友’的青铜剑砍的,皮毛还被挂在结界木桩上羞辱我们!这是宣战!是对整个妖族的宣战!”

这一下,议事洞彻底炸了锅。原本中立的狐族修士看着狼崽皮毛上的血迹,脸色渐渐变了——他们虽不赞同轻易开战,却也无法容忍幼崽被残忍杀害;主张开战的修士更是直接拔出兵器,木杖上的妖力泛着冷光,短剑的剑刃映出一张张愤怒的脸:“不能再等了!杀去人族营寨,要他们为灵草和狼崽偿命!”

青岑握着玉铃,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想摇响玉铃安抚众人,却被青烈一把按住手腕。青烈的眼神里满是决绝:“大长老,再和谈就是害了青丘!你若不敢下令,我就带着族里的修士自己去!今日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人族知道,青丘不是好惹的!”

洞外的呼喊声越来越近,青丘的修士们已自发聚集在结界边缘,手里拿着弓箭、木杖,连平日里负责疗伤的女修都握紧了短剑——她们昨日还在为受伤的人族修士熬药,今日却要拿起兵器,对着曾经的盟友。青禾站在人群外,浅青色的狐耳耷拉着,看着愤怒的族人,又想起昨日送草药时,人族哨兵警惕的眼神,心里像被堵住般难受。她拉着身旁青芽的手,声音带着哭腔:“青芽,这不对劲,一定是魔族的计,可我们没有证据……”青芽也红了眼眶,摇了摇头:“现在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了。”

而此时的人族营寨,同样是一片怒火中烧。营寨中央的空地上,围满了炎、黄两部的族人,人群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一袋被魔尘污染的粟米、一口发黑的陶锅,还有那块刻着狐族文字的木牌。

黄部首领站在石台上,他穿着一身兽皮铠甲,腰间挂着青铜剑,脸色因愤怒而涨得通红。他一脚踹翻石台,粟米撒了一地,黑色的颗粒混在金黄的粟米中,格外刺眼。“大家都看看!”黄部首领的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营寨,“这就是妖族的‘诚意’!昨日送草药是假,今日毁我们粟米、骂我们是蠢货才是真!还有营外的牛羊,喝了被他们投毒的水,一个个上吐下泻,这不是挑衅是什么?这是要断我们的活路啊!”

一名灵力紊乱的年轻修士被人扶着,站在人群前,他捂着胸口,咳着血喊道:“首领,我爹娘还在西坡村等着粟米过冬!妖族毁了粮食,还害我们生病,这口气我咽不下!跟他们拼了!”这话瞬间点燃了众人的情绪,营寨里的修士们纷纷举起兵器,青铜剑的寒光映着一张张愤怒的脸,呼喊声震得营寨的帐篷都在微微晃动。

少昊站在营寨门口,他穿着一身青色长袍,腰间挂着传讯玉符,眉头皱得能拧出水。他派去查魔尘和箭羽来源的人还没回来,可眼前的怒火,已经快压不住了。他看着远处青丘结界方向隐约传来的呼喊声,又回头看看自家愤怒的族人,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他知道这大概率是魔族的挑拨,可族人们的愤怒、受损的粟米、病倒的牛羊,都是实打实的损失,容不得他再犹豫。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从营外跑进来,他的麻布短打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脸上满是惊慌:“首领!不好了!青丘的修士杀过来了!为首的是青烈长老,还有狼族的苍牙,他们已经突破了营外的哨卡,杀了两名哨兵!”

少昊心里一沉,刚拔出长剑想出去交涉,黄部首领已带着人冲了出去,青铜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还交涉什么!他们都打上门了!杀!为死去的哨兵和受损的族人报仇!”

营寨外的空地上,两族的人瞬间撞在一起。青烈的木杖带着浓郁的妖力,狠狠砸向一名人族修士的肩膀,那人惨叫着倒下,肩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苍牙的利爪划破一名黄部修士的胳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染红了对方的麻布短打。人族修士的青铜剑砍向狐族修士的腿,妖族的弓箭射向人族的营寨帐篷,原本用来交换草药的空地,瞬间变成了惨烈的战场。

青禾跟着族人冲出来时,正好看到少昊举着长剑,挡在黄部首领面前,对着青烈大喊:“青烈长老,住手!这是魔族的计,我们不能中圈套!”可青烈哪里听得进去,他眼中满是怒火,木杖一扬,妖力直刺少昊胸口:“少昊,别装模作样!先赔我们的灵草和狼崽命来!”

