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舵主真身
矿道里的滴水声“嗒、嗒”砸在石地上,混着远处若有若无的冷笑,顺着石壁缝往耳朵里钻。陈书景死死按住声波仪,屏幕上“能量源靠近——三百米”的字样红得刺眼,像根烧红的针。仪器外壳烫得掌心发麻,高频嗡鸣震得人牙床发颤,连牙根都跟着发酸。
“戒备!”沈沛君猛地举枪对准通道深处,步枪的冷光在微光里晃出细碎残影,枪托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罗四海攥紧枣木杖,杖身微光暴涨,像层暖纱将众人护在中间。肩伤的纱布被冷汗浸得发沉,黏在皮肉上扯出细痛,他却依旧挺直脊背如石桩:“阿矿,再探!”
阿矿攥着碎磁石的手不停发抖,指尖泛白得没有血色,连指节都在咯咯作响:“能量越来越近,混着矿粉和……惑心术的气息!和刘从云的一模一样,像裹着毒的冷风!”碎磁石的蓝光剧烈跳动,几乎要从掌心挣脱,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向手腕,“屏障后面的人,被他攥着魂儿呢!”
“先破屏障!”陈书景突然大喊,指尖在声波仪旋钮上疯转,金属刻度磨出刺耳细响,指腹的薄茧蹭得生疼,“1800赫兹预警波能定位能量流动,2000赫兹攻击波能撕裂结构——叠加起来试试!”他按下叠加键,仪器突然发出低沉咆哮,屏幕上的蓝线拧成一团,像要炸开的惊雷,震得石壁都在微微发麻。
阿矿突然往前扑了半步,碎磁石狠狠贴向淡蓝屏障:“左侧!弱点在左侧!能量流动最慢,像结冰的溪流堵在那儿!”话音刚落,枣木杖突然从罗四海手中弹出,杖尖带着微光直戳屏障左侧。罗四海顺势追上去,将破邪符狠狠拍在杖身,符纸“腾”地燃尽,灰屑飘起的瞬间,暖光顺着杖身注入屏障,一道裂缝瞬间蔓延开,像蛛网般爬满屏障表面,泛着细碎的蓝光。
“小周!”罗四海的吼声混着声波仪的嗡鸣炸开。小周立刻握紧老矿的凿子,木柄上的纹路硌着掌心,熟悉的粗糙感让人心安。刃口的暗红矿粉泛着微光,他借着声波仪共振的力道冲上去,凿子狠狠砸在裂缝处——“滋啦”一声锐响,暗红矿粉与屏障的蓝粉相撞,白烟瞬间腾起,硫磺味呛得人睁不开眼,鼻腔里像塞了把烧过的干草。
屏障如玻璃般碎裂,淡蓝粉末溅在脸上,冰凉的刺痛顺着皮肤爬进衣领,钻进脖子里。耳中响起尖锐的能量撕裂声,像指甲刮过铁皮,与声波仪的嗡鸣缠在一起,震得耳膜发烫,连太阳穴都跟着突突跳。小周踉跄着后退,红木盒撞在石壁上,铜芯红光骤起,将散落的粉末扫成一团,化作青烟消散在潮湿的空气里。
三道黑影从屏障后冲出,黑袍扫过地面的碎石,发出沙沙声响,像有蛇在爬。小周眯眼看清他们的脸——左眼都蒙着黑布眼罩,腰间挂着的玉佩纹路,与追踪者的那块如出一辙,只是更亮些,泛着诡异的蓝光。“守石者!”他脱口而出,铜芯在红木盒里剧烈震颤,红光死死锁着对方的玉佩,烫得盒壁发暖。
“开枪!”沈沛君扣动扳机,子弹擦过为首者的肩膀,溅起的血珠落在地上,瞬间被矿粉吸走,连点痕迹都没留。罗四海挥舞枣木杖,杖尖挑飞一人的短刀,刀身撞在石壁上发出脆响。他顺势将破邪符贴在对方胸口,符纸燃着的青烟中,那人发出闷哼,动作迟滞了半拍,像生锈的木偶卡了壳。
陈书景的声波仪突然发出“嘀嘀”提示,屏幕上跳出惑心术的波动图谱,蓝线歪歪扭扭像条毒蛇:“是刘从云的人!他们被惑心术控了,没有自主意识!”他立刻拧动旋钮,频率回落至1500赫兹,“这频率能抵消声波干扰,说不定能冲散惑心术!”
低频嗡鸣在矿道里扩散,像温水漫过石头。三道黑影的动作突然变得僵硬,手臂抬起时慢了半拍,脚步也踉跄起来。小周趁机冲上去,一脚踹在右侧那人的膝盖上,对方“噗通”跪地,膝盖撞在石地上发出闷响。他抓起对方的玉佩,铜芯红光立刻窜出,顺着玉佩爬上去——红光里浮起几行小字,像老矿刻在石壁上的字迹:“影子舵主:刘从云化名。守石者分舵,听其调遣。”
“影子舵主就是刘从云!”小周的声音发颤,手里的玉佩烫得像烙铁,指尖都要被灼痛,“他一直在装,故意让我们以为有两拨势力,其实都是他的人!这都是他的圈套!”
沈沛君闻言,一枪托砸在为首者的太阳穴上,对方应声倒地,闷响在矿道里荡开回音。“怪不得找不到两拨人的踪迹,全是他的诡计,把我们当猴耍。”她喘着粗气,枪口的青烟缓缓散开,带着淡淡的火药味,“先清理战场,查暗格!老矿的线索肯定不止这些!”
