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也：什么年代了，哪有五分钱呀。起来起来，我问你，我让你猜的惊喜你猜到了吗？

费进继续阴着脸。

费进：没有。

小也：婚姻方面的。

费进：婚姻？（想了想）该不会是你，已经有了……

小也：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

小也说着就去亲费进。

费进冷冷地把小也一把推开。

费进：有了一个家庭？

小也：家庭？什么意思？

费进拿出照片给小也看。

费进：这是你和谁的合影？都有孩子了？

小也一看照片。

小也：随便乱翻别人东西，你想干什么？

费进指着照片上的男的。

费进：他是谁？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告诉我，你结过婚，而且还有了孩子。原来你是个二手……

费进后面的字没说出来，小也啪的一巴掌打在费进脸上。

费进被打得莫名其妙，站起来准备还手，手举在空中被小也架住了。小也把费进的手按了下去。

小也：还想知道什么？

费进很生气。

费进：我啥也不想知道了，我走就是了。

费劲说着就准备走。啪，小也又给费进一巴掌。

费进：怎么又打我？

小也：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看。那是我姐一家好不好。

费进仔细看了看。

费进：你姐？那么年轻，我不相信。

小也：七年前照的，能不年轻吗。

费进心情有些缓解，但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费进：那你们也太像了。

小也：废话，亲姐，能不像吗？

费进：那，你姐家的照片，怎么会在这里？

小也：那不是你出差的时候，我姐和文文住在这里，东西没拿回去嘛。

费进若有所思。

费进：文文？

小也：文文怎么了？

费进：她是不是有一个……存钱罐？

小也：存钱罐？

费进拿起手提袋里取出的东西，重新装回手提袋。

费进：我们把东西，再给你姐送回去。

小也有些疑惑。

小也：你想干什么？

费进：走走，路上跟你说。

费进说着，抓起一件上衣，推着小也往出走。

20 大街 日 外

费进和小也随着拥挤的人群，走向地铁入口（或公交车站）。

21 小娜家客厅 日 内

小也和费进走进房门，小娜迎了过来。

小也：姐，我们把衣服给你送来了。

小娜：我还正说去取呢。来，坐，坐。

小也：先不坐了，你先把衣服试一下。不合身还可以换。

小娜：好好。

小娜说着和小也来到主卧室，费进也傻乎乎跟了进去。

小也一看费进也跟了进来，拦住了费进。

小也：我姐试衣服，你进来干什么？

费进有些尴尬，赶忙退出来。

费进：对不起！对不起！。

小也：你不是要找东西吗？

费进：哦，对，我去找。

22 主卧室内 日 内

小也看着小娜试穿衣服。

小娜一边试衣服一边说。

小娜：等文文回来，我请你们去吃饭。

小也：请客，那是男人的事。姐夫不在，那就让费进请。

小娜：到我这了，怎么能让他请呢。哎，费进还在外面，别把人家冷落了。

小也：他在找东西。

小娜：找东西？

小也：没事。不管他。

23 文文房间 日 内

费进在捣鼓着文文的存钱罐。存钱罐是陶瓷做的，费进摇晃着存钱罐，里面的硬币哗哗作响，显然里面的硬币还不少。

但是，费进发现，这个存钱罐只有很小的投币口，而没有出币口。

费进企图将里面的硬币弄出来，想了想，只好把存钱罐投币口朝下，上下左右摇晃，希望硬币从很小的投币口掉出来。但是投币口太小，摇晃了半天，才摇出了几枚硬币，但都不是五分钱。

24 客厅 日 内

有人用钥匙开门。

文文背着书包推门走进了客厅，对着主卧室和厨房喊。

文文：妈！妈！

主卧室的门关着，里面没有回应。厨房也没有人。

文文见没有回应，就背着书包朝自己房间走去。

25 文文房间 日 内

文文走进房间，发现一个男人的背影在翻自己的东西，大声喊道。

文文：你是谁？

费进受到了惊吓，急忙站起来。可他刚站起来，手里的存钱罐就掉在地上，砰地一声摔碎了。

文文一看存钱罐摔碎了，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听到哭声，小也和小娜急忙从主卧室跑了出来。

