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讲的白娘子和法海的故事也不外乎前世的那个版本,没有什么新意。
不过这是对陆迩来说的,但是对第一次听这故事的金蝉子来说就觉得很新奇了。
“还有这等事?那可真是巧了。”金蝉子说。他手里也有两个刚拼出来的“法海”坐像。
确实挺巧的。陆迩也没想到自己收了个徒弟是白蛇,还非得叫白素贞这个名字,更没想到观音竟然装成凡僧在金山寺挂了单,还给自己起个法号叫法海。这是想干啥?江州人民又没得罪你俩……
对了,自己那个大徒弟许昆白去了人间一趟,听说被称为许仙……
!!!陆迩觉得自己好像真得回去警告一下两个徒弟了。没事少往江州那边跑,别在西游里弄出个新白娘子传奇来。
“法海啊,听起来这辈份比你要高啊。”陆迩转头看向孙悟空。
孙悟空一愣,停下了正在啃的蟹腿,抬起头问:“什么意思?”
“我记得佛门中排辈份是按不同的字顺序排的。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十二个字,观音的这个法海应该是海字辈,而你悟空就是悟字辈了,比法海小了两辈呢。下次见了你得叫她师叔祖啊。”
“真的吗?孙御史原是佛门弟子?”金蝉子听得眼睛一亮。
“陆兄在开玩笑了。我又不是佛门中人,法海也不一定是海字辈,说不定是法字辈呢。还有,金蝉兄是正宗佛门弟子,也没见他用班辈起法号。”
“哦,原来是在开玩笑啊。”金蝉子有些遗憾:“不过我可不是没有辈分的,我是“性”字辈的,只是因为辈分太高,师尊才没给我用这个字起名,而且我佛门弟子也不以辈分待人。名字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孙悟空:……特么的没想到光头辈分这么高啊!这下说什么也不能承认自己是悟字辈的了。反正佛祖也不让他承认,不算欺师灭祖。
这时陆迩又说了:“我觉得你还不如认了呢,背靠大树好乘凉哈。而且眼前马上就有个长辈关照你,哈哈~”
“这师承可开不得玩笑啊,咱们不开玩笑,不开玩笑了,快点儿吃,凉了就不好吃啦。”孙悟空连忙想岔开话题。他怕陆迩玩高兴了去探察他的过去,弄不好身份会露馅的。
陆迩心中暗笑。孙悟空还以为自己的身份很保密呢。现在三界中知道孙悟空的石猴的来历、本领学自如来的人至少也是四个了——陆迩、太上老君、玉帝和如来。至于知不知道现在的孙悟空是穿越者,陆迩肯定知道的。其他三人中如来应该是不知道的,太上老君和玉帝……陆迩还真不敢确定。陆迩怀疑这两位已经知晓了自己是从三界外来的了,他们与他交流的时候话里话外似乎带着点那么个意思。不过知道了陆迩也不怕,大家的长远目标是相同的,都是为了三界能一直安定下去。只要孙悟空不突发奇想弄乱这个世界,就算身份泄露也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危险。
太上老君和玉帝应该在他俩身上投入了不少,为的就是看陆迩他们能不能用新的方法将这个世界带出一直下行的循环怪圈。不然就算是陆迩昆仑山传人的身份也不值得太上老君教他那么多本事,让玉帝给他这么大的权力。
孙悟空因为之前太保守了,没让玉帝和老君看到太特别的地方,陆迩则因为积极在昆仑山做出改变,反而得了他们的青睐,捞了不少福利。
孙悟空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说下去,可是金蝉子对白娘子和法海的故事本身倒是来了兴趣。
“法海本身没做错事啊,为什么反而最后要受处罚?而白蛇——大圣,我不是说你的徒弟啊——那白蛇本就有罪,数罪并罚,被压在塔下也不过分。但是法海最后被惩罚就毫无道理了……”
果然,像金蝉子这样有脑子的很容易发现故事其中的问题。于是就会展开一轮讨论。
