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商道伏兵与地宫预警
染血的电报在风沙里抖得厉害,沈沛君捏着纸角的指节泛白,油墨字被血渍晕成模糊的斑块,“满地蓝粉”四个字却像烧红的针,扎得人眼仁发疼。她转身冲汽车嘶吼:“搬电台!联系张师长!”士兵们慌忙掀开后备箱,黑色电台裹着帆布滚出来,金属外壳沾着一路颠簸的尘土,接线时电流“滋滋”的尖响混着风沙,刺得耳膜发紧。
小周扶着阿矿靠在车胎上,红木盒贴在阿矿后背,铜芯的温度透过粗布渗进来,暖得像老矿留下的手炉。阿矿攥着碎磁石,蓝光比刚才黯淡不少,指尖的寒意顺着血管往骨髓里钻,皮肤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电台杂音不对……”他咳嗽两声,胸口的胎记泛着淡红,“是地宫的嗡鸣,裹着硫磺味,母核的气弱得像快被捂住的火苗。”
陈书景蹲在沙地上,将陨石块碎片搁在声波仪旁,屏幕亮着微弱的蓝线。他捏起碎片凑近镜头,玻璃反光里,碎片内部的符纹细如蛛网,冻着淡蓝的光。“等沈长官问清情况,比对频率就知真假。”声波仪突然抖了下,蓝线跳了半格,他立刻按住机身,指腹蹭过发烫的外壳,“矿脉气还在干扰,老矿叔的铜芯得挪远点。”
“通了!”沈沛君猛地按住耳机,指腹在电台按键上飞快敲击,金属碰撞声急促如雨:“张师长!碑林地宫怎么回事?”电流杂音里,张师长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钻出来:“封门三天了……半夜有蓝粉从门缝冒,村民听见地底哭嚎,派去的探子……没一个回来。”
阿矿突然浑身一颤,碎磁石从掌心滑落在沙地上,蓝光“唰”地暗下去。小周慌忙扶住他,手背贴上阿矿的额头,烫得像按在烧红的铁块上。“怎么了?”阿矿盯着碎磁石,声音发颤,喉结滚动得艰难:“刚才有凶气撞过来,比刘从云的冷,裹着陨石的腥气——是独目人!他在碰母核!”
陈书景立刻将碎片按在声波仪探头上,屏幕蓝线瞬间绷直,数字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边框:“频率对得上!地宫蓝粉就是这碎片的同源能量!”他抓起仪器扑到阿矿面前,“再试试!能不能定位他的位置?”阿矿攥紧碎磁石,闭着眼深呼吸,半晌摇头,脸色更白了:“气太乱,地宫有屏障,像裹了层浸油的厚布。”
沈沛君摘下耳机,脸色凝重得像结了霜:“张师长说主公路被设卡,每个哨点都有蓝屏障,子弹打不穿。”她踢开脚边的碎石,沙粒溅起又落下,“硬闯必死,得找别的路。”罗四海突然拄着枣木杖走过来,杖身的暖光在风沙里晃了晃,像团不灭的火星:“老矿日记写过,有条废弃商道,从破庙往西北走,能绕到西安城郊。”
小周立刻翻开红木盒,老矿的日记夹在里面,纸页被风吹得哗哗响,边缘脆得掉渣。他翻到标着“商道”的那页,字迹沾着矿粉,粗糙得硌眼:“两侧有护矿符,是老矿叔画的,现在怕是失效了。”他摸出铜芯,红光刚亮起就往西北偏,像被磁石吸着,“铜芯能感应矿脉,商道下有矿脉,能当指南针。”
“出发!”沈沛君收起电台,对士兵下令,“留两人守车,其他人跟上,天黑前必须到商道入口!”阿矿被小周半扶半搀着,碎磁石揣在怀里,每走一步都要喘口气,胸口的胎记时不时亮一下,像在引路。罗四海走在最前,枣木杖扫过路面的碎石,杖尖的微光扫过沙丘,警惕着阴影里的动静,肩伤的纱布渗着血,在衣襟上晕开暗斑。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道低矮的土坡,坡下的通道口蒙着杂草,风一吹,草叶沙沙响,像有人在低语。阿矿突然停步,碎磁石在怀里烫得惊人:“左岔路有动静,气很弱,是藏着的人。”陈书景立刻开启动态模式,屏幕蓝线出现微弱的低频波动,像在水里游动:“三个信号源,不到五十米,是探子。”