小娜正在试裤子，穿了一条腿。由于跑得急，一只脚踩到了另一条裤子腿，把自己绊倒在地。小娜的一条腿和内裤都在外面露着。

费进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也赶忙打圆场。

小也：姐，忘了给你说。费进在单位报账，差五分钱报不了，想看文文的存钱罐……

小娜脸上显得很不高兴。

小娜：要钱也不早说呀，看把孩子吓的！

文文继续哭着说。

文文：我的存钱罐！呜……

小娜：已经碎了，哭什么哭！

小娜说完，看了一下自己穿了一条腿的裤子，用力拽下来，气呼呼走进卧室。

文文却继续哭着说：呜……

小也蹲下来抱住文文。

小也：没事，一会吃完饭，让叔叔给你买个新的。

26 城市街道 夜 外

城市夜景。商场、餐饮街。

27 餐馆内大厅 夜 内

餐桌上，按照费进、小也、小娜、文文的顺序坐着，他们正在吃饭。

文文的桌子上还有一个崭新的存钱罐，文文爱不释手地摆弄着存钱罐。

小也将一块鱼夹给文文。

小也：文文，别再摆弄了，来来，吃鱼。

文文：不想吃了。

文文说着，一抬头看见小也夹鱼的筷子到了存钱罐的上方，害怕油水掉到存钱罐上，赶忙用手去挡。小也见文文动作过大，赶忙收筷子。筷子还没收回来，就被文文碰了一下，带着汤汁的鱼块正好掉到了小娜的手上。

小也：对不起！

小娜：没事没事！

小娜看了一下手上的油水，眼睛在四处寻找。大家这才发现，桌上没有餐巾纸。

费进看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就说。

费进：别急，我这有纸。

费进转身把手伸进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纸包，递给小娜。

小娜打开纸包，大家的眼睛都瞬间目瞪口呆——那是一包使用了一半的卫生巾。

小娜有些尴尬和不快，小也则非常生气。

小也压抑着愤怒。

小也：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费进：给别人用的。

小也：别人，是谁？该不会是在外面……

费进：没有没有。李总，是给李总用的。

小也：李总？说谎也不动动脑子。李总可是个男人。

费进：真的是他用的。你看，还有这个。

费进说着又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包用了一半的卫生纸。

费进：这都是他用的。（将卫生纸递到小娜面前）刚拿错了，姐，你用这个。

小娜半信半疑，抽出一些用卫生纸擦手，然后递到嘴边准备擦嘴。

费进继续解释。

费进：你们不知道，李总这肚子拉的呀，怎么擦也擦不净，三包卫生纸用的就剩这些了。

小娜一听，把刚刚擦到嘴上的卫生纸仍在桌子上，站起身，对文文说。

小娜：文文，我们走！

小也非常生气而尴尬，见小娜要走，赶忙转向小娜，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也：姐，你……

费进也是一脸委屈。

费进：这……

小娜收拾好东西，转过头。

小娜：谢谢你们，这顿饭吃的……真幽默。

费进和小也看着小娜态度坚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28 大街上 夜 外

小也和费进一边走路一边吵架。

小也：给我说清楚，卫生巾到底是怎么回事？

费进：真的是李总用的，不信你可以问他。或者问香儿也行。

小也：怎么又多了个香儿？该不是她用的吧？

费进：你想哪去了，她是客栈老板的女儿好不好，卫生巾就是从她家买的。

小也：难道我冤枉了你？

费进：今天真是倒霉。请客二百，买罐五十，整整花了我二百五，五分钱没找着不说，还落了一身的不是。就说你姐，打个罐吧，就阴阳怪气，要钱也不早说呀，看把孩子吓的！刚才吃饭，不就是说错几句话嘛，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还生气走了！

