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静静陪着王芳打电话的间隙，李宗誉暗自留心观察，不知不觉又学到了不少实用的沟通技巧与行业门道。
他愈发明白，各行各业都有其独特的营销逻辑，正所谓“酒香也怕巷子深”，即便是医术精湛的好大夫，若缺少有效的口碑传播，其过人之处也难以被患者知晓。
这家肾病专科医院的就诊人群中，尿毒症患者占了绝大多数。肉体上的持续折磨，如同让他们坠入无边深渊，每一位患者都是抱着最后一线生机，走进肾病专科门诊，期盼能在常规治疗之外，寻得一线延续生命的希望。
王芳在与客户沟通时，总能耐心地从多个角度探寻对方的核心需求，细致捕捉客户当下的情绪与感受，将每一个关键细节都详尽记录下来，病例档案做得条理清晰、一丝不苟。
李宗誉起初并未抱着学习的态度，没想到陪王芳打电话竟有这般意外收获。他始终专注地侧耳聆听，直到晚上将近8点，王芳的电话邀约工作才终于结束。
“走吧，李经理，”王芳站起身，笑着说道，“今天晚上我做东，请你吃饭。谢谢你陪我打了这么久电话，肯定早就饿了吧！”
“不饿不饿，”李宗誉连忙摆手，“反而从你这儿学到了好多东西，该是我请你才对。吃完饭，我送你回家！”
“哟，我这是走了什么好运呀？”王芳俏皮地眨了眨眼，开玩笑道，“该不会是觉得我‘秀色可餐’，看一眼就饱了吧！”
“你可别臭美了，”李宗誉也笑着打趣，“我可是有妇之夫！”
“那有什么关系，我不在乎呀！”王芳一边麻利地收拾着办公桌上的东西，一边笑着继续开玩笑。
“好了，咱们出发吧！”王芳关上办公室的门，提议道，“去附近的‘香满园’餐厅，他们家的特色烤鸭味道特别地道！”
两人下楼时，正好遇上药房值晚班的王大姐。王大姐见了他们，笑着打趣道：“哎呦，这才多大一会儿，你们俩就‘成双成对’地出来了！”
“怎么样，王大姐，羡慕