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燕园疑云·失踪之谜

交流会的第二天，苏瑾见到了周明远。

他是燕大的副校长，也是这次交流会的主办方代表，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说话温和，举手投足间都是学者的儒雅。开幕式上，他站在台上致辞，提到“跨学科研究要敬畏自然、警惕未知能量风险”时，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苏瑾，停留了两秒——那眼神很复杂，有探究，有惊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惜。

午餐时，周明远主动坐到苏瑾对面，手里端着一份清炒时蔬：“苏小姐在昆仑山脉的发现很有价值，我们学院的几位老教授都在讨论你的初步报告。”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口的衬衫上，笑容温和，“听说你在勘察时遇到了意外？身体没大碍吧？年轻人拼事业要紧，但也要注意安全。”

苏瑾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衣领——她今天特意穿了件高领内搭，却还是没能完全遮住印记的边缘。“一点小意外，已经没事了，谢谢周校长关心。”她岔开话题，“这次来燕大，主要是想请沈砚教授帮忙解析样本的能量数据，他在能量场分析方面的造诣，在业内很有名。”

她刻意提到沈砚的名字，果然看到周明远的眼神微不可察地沉了一下，像平静的湖面投进了一颗小石子。“沈教授啊，”周明远笑了笑，舀了一勺汤，“他是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就是性子太冷，不太合群。你们合作，可得多包容他。对了，你带回来的样本，能不能让我也看看？我年轻时也研究过地质能量，说不定能给点参考。”

“样本在沈砚教授那里，我们正在做联合分析，等有了初步结果，一定给周校长送一份报告。”苏瑾婉拒，指尖悄悄按在胸口的印记上——那印记又开始发烫，像在提醒她，眼前的老人没那么简单。

下午，沈砚找到苏瑾时，脸色很难看。他把她拉到教学楼后的僻静角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能量探测器：“你看。”探测器的屏幕上，一条红色曲线正在剧烈跳动，“这是我刚才在周明远办公室门口检测到的，他办公室里有和你胸口印记同源的能量波动，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他也和心核有关？”苏瑾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止。”沈砚靠在墙上，从手机里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昨晚我用领域回溯了五年前的校园监控——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五年前燕大失踪了三名学生吗？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都在周明远的办公楼附近。更巧的是，那三名学生都是刚觉醒的异能者，能力类型都和林薇有微弱的相似性。”

苏瑾的后背一阵发凉：“你怀疑他……抓了那些学生？”

“不确定，但他绝对有秘密。”沈砚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份学生档案，“这是其中一名失踪学生的资料，他当时选修了周明远开设的‘超自然现象概论’选修课，失踪前一天，还去周明远的办公室问过问题。”

老实验楼在燕大的西北角，已经废弃了十几年，墙面爬满爬山虎，窗户玻璃大多碎了，透着阴森的气息。楼前立着一块“施工改造，禁止入内”的牌子，油漆已经剥落，显然是很久前立的。当晚十点，苏瑾跟着沈砚翻墙进去时，胸口的印记又开始发烫，像有只小手在里面轻轻敲打着。

“我的领域能屏蔽信号和监控，但持续不了太久，最多半小时。”沈砚的掌心浮现出淡金色的公式，周围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空气变得粘稠，“跟着我，别碰任何东西——这里的能量场很混乱，可能有陷阱。”

实验楼的一楼堆满了废弃的桌椅，积了厚厚的灰尘，脚踩上去会发出“咯吱”的声响。二楼是实验室，台面上还放着生锈的烧杯和试管，墙上挂着褪色的元素周期表，角落的柜子里藏着几瓶贴着“危险”标签的化学试剂，瓶身已经腐蚀出小孔。

三楼是资料室，书架上摆满了旧书，大多是关于地质和物理的，书页泛黄，有些甚至发霉了。沈砚在最里面的一个铁柜前停住，柜子上的锁已经锈死，表面布满了划痕，像是被人强行撬过。

“退后一点。”沈砚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铁丝。他的手指很灵活，铁丝在锁孔里转了几下，“咔哒”一声，锁开了。柜子里没有资料，只有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本黑色的笔记本，和几管装着蓝色液体的试管。