小也：你不能说我姐！

费进：我就说了怎么样！

小也：你不能说。

费进：我就要说！

啪！小也一巴掌重重地打在费进的脸上。

费进本来就很生气，又看着小也蛮不讲理的样子，忍无可忍，也来了勇气，将小也推了一把。

小也被推得愣住了。她非常意外，也更加生气，眼泪流了下来。

小也：你敢打我！

小也还想举手还击，发现费进也在气头上，眼睛露着凶光。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哭着跑了。

费进犹豫了一下，赶忙去追。边追边喊。

费进：小也，你听我说……

29 公司走廊 日 内

老孙头夹着个老旧的文件包从财务室出来，向门口走。费进在后面紧跟不放。

费进：这五分钱还真的不好找。就这么点钱，你老人家就高抬贵手……

老孙头：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作为财务人员，账面出问题，那就是工作漏洞，就是失职，就是渎职，就是贪污。千里之提毁于蚁穴，木桶的容量取决于最短的那根木头。从小偷针，长大偷金，小不忍则谋大乱……不不，乱大谋。

老孙头停下来看着费劲。

费进：这不是没那么严重嘛。哎，你看能不能这样，我用网银给你转账。

老孙头：网银？

费进：微信红包也行？

老孙头：没有。

费进：你有手机就行，我给你操作。

老孙头：别看我老，我知道你说的网银呀、微信红包呀是什么意思。可是你想一想，你把五分钱转给了我，可我又怎么把它转到公司的账上去呢？好了好了，我要出去办事。找不到五分钱，别来烦我。

老孙头说完，转身走了。

费进停下来，看见老孙头的背影，悄声骂道。

费进：老不死的东西！

费进刚骂出口，老孙头就转过身子。费进以为老孙头听到自己骂他了，吓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费进：我……

