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矿脉血亲
西安军营的清晨浸着冷意,风卷着石桌的地图边角轻晃,冷意钻进衣领,混着远处马厩的嘶鸣飘进偏院。小周坐在石阶上,掌心贴紧红木盒,昨晚浮现的纹路还带着余温,像块烙在皮肤上的印记。枣木杖斜靠在桌腿,杖身的暗红印记与铜芯红光隐隐相吸,在晨光里泛着细碎暖光,连空气都烘得发柔。
“都过来,线索串起来了。”陈书景的声音打破寂静,他蹲在声波仪旁,指尖夹着两片碎磁石,指腹的薄茧蹭过石面,“昨晚拼到后半夜,总算拼出全貌了。”
众人围拢过去,陈书景将碎磁石往仪器探头一贴,屏幕突然亮起,淡蓝光线像流水般漫开,在地面投出清晰的矿洞地图。“莫高窟西侧废弃矿洞”几个字被红光圈住,与药铺老板的供词分毫不差。小周伸手碰了碰碎磁石拼接处,淡蓝粉末蹭在指尖,冰凉刺痛感顺着指缝爬上来,连指尖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声波仪突然发出细碎蜂鸣,与铜芯的震颤撞出共振,震得手腕发麻。
“这粉末是母石表层的,能引仪器显影。”陈书景指尖划过屏幕,三个闪烁的蓝点格外醒目,像三颗嵌在暗处的眼睛,“阿矿,你再试试。”
阿矿俯身贴近投影,指尖悬在半空突然僵住,眉头拧成疙瘩:“这三个点有能量屏障,和独目人的矿粉屏障同源,但强度至少高十倍,像三堵烧红的铁墙。”话音刚落,枣木杖突然倾斜,杖尖微光在三个蓝点上依次点过,留下暗红印记,“杖能感知能量弱点,标记处就是突破口。”
小周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打开红木盒取出铜芯,往地图上“血亲血”的字迹投影按去。红光骤亮,在地图西北角圈出片模糊区域,“滇西老矿七分场旧址”几个字渐渐清晰,像被晨光唤醒。他摸出怀里的金属牌贴上去,牌身瞬间发烫,锈迹里渗出的暖光与红光缠在一起,“得先去这,老矿叔的矿场,肯定有血亲线索,不然碰不了母石。”
“先处理伤口,出发前得把隐患清了。”沈沛君的声音从院外传来,身后跟着张师长派来的军医,药箱上的铜锁晃出冷光,与她腰间的手枪反光叠在一起。罗四海坐在木凳上,刚解开渗血的纱布,肩伤的红肉就露出来,军医倒药水时,他攥紧枣木杖,指节泛白得像老矿脉的石层,却没哼一声。
药水刚敷上伤口,刺痛让罗四海猛地吸气。枣木杖突然亮起淡光,顺着他的指尖爬向伤口,暖光像老矿当年的手掌,轻轻覆在伤口上。刺痛骤然减轻,连紧绷的肩颈都松了些。军医惊讶地挑眉:“这木杖有古怪,伤口竟在慢慢收合。”罗四海摩挲着杖身,眼底泛起柔光:“老矿的东西,总藏着念想,连疗伤都带着他的温度。”
沈沛君转身往外走:“我去对接物资,你们盯着仪器。”半个时辰后她回来时,手里拎着个布包,扔在石桌上发出重物撞击声,“张师长给的西北地形勘察图,还有10张破邪符、5块声波仪备用电池。”她展开地图,纸张边缘沾着淡蓝粉末,凑近一闻,硫磺味混着陈年土腥气,和碎磁石的气息缠在一起,“这图是他早年勘察敦煌矿脉时画的,比咱们手里的详细十倍。”
陈书景立刻将地图铺在投影旁比对,指尖在声波仪旋钮上飞快转动,金属刻度磨出细响:“之前1500赫兹破屏障太被动,我试了半夜,1800赫兹能提前半里探测到矿粉能量,像装了预警铃。”他按下启动键,仪器发出轻微嗡鸣,屏幕边缘弹出“能量预警模式”的绿色字样,像颗定心丸。
阿矿突然凑到红木盒前,盯着铜芯上的纹路发呆。小周刚要开口,就见他指尖颤抖着碰向铜芯,指尖刚碰到铜芯,就像触到了滚烫的矿脉,颤抖得更厉害:“这纹路……和我小时候戴的长命锁一模一样。”他眼神涣散,像是陷进了矿洞深处的回忆,“矿难那天,我妈抱着我喊‘护好矿脉血亲’,当时不懂,现在才明白……”