少昊被迫举剑格挡,“铛”的一声,长剑与木杖碰撞在一起,气浪掀翻了地上的粟米,金黄的颗粒混着黑色的魔尘,在空中散开。青禾看着这一幕,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昨日还一起对抗魔兵的盟友,今日竟刀兵相向。她想冲上去阻拦,却被一名愤怒的人族修士推搡在地,浅青色的狐耳被地上的石子划出一道血痕,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营寨的帐篷被弓箭点燃,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红色;青丘修士的木杖砸毁了人族的粮仓围栏,粟米撒了一地,被践踏得面目全非;狼族的嘶吼、人族的怒骂、兵器碰撞的脆响、修士受伤的惨叫,混在一起,成了东荒大地上最刺耳的声音。

而黑风谷的魔殿里,魔主正透过水镜看着这一幕,他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指尖的魔气越来越浓郁:“矛盾已锐不可当,两族反目,东荒防线不攻自破。”他转头看向下方的魔将,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令下去,明日清晨,全军集结,准备前往断魂崖——等人族援军一到,便启动万魔窟,让他们有来无回!”

魔将们齐声应和,声音里满是狂热,魔气翻涌间,整个黑风谷都回荡着令人心悸的嘶吼,仿佛死神的号角,正在为东荒的覆灭奏响。

就在东荒两族打得不可开交时,神族圣地昆仑山“凌霄境”,正笼罩在一片祥和的云雾中。凌霄殿内,十二根白玉柱支撑着穹顶,柱上雕刻着日月星辰的纹路,泛着淡淡的灵光;殿中央的玉桌上,摆放着一面巨大的水镜,镜中正映着东荒战场的惨烈景象——两族修士厮杀的画面,让殿内的神族长老们脸色凝重。

为首的神族大长老坐在玉座上,他穿着一身绣着云纹的白袍,须发皆白,手里握着一块青色的玉圭,玉圭上泛着纯净的神性光芒。他看着水镜中燃烧的帐篷、流淌的鲜血,声音带着神性的威严,却难掩一丝担忧:“魔族的阴谋已完全展开,毁灭之神的意志愈发强烈,若任由两族反目,东荒防线崩塌,魔渊的魔气便会席卷整个神州大地,天地秩序必然崩塌。”

他抬手一点水镜,镜中瞬间分出两道光影——一道是炎部营寨的少昊,正挥剑阻拦族人,脸上满是焦急;一道是青丘结界内的青岑,正拼命挡在两族修士之间,玉铃的铃声急促而无力。“魔族的影魔擅长挑拨,两族积怨已久,如今被魔气催化,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大长老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的神族修士,“命‘云瑶’为使者,带神族的‘和契玉符’前往人族营寨,向少昊、黄部首领说明利害,务必让他们暂停攻击;命‘风澈’前往青丘,见青岑长老,助她压制族内怒火,促成两族和谈。”

两道白衣身影从殿外走入,躬身领命——女子名为云瑶,身着白裙,裙摆绣着流云纹路,周身泛着柔和的灵光;男子名为风澈,身着白袍,腰间挂着玉笛,周身灵光锐利如剑。两人齐声应道:“谨遵大长老之命!定不负神族所托!”说罢,身影化作两道流光,飞出凌霄殿,朝着东荒的方向疾驰而去。

人族营寨内,战斗终于暂时停歇。少昊拼尽全力,终于将黄部首领和族人拦了下来,可营寨已一片狼藉——三顶帐篷被烧毁,粮仓的围栏塌了一半,粟米撒了一地,还有十余名修士受伤,躺在地上呻吟。少昊和黄部首领坐在简陋的木桌旁,桌上摊着东荒地契,旁边放着那袋被魔尘污染的粟米和刻着狐族文字的木牌。

黄部首领指着地契上的“黑风谷南侧林地”,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不甘:“少昊,你忘了?去年秋收后,妖族强行占了这片林地,导致我们炎、黄两部的粟米减产三成,寒冬时差点饿死族人!现在他们又毁我们的粟米、毒我们的牛羊,族里已有修士嚷嚷着要找妖族算账,再压下去,恐生内乱啊!”