罗四海示意众人蹲下,自己攥着枣木杖,悄没声往岔路挪。沙丘后,布料摩擦的细响若有若无。他突然发力,杖身横扫出去,“啪”的一声挑飞探子手里的信号弹,红光在沙地上闪了两下,灭得无声无息。另两名探子刚摸向腰间的枪,士兵们已扑上去,布巾捂住他们的口鼻,没让他们发出半点声响,只留下挣扎的闷哼。
小周扶着阿矿走过去,瞥见探子腰间的布包,扯开绳结,一张手绘地图掉出来,“碑林地宫布防图”七个字歪歪扭扭。红圈标出三个哨点,每个旁都画着蓝屏障符号。“是惑心派的布防!”陈书景指着地图,指尖戳过纸面,“主入口两层屏障,后有傀儡,独目人肯定走了密道。”
阿矿凑过来看,碎磁石突然“吸”在地图上,蓝光顺着红圈蔓延,在左下角停下。“这里是空的,有老矿道入口,能通核心。”他指尖划过地图,声音轻了些,“我爸说过,碑林下面有清末矿道,后来封了。”小周摸了摸红木盒,铜芯的红光与碎磁石的蓝光缠在一起,暖得人心安:“老矿叔肯定知道,没写是怕外人找到——旧物从不说谎,只藏真心。”
往商道深处走,两侧石壁上的符咒褪得只剩淡痕,罗四海用枣木杖扫过,杖身暖光闪过,符咒上的灰屑簌簌落下,露出淡红的纹路:“老矿的符还没完全失效,能挡普通惑心术。”他突然停步,肩伤的刺痛让他皱眉,“前面有符咒味,比刚才浓,是活的,有埋伏。”
陈书景立刻调至预警模式,屏幕蓝线跳得越来越急,像在敲鼓:“五个信号源,三十米外的拐角。”沈沛君对士兵比了个手势,众人分两路绕到拐角两侧,步枪的金属凉意透过手套传过来。阿矿攥紧碎磁石,声音压得极低:“他们在念咒,想激活石壁符咒,把我们困死在这儿。”
罗四海突然将枣木杖掷出去,杖身带着破邪符的暖光,撞在石壁上发出“砰”的巨响。符咒瞬间亮起蓝光,却被暖光死死压住,像燃尽的烛火般暗下去。“动手!”沈沛君大喊,士兵们冲出去,枪声在商道里炸开回音,没一会儿,探子的闷哼声就没了动静。
清理完埋伏,众人继续往前走,商道渐渐变宽,地面的矿车轨道锈迹斑斑,铁屑蹭在鞋底,沙沙作响。阿矿的脸色稍缓,碎磁石的蓝光也稳了些:“前面是西安城郊,母核的气强了点,但还在抖,像在哭。”小周摸出铜芯,红光直指东北,亮得刺眼:“碑林在那边,不到两里地。”
走出商道,西安城的轮廓在暮色里铺开,远处碑林的黑屋顶浸在昏光里。阿矿突然瘫坐在地上,碎磁石从掌心滑出,蓝光笔直指向碑林,颤得厉害:“母核在哭!独目人在抽它的力!”他胸口的胎记烫得惊人,“还有刘从云的气!他们勾结了!”
陈书景猛地打开声波仪,屏幕“唰”地红屏,刺耳的警报声炸响,机身烫得几乎握不住。他指着跳动的峰值数字,声音发紧:“能量突破峰值!有人在强行提取母核之力!”指尖戳过屏幕,“频率和刘从云的惑心术一模一样,独目人在帮他!”
沈沛君拔出驳壳枪,子弹上膛的脆响在暮色里格外清晰,惊飞了远处的麻雀:“去碑林!不能让他们得手!”罗四海捡起枣木杖,杖身的暖光亮得灼眼:“从老矿道进,出其不意,老矿的符还能撑一阵。”小周扶着阿矿站起来,红木盒里的铜芯剧烈震颤,贴在胸口,能感觉到与地宫深处的母核同频,像两颗相互呼应的心跳。
风突然变急,卷着远处的杂音过来,隐约有吟唱声,晦涩难懂,混着母核的嗡鸣。小周攥紧红木盒,老矿的字迹仿佛在掌心发烫——矿脉护人,人护矿脉。他抬头望向碑林方向,蓝粉的微光从地底渗出来,染蓝了暮色,一场更凶险的较量,已在黑暗里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