孙老头却没事似的，说了一句。

老孙头：这附近有个超市。

费进恍然大悟，又是点头，又是敬礼，嘴里说着。

费进：好好，知道了！

30 超市商品展区 日 内

超市很大，各种商品摆放有序。

费进挨着货架，查看着商品的价格标签。

（加速）费进一排又一排地查看货架上价格标签。

费进非常失望。

31 超市农副商品摆放区 日 内

费进垂头丧气，来到农产品摆放区。

费进拖着疲惫的身体，想休息一下，就向一个货架靠了上去。这个货架上摆放着各种豆子。

费进不小心将一个盛满豆子的塑料桶弄翻在地，豆子散落一地。

费进吓了一跳，想离开，不料正好踩在豆子上。圆圆的豆子就像滚珠一样，将费进滑倒在地。

费进爬起来，还没站稳又滑倒了。他又尝试好多次，都没有成功。怎么也站不起来。费进动作滑稽，引来顾客的围观。

超市导购员闻讯冒了出来。

费进在超市导购员的帮助下，才站了起来。

费进受到豆子的启发，抓了一把豆子，问道。

费进：这豆子怎么卖？

超市导购员：要多少，可以自己称。

费进：称多少都可以吗？

超市导购员：都可以。

费进：好。我要买。

超市导购员：好，稍等。

超市导购员从旁边抽出一个塑料包装袋给费进。

费进拿着包装袋，在地上抓了一把豆子装进去，放到电子秤上。

费进反复地加减豆子，直到秤上数字显示为“0.95元”。

费进拿起装着豆子的包装袋，交给超市导购员。

超市导购员熟练地打包，密封，贴上“0.95元”的标签。交给费进。

超市导购员：请到收银台结账。

费进仔细查看了一下标签，高兴地说。

费进：好嘞，谢谢谢谢！

费进心情激动，急忙离开，却忘了脚下的豆子，不小心又被滑倒了。

32 收银台 日 内

排队交钱的人很多，每个人都是大包小包的一大堆商品。

费进排在队伍当中，他的手里只有手心大一小袋豆子，显得寒酸而滑稽。

费进排了很长时间的队，一边排队，一边揉着摔疼的屁股。

总算轮到费进结账了。

超市收银员接过费进递过去的一小袋豆子，看着费进。

超市收银员：就这点？

费进不好意思点点头。

费进：就这些。

超市收银员有些不解，但还是熟练的扫描条码，接过费进递过去的一元钱，然后又熟练的找给他一毛钱。

费进接过钱一看。

费进：怎么是一毛？应该找我五分。

超市收银员：少收你五分还不行吗？

费进：我不要你少收。是多少就收多少，你找我五分。

超市收银员：五分？找不了。

费进：标签上明明是九毛五，为什么找不了五分？

超市收银员：你说你，一大个男人，就买了不到一块钱的豆子，还要刁难我，这不成心找事吗？

费进：谁找事了？你什么态度！

超市收银员：我态度怎么了？

费进和超市收银员吵了起来。周围顾客都好奇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费进后面排队的少妇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生气地推了一下费进。

少妇：有话出去说，别耽误别人结账。

少妇一边推费进，一边把筐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结算台上，先放进去的是几袋软装的奶制品。

费进：别急，我这还没完呢。

费进说着抓起结算台上的奶制饮品，准备放回去。

少妇一看，非常不乐意。

少妇：别动我的奶。

费进抓着奶制饮品，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费进：我只是把你的奶拿开。

少妇：我再说一遍，不要抓我的奶！

费进继续将奶制饮品抓在手里。

费进：我就抓了，怎么样！

费进话刚说完，啪！一巴掌打过来，重重地打在费劲的脸上。

费进被打得晕头转向，转头一看，一个男人站在他身后，他是少妇的丈夫。

少妇丈夫：光天化日，敢动我老婆的奶！

费进捂着脸。

费进：我没动她的奶。我动的是……（看了看少妇的胸）我动她的奶了吗？

费进看着少妇，希望她能给自己作出解释。

少妇丈夫：还给我老婆抛媚眼！

少妇丈夫说着举手又要打费进，却被及时赶来的超市保安制止住了。

超市保安：为什么打人？

少妇丈夫：他对我老婆耍流氓。

费进：我没有。

超市保安：有没有，一会就清楚了。都跟我过去。（转向少妇）你也一起去。

33 超市保安室门外 日 内

超市值班经理把费进送出门外。

费进捂着脸，走路一瘸一拐，显然屁股还在疼痛。

超市值班经理很客气。

超市值班经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三百块补偿是少了点，但我们已经尽力了。

费进看着手里的三百块钱，递给超市值班经理。

费进：我不要补偿，我只要应该找给我的五分钱。

超市值班经理把费进的手推了回去。

超市值班经理：实话给你讲，我们这里很早就没有五分钱了。一般都是四舍五入，你就别为难我们了。

费进还想再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想了想，叹了口气，沮丧地转过身子，准备走。

超市值班经理：等等。

费进又转过身子，看见超市值班经理旁边多了超市保安，而超市值班经理手里也多了一块钱和费进刚才买的那包豆子。

超市值班经理：这一块钱，退给你。豆子，我们白送。

费进木然地接过钱和豆子。

费进：谢谢！

费进转过身，心情沮丧，捂着脸，一瘸一拐离开。

34 租住屋房门外 日 外

费进敲门，里面没有回应。费进继续敲门。

邻居的门开了，一个大妈模样的人探出脑袋。

邻居大妈：孩子，敲半个多小时了，歇歇吧！

费进：对不起！钥匙锁里面了。

费劲说完，沮丧地向电梯口走去。

35 小区内 日 外

费进给小也打电话，打不通，只好给她发微信。

费进微信（画外音）：小也你在哪里？我错了，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36 舞蹈培训班 日 内

小娜在指导孩子们进行舞蹈训练。穿着紧身练功服的孩子们整齐地在扶杆上压腿。

小也则在一旁委屈的哭涕。

小娜显得非常疲惫，走过来对小也说。

小娜：别生费进气了。其实，他除了有点傻，我看人挺好的。

小也：我不会原谅他的，竟然敢打我！

小娜：你不是也经常打他吗？

这时门迎女孩走了进来。

门迎女孩：小娜老师，有个应聘的，说是找你。

小娜：让进来。

门迎女孩：好的。

门迎女孩说完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