…………
陆迩说:“其实这不过是一些底层百姓的幻想罢了。不想努力,什么都不想干,幻想一夜暴富,有美女带着巨额财产倒贴,还有个能护他平安的亲戚……”
“那不就是地痞无赖嘛?”金蝉子掺和了一句。
“没错,正常人谁会把这事当真?那些人的眼里只有好处,对他们有好处就行,至于给别人造成的伤害和损失根本不考虑。所以那些人会为白娘子偷盗库银喝彩,为白娘子偷仙草喝彩,却丝毫不提白娘子一直在偷东西。而许仙感觉不对寻求法海帮助,法海将他护在寺内。那些人心中就觉得是断了他们的前途一样样,所以对白娘子水淹金山寺大为支持。却不知白娘子和小青这算是盗窃、冲击官府、危害百姓生命财产多项罪名了。将她压于塔下,已经是最轻的处罚。而那些人仍然不忿,因为他们龌蹉的心思斩断了。所以法海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陆迩总结了一下说。
“大圣说的有道理。”金蝉子点头道:“可这样的故事流传下去终究不好,容易让人没了是非之分。悟空,你这故事从哪里听来的?若是知晓的人少,最好还是不要传下去了。”
孙悟空被金蝉子一声“悟空”叫得头皮发麻。赶紧回答道:
“和尚想得挺远。这故事我是从凡人口中听来的,不过却也有不同的版本。有的版本就是白蛇与青鱼恶有恶报,被法海收押。有的版本就是法海倒霉,今天要不是听到观音假名法海,我还想不起来呢。”
“还是另外个版本好,善恶须有报才是正道。”
当然好了,那是给你佛门涨面子的版本啊。
“不管是真是假,故事合不合理,其实对我等都有借鉴意义。”陆迩说:“现在我们就是故事中法海的角色啊!代天庭巡视三界,遇到违反律条的事情处理的方式不同可能就会造成截然不同的后果。”
“按俺老孙说,遇到这种妖怪直接打一顿收监就好了!而发了大水淹死那么多凡人的,就该直接打死。替恶人说话的也该收拾收拾。要不是你一再叮嘱,我就不止把那几个阎王打一顿了。”孙悟空现在有些膨胀了。
金蝉子却有不同的看法:
“不行不行,悟空你太暴躁了,咱们是代天庭巡查,怎么能随意打打杀杀呢?光靠打打杀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必须晓之以理,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按天条处理才是正理。至于不明事理的人,也要想法让他们知晓道理,不能一杆子打死。”
“咱们哪有那么多精力,须得快刀斩乱麻才是!让天下想作恶者心生畏惧,不敢作恶。”孙悟空觉得以三人现在的实力和权力,用这种方法最见效。
金蝉子则坚持以教化为主。
最终还是陆迩说:
“今天和二位在这里聊天,其实也就是想讨论一下咱们的做事方式,既然讲到了这个故事,那就从这故事中的角色来说吧。法海的错误在于一开始他并不想直接与白娘子对上,因为白娘子有个强硬的后台,后来被逼无奈才只是将白娘子收押,其实法海早就违背了他自己的职责,所以让白娘子和小青愈发嚣张,最终酿成大祸。
所以我的看法是,咱们无论遇到多有来头的人也不能退缩,当然也要讲究策略,悟空你觉得我让你对阎王要保持克制,好像是放纵他们。可没有你一开始的克制,哪来后面可以痛快地打他们一顿还占着理呢?
当然对于无知之人,让他们明理是件任重道远的事,玉帝和佛祖安排金蝉子你任巡察副使也是存了让你看遍三界的真实情况,将来如何教化众生,佛祖对你报以很大的期望呢。”
……
三人最终一致同意:对穷凶极恶证据确凿者快刀斩乱麻,直接斩杀;罪不致死者则送交天庭关押;罪过极轻者则以教导为主争取让其改过自新。
至于下一步去哪里?当然是西牛贺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