少昊指尖敲着木桌,目光落在营寨外——几名狐族修士正拖着受伤的族人往结界方向退,青禾的身影混在其中,浅青色的狐耳上还沾着血迹。他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传讯玉符,玉符上还留着青岑昨日传来的讯息——“影魔作祟,需共查之”。“我没忘去年的事,但魔族才是最大的威胁。”少昊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影魔的手段我已察觉,粟米里的魔尘带着魔气,箭羽上的灵力也是被魔气炼化过的,这都是魔族的伎俩。若我们真与妖族反目,正好中了魔主的计,让他坐收渔翁之利。”

他顿了顿,看向黄部首领:“我已让人去查魔尘和箭羽的来源,相信很快就有结果。等查清了,我便派使者去青丘,提议两族在粮仓外举行和谈,签订‘东荒盟约’,共同抵御魔族。只有两族联手,才能守住东荒,守住我们的家园。”黄部首领看着少昊坚定的眼神,又想起去年黑风谷一战,妖族也曾出兵相助,终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我信你一次,先压下族里的不满。但少昊,若妖族再挑衅,我绝不会再忍。”

而青丘结界内的议事洞,此时也是一片喧闹。青烈长老和苍牙站在石桌旁,身后跟着主张开战的修士;青岑长老则站在另一侧,身边是少数主张和谈的狐族修士。石桌上,狼崽的皮毛、受损的灵草叶、仿制的箭羽,一字排开,像是无声的控诉。

“人族修士的箭羽落在聚灵草田,粟米里的魔尘虽没直接伤人,却让我们三名幼狐灵力紊乱!这分明是挑衅,凭什么要和谈?”青烈拍着石桌,棕色的妖力在掌心翻腾,语气里满是不解和愤怒,“去年他们占我们的林地,今年又毁我们的草田,杀我们的幼崽,我们凭什么还要跟他们联手?”

“就是!”苍牙附和道,爪子在石桌上划出深深的痕迹,“人族不可信!与其等着他们再次背叛,不如我们先出手,联合狼族、熊族,把人族赶出东荒,夺回属于我们的林地!”

“糊涂!”青岑猛地站起身,玉铃发出急促的铃声,压下洞内的嘈杂,“魔族若灭了人族,下一个就是我们!去年黑风谷一战,若不是人族修士出手相助,鹿族早就被魔兵灭族了!你们忘了,魔主的目标是整个东荒,是整个神州大地!他巴不得我们两族反目,好逐个击破!”

她看向洞外,青禾正带着青芽给受伤的狼族修士换药,狼族幼崽的母亲坐在一旁,抱着空荡荡的皮毛默默流泪。“我已收到神族使者风澈的消息,他今日便到,会带来调解之法。”青岑的声音柔和了些,却依旧坚定,“和谈不是示弱,是为了守住东荒,守住我们的族人。你们若执意开战,便是把青丘、把整个妖族往火坑里推!”

洞内陷入沉默,主张和谈的狐族修士悄悄点头,而青烈、苍牙等人则紧握着拳头,显然仍未完全服气。洞外的风渐渐大了,吹动着结界外的灵草,灵草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东荒的危机。

此时,云瑶和风澈已抵达东荒——云瑶降落在人族营寨外,周身的灵光让愤怒的人族修士停下了动作;风澈则落在青丘结界前,玉笛轻吹,悠扬的笛声安抚了躁动的妖力。

黑风谷的魔殿里,魔主看着水镜中出现的神族使者,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很快又恢复了狰狞:“神族来得正好,正好让他们亲眼看看,本主是如何打破东荒防线,如何让神州大地沦为魔渊的!”他抬手一挥,水镜中映出断魂崖的景象——万魔窟的魔纹已完全激活,泛着诡异的红光,只待人族援军踏入,便会瞬间启动。

东荒的棋局,已进入最关键的时刻。魔族的阴谋在暗处发酵,神族的调解刚刚开始,人族的和谈使者已备好行囊,妖族的分歧仍悬而未决。两族的信任裂痕能否修复?神族的调解能否成功?魔主的万魔窟又会带来怎样的危机?东荒的命运,正系于这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之上,而暴风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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