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李，快讲讲你可以提供的线索！”贾刚队长身子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只要能为破案提供关键的帮助，队里一定给你申请嘉奖！”
李宗誉摆了摆手，神色无奈之下说道：“嘉奖就不必了。说到底，我这算是泄露患者隐私，要是传出去，诊所的生意怕是就没法做了。但为了防止更多人受害，这事我必须做！”
贾刚队长与身旁的张丽警官对视一眼，双双郑重点头，目光中带着认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第一个线索，今天马专家给这个张俊开了张西药处方，特意让张俊去精神卫生中心找江涛大夫取药。”李宗誉顿了顿，补充道，“咱们或许能顺着这条线找到人，就是不知道江涛大夫会不会配合。”
“即便不配合也无妨。”贾刚队长语气笃定，“凭借取药记录，咱们照样能锁定嫌疑人的身份。”
“凭名字能查到人吗？‘张俊’这个名字，会不会很常见？”李宗誉眉头微蹙，带着几分疑虑追问。
“要是这算第二条线索，那可就麻烦了。”贾刚队长眉头紧锁，转头对张丽吩咐，“‘张俊’这名字太普通，系统里恐怕一抓一大把。张警官，你现在立刻打电话给局里，排查所有名叫张俊的男性。不过，预约门诊时，如果患者用了假名字，可就麻烦了！”
“张俊是前天预约登记的名字，不可能是假的。”李宗誉当即反驳，“那时候他未必料到自己会犯罪，虽然这算不上线索，但是也是一个排查方向。真正的第二条线索，是我从电影里看到的情节，不知道咱们警方能不能这么操作？”
“哦？说来听听！”贾刚队长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身子坐直了些，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今天那位张俊，对药房的王芳姑娘格外关注，我怀疑他可能会跟踪她，甚至由此产生犯罪动机。”李宗誉语速放缓，说出自己的想法，“咱们要是悄悄跟着王芳，一旦张俊动手，就能当场将他抓获！”
“思路倒是可行，但绝对不能拿普通市民当诱饵。”张丽警官立刻插话，语气坚定，“而且现在就得通知王芳姑娘，让她知道潜在的危险，提前做好防范。”
“这样吧，今天本是找你了解当时救人时观察到的精神病人犯罪细节，现在看来，剩下的事咱们只能以后再聊了。”贾刚队长在车座上挺直了腰板，似乎有些累，语气恳切的说道，“往后这类涉精神病患者的犯罪案件，还得靠你多帮忙。这类案件在警局里属于小众，我们缺乏专业人才，但这个群体绝不能忽视！我们现在得立刻赶去医院，万一罪犯提前行动，咱们就被动了！”
“好。”李宗誉应声下车，与贾刚队长等人道别。警车随即鸣响警笛，疾驰而去。
此时，一辆黑色丰田汽车从对面缓缓驶来，看到警车驶过，车子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便悄无声息地开走了。李宗誉并未在意，可他不知道，车内的人正透过窗帘的缝隙，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或许是丰田车的颜色太过扎眼，李宗誉下意识瞥了一眼，便转身朝药房走去。他抬腕看了看手表，义诊时间已过，该给大家买午饭了，今天还得多备一份王小雨的。
果然，上午的义诊已经结束。王小雨作为临时加塞的患者，正坐在门诊室里。苏梅大夫并未回避，作为孩子的母亲，她在一旁辅助沟通，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隔壁房间里，药房的王芳姑娘正和孙猛经理一起吃饭，李宗誉没有进去打扰，径直走进休息室。只见孙忠峰正对着王小雨的画作出神，看到李宗誉手里提着的食盒，立刻起身接了过去。
“哎，人啊，真是越闲越容易饿。”孙忠峰笑着打趣，“我这一上午没干什么活，肚子却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孙总辛苦了，市场刚开业，还劳烦您亲自盯着，耽误您不少时间。”李宗誉客气地说道。
“这话就见外了，这本来就是我的生意。”孙忠峰摆了摆手，语气诚恳，“开业初期很关键，以后还得辛苦你们。我觉得这里的患者，更需要咱们的帮助。”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宗誉没有留下吃饭，将手里剩下的食盒放在桌上后，便转身下楼来到一楼大厅。柜台前，柜员正等着把张俊多付的钱交给他保管，方便晚上对账。
李宗誉点上一根烟，走到药房窗外，眉头紧锁。他实在想不通，张俊究竟是什么时候蹲在窗台下的，自己竟毫无察觉。他从不相信所谓的“特异功能”，那些被吹得天花乱坠的侦探小说也从不碰，只看贴近现实的纪实作品。可张俊就那样从绿化带走到窗下，安静地蹲着等候，全程没发出一点声响。
而且张俊不抽烟，身上也没有异味，除了心思缜密、行事隐蔽，其他方面都显得很克制。这样的人，做事既专注又极具城府，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怕。
李宗誉沿着绿化带，朝着张俊逃跑的方向走去，内心十分纠结：这事到底该不该管？又该怎么提醒王芳？可既然知道了潜在危险，就不能坐视不管，毕竟王芳平时对自己一直很关照。
走到拐角处，前方是一片小树林，再往前走，有一道矮墙，墙后是个大院，里面停着不少出租车——原来这里是个出租车停车场。中午倒班的司机们正忙着交接，没人留意是否有陌生人经过。张丽警官说，他们追到这里就没了张俊的踪迹，不知道他是翻墙头打车跑了，还是顺着小树林逃走了。
“这小子可真狡猾！”李宗誉暗自感叹，这两条路不管查哪一条，都得耗费不少人力物力。“这么聪明的脑子，要是用在正途上该多好！”他摇了摇头，转身往回走，心里惦记着王小雨的会诊结果。
门诊室里，气氛十分轻松。显然，马莉大夫做足了准备，没有直接从王小雨的心理发育问题入手，而是和他聊起了画画的经验与心得。
不出所料，王小雨对画画的话题格外感兴趣，可让人无奈的是，他翻来覆去只说自己画向日葵的技巧，把昨晚在家讲过的内容，原原本本地又说了一遍。
更让人有些尴尬的是，讲完一遍后，他似乎怕马莉大夫没听懂，又从头到尾重复了一遍。就这样反复讲了四遍，或许是累了，或许是觉得马莉大夫已经明白，才终于停了下来。
“小雨，咱们聊个关于想法的话题吧。”马莉大夫温和地开口，“你觉得向日葵代表着什么呢？”
“我就是喜欢画向日葵，还能当你的老师呢！”王小雨笑着说，“至于代表什么想法……我喜欢梵高，但没琢磨过他画的向日葵有没有特殊含义。不过我觉得，向日葵象征着‘孤独的守护’——太阳一出来，它就开始默默守护，直到太阳下山。对我来说，向日葵就像妈妈，太阳就是我，妈妈一直陪着我、守护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