罗四海走到刻着刘从云印记的石壁前,枣木杖敲了敲空洞处,发出“咚咚”的闷响。他突然发力一撬,石块“哗啦”落下,露出个半尺见方的暗格。里面藏着盏锈迹斑斑的矿灯,玻璃罩上蒙着厚灰,还有半本油布裹着的日记,纸页发黄发脆,封面上“王老矿”三个字的墨迹虽淡,却力透纸背。
小周立刻凑过去,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纸页脆得像枯叶,稍一用力就怕碎掉。老矿的字迹苍劲有力,记载着十年前的事:“刘从云曾来七分场当监工,总盯着母石矿脉,夜里偷凿碎块,说是炼什么‘引能玉佩’。劝过他,矿脉动不得,那是咱矿工的根,他不听,还威胁矿工闭嘴,眼里全是贪念。”
“矿灯!”阿矿突然指着暗格,碎磁石的蓝光蹭地亮起,像被点燃的烛火。小周拿起矿灯,铜芯红光刚好扫过灯座,矿灯“咔哒”一声亮起,暖黄光线晃得人眼晕,照在石壁上,竟映出几行淡红字迹,像是用矿粉写的:“敦煌矿洞有四层屏障,需血亲血启钥。刘从云要的不是碎块,是母石本身,他想吞了矿脉的力。”
阿矿突然抓住矿灯,指尖刚碰到玻璃罩,就浑身剧烈震颤,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都在发抖:“母石在哭……刘从云已经到敦煌了,他在用碎块逼母石共振,矿脉都在发抖,像要塌了一样!”碎磁石的蓝光骤暗,像要熄灭的烛火,连温度都降了下来。
陈书景的声波仪突然疯狂报警,红色警报灯闪得刺眼,屏幕上的能量曲线陡直上升,几乎冲破顶端:“敦煌方向能量异常暴涨!是母石的波动,被强行干扰了,像被人按住头往水里按!”他指尖划过屏幕,指腹都在发烫,“刘从云在加速,说不定三天内就要动手,他等不及了!”
沈沛君立刻将日记和矿灯塞进布包,步枪往肩上一挎,枪带勒得肩膀发紧:“没时间耽搁了,立刻出发去敦煌!”她瞥向地上昏迷的守石者,眼神冷得像矿道里的石:“留两个士兵绑了他们带回去,剩下的跟我们走,抢在刘从云前面!”
小周将玉佩揣进怀里,与红木盒贴在一起,铜芯的震颤与玉佩的暖光缠成一团,像两颗靠在一起的心脏。他摩挲着老矿的日记,纸页的粗糙感像老矿布满厚茧的手掌,突然想起矿难那天,老矿把他护在身下,石板砸下来时,他说“石头记着人心,也记着对错”。原来从那时起,老矿就把所有线索藏在了矿脉深处,等着有人来揭开刘从云的真面目。
罗四海扛起枣木杖,杖身微光指向矿道出口,肩伤的刺痛让他皱了皱眉,额角渗出细汗,却笑着拍小周的肩:“老矿要是知道我们查清了真相,肯定能瞑目了,这老东西,心思比矿道还深。”
众人顺着矿道往外走,阿矿走在最前,碎磁石的蓝光虽弱,却依旧像根醒目的针,稳稳指向西北。小周跟在后面,怀里的日记和矿灯隔着布料传来暖意,与红木盒的温度叠在一起,像揣着团不灭的火。矿道里的风渐渐暖了些,带着远处荒漠的土腥味,隐约还混着敦煌方向飘来的硫磺味,涩得鼻腔发紧。
走出矿道时,日头已过正午,荒漠的阳光晃得人眯眼,晒得皮肤发疼。陈书景突然指着声波仪大喊,声音都在发抖:“刘从云的信号停在莫高窟西侧矿洞了!他不动了,肯定在等碎块集齐,要启动仪式!”
沈沛君翻身上马,缰绳一甩,马蹄扬起的黄沙溅在裤腿上:“抄近路,三天内必须赶到!晚了,母石就真成他的了!”马匹嘶鸣着冲出,蹄子踏在沙地上发出闷响。小周紧随其后,红木盒贴在胸口,与心跳同频震颤,连呼吸都跟着发紧。枣木杖斜靠在马鞍旁,微光顺着缰绳爬向指尖,暖流传遍全身,驱散了荒漠的寒意。
风从西北吹来,带着母石的气息,刮在脸上像细沙打在皮肤上,微疼却清晰。小周低头看向怀里的日记,老矿的字迹在阳光下格外清晰:“矿脉护人,人护矿脉,血亲不断,使命不止。”他摸出铜芯,红光在阳光下亮得刺眼,与远处敦煌方向的暗蓝微光遥遥呼应,像两条要缠在一起的线。
刘从云的阴谋已然揭开,敦煌的矿洞在黑暗中等着他们,母石的共振越来越急,守石者的刀已经出鞘。小周握紧缰绳,掌心的老茧蹭过红木盒——这场关于矿脉与人心的较量,终于要迎来真正的对决。
就在这时,陈书景的声波仪突然发出刺耳的长鸣,屏幕上跳出血红的警告:“敦煌矿洞能量峰值突破阈值——刘从云开始强行启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