“你是老矿七分场的人?”罗四海突然开口,肩伤的纱布已经换好,绷带缠得紧实,“老矿当年管七分场时,提过有个矿工家的娃,生下来就对矿石敏感,能闻出矿脉的好坏。”
阿矿猛地抬头,眼眶里的泪晃得像矿洞积水,声音发哑:“我爸是七分场的凿石工,矿难时没出来。我妈说,我们家世代守矿,是矿脉的血亲。”铜芯突然亮起红光,顺着他的指尖爬上去,与他脖颈处隐约的螺旋状胎记相印,红光与胎记缠在一起,像矿脉在认亲,“这胎记,我妈说是矿脉给的印记,能护着我。”
小周心头一震,摸出金属牌递过去:“老矿叔肯定认识你爸妈,他把所有线索都留给了该留的人。”阿矿接过牌子,指腹蹭过锈迹,突然笑了,眼泪却掉在牌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原来不是我一个人在找真相,老矿叔早就把路铺好了。”
夜色渐深,军营里的灯火陆续熄灭,只有偏院的声波仪还亮着微光。陈书景抱着仪器靠在墙角打盹,突然被急促蜂鸣惊醒,蜂鸣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屏幕上的预警灯闪个不停,却没有矿粉能量的蓝线波动。“不对劲!”他推醒旁边的小周,声音发紧,“有东西在附近,但不是守石者。”
众人立刻抄起家伙,罗四海抓起枣木杖,杖身微光突然指向西北方的营门,微弱却坚定,像被无形的力牵引。沈沛君贴在门缝往外看,月光下,几道黑影裹着风掠过,马蹄声轻得像猫爪挠地,绝不是守石者的黑马。“没有矿粉味,不是他们的人。”她眉头紧锁,手枪的冷意透过掌心传来,“难道还有别的势力盯着陨石?”
枣木杖的微光慢慢暗下去,声波仪的警报也停了,偏院重归寂静,只剩风刮过窗纸的轻响。小周摸着掌心的纹路,突然想起药铺老板说的“影子舵主”,后背泛起凉意:“他们会不会是冲‘血亲’来的?阿矿的胎记、铜芯的纹路……”
沈沛君摇头,将手枪插回腰间:“不管是谁,明天按原计划走,先去七分场找线索,再去敦煌。”她瞥向桌上的地图,指尖点在“七分场”的位置,“张师长派了两个熟悉西北路况的士兵带路,天亮就出发。”
后半夜没人再合眼,小周抱着红木盒坐在石阶上,铜芯的红光与枣木杖的微光缠在一起,暖得能焐热掌心。阿矿靠在旁边,手里攥着那片碎磁石,指尖轻轻摩挲,像是在感受矿脉的心跳。罗四海坐在木凳上擦拭破邪符,肩伤的纱布虽还渗着血,却依旧挺直脊背,像当年矿道里的支柱。陈书景则趴在声波仪旁,反复调试1800赫兹的预警模式,确保万无一失。
天刚蒙蒙亮,马蹄声就在院外响起,带着晨雾的湿意。小周将金属牌放进红木盒,红木盒的铜芯、老矿的金属牌、阿矿的碎磁石,三样旧物的微光叠在一起,像三颗跳动的心脏。罗四海扛起枣木杖,杖尾的尘土蹭过石阶,留下浅痕,像在记录走过的路。沈沛君拎起布包,步枪斜挎在肩上,眼神坚定得像西北的岩石:“走,去见老矿的矿场,去会敦煌的母石。”
众人翻身上马,红木盒贴在小周胸口,与心跳同频震颤。枣木杖斜靠在马鞍旁,微光顺着缰绳爬向指尖,暖流传遍全身。风从西北吹来,带着黄土味与淡得发苦的硫磺味,刮在脸上像细沙打在皮肤上。远处的天际线泛着鱼肚白,却有一道暗蓝微光在云层后一闪而逝——那道光是母石的召唤,还是新势力的窥探?
小周低头看向掌心的纹路,纹路突然发烫,与铜芯的红光轻轻呼应。他抬头望向西北,仿佛看见滇西老矿的矿道在晨雾中显现,敦煌的母石在矿洞深处亮着蓝光。掌心的纹路、阿矿的胎记、老矿的旧物,都在指向同一个答案。这场关于矿脉与血亲的较量,才刚真正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