试管壁上结着一层霜，液体里有细小的光点在游动，像被困住的星星。苏瑾凑近看了一眼，突然觉得头晕——那些光点的能量波动，和她胸口的印记很像，却带着一股压抑的绝望感。

“这是异能者的能量提取液。”沈砚拿起一管试管，眉头皱得更紧，“通过特殊仪器强行抽取异能者的能量，再压缩成液体保存——这种方法早就被非理处明令禁止了，会对异能者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严重的甚至会死亡。”

苏瑾翻开笔记本，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公式和记录，字迹潦草，后期的页面甚至带着墨渍，像是写的时候手在颤抖。前半部分是关于心核能量的分析，提到“心核需同源能量载体激活”“能量阈值37%”“载体频率相似度需超80%”；后半部分是实验记录，日期从五年前开始，记录了三名学生的能量频率、提取过程，最后一页写着“失败，频率不足65%，无法激活心核”，旁边画着一个破碎的爱心符号。

“他想复活林薇？”苏瑾的声音发颤，笔记本的纸张边缘有烧焦的痕迹，像是被火烤过。

“不止。”沈砚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有人来了，脚步声很重，至少两个人。”

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越来越近，带着金属碰撞的声响。沈砚迅速将笔记本和试管塞进背包，拉起苏瑾的手，掌心的公式纹路亮起。苏瑾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空间扭曲了一下，像透过哈哈镜看世界，下一秒，他们已经出现在实验楼外的香樟树下，而楼梯口的灯光里，正好映出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的身影——其中一个，正是周明远的司机老鬼，昨天在周明远办公室外，她见过一次。

“他们看到我们了？”苏瑾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我的领域能短暂扭曲他们的视觉，让他们以为我们还在三楼，但瞒不了多久。”沈砚看了眼手机，“非理处的同事快到了，我们先回酒店。”

回到酒店，苏瑾反复翻看着那本笔记本。里面提到，心核的能量需要“同源载体”才能激活，而所谓的“同源载体”，是指与林薇能量频率匹配的异能者——频率相似度超过80%，才能成为“完美载体”。五年前失踪的学生，能量频率都与林薇有60%左右的相似，而她——沈砚用探测器测过，她的频率相似度是97%，是周明远一直在找的“完美载体”。

“周明远一开始想抓你，是为了用你的能量激活心核，让林薇复活。”沈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正在电脑上破解笔记本里的加密文件，“但现在，他可能发现了别的事——你看这个。”

电脑屏幕上跳出一段视频，是监控录像，画面模糊，像是用针孔摄像头拍的。视频里，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正在交易，桌上放着不少蓝色晶体，和苏瑾找到的那块心核碎片很像。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拿起一块晶体，对着灯光看了看，说了句什么，周明远的司机老鬼在一旁点头哈腰，递过去一个黑色的箱子。

“这是一个非法晶体贩卖组织，代号‘星尘’，最近一直在燕大附近活动。”沈砚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非理处追查他们很久了，而十年前林薇的任务，就是调查这个组织的晶体来源。”

苏瑾突然想起什么：“周明远今天问我样本的时候，提到了‘昆仑的秘密’，会不会这个组织的源头在昆仑？林薇当年就是在昆仑牺牲的，说不定和他们有关。”

沈砚点头：“很有可能。林薇当年的任务报告里提到，‘星尘’组织在昆仑山脉开采一种特殊晶体，能吸收异能者的能量，再高价卖给黑市。她查到他们的老巢在昆仑深处，想独自去摧毁，结果……”他顿了顿，“官方说法是‘任务中遭遇雪崩，意外身亡’，但现在看来，可能是被组织设计杀害的。周明远应该是查到了什么，才会用极端的方式提取异能者能量——他想复仇，也想复活林薇。”

话音刚落，苏瑾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接起，里面传来周明远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疲惫，像耗尽了所有力气：“苏小姐，我知道你和沈砚在一起。有些事，我想和你们谈谈，关于林薇，关于‘星尘’组织。我在教职工宿舍的顶楼书房等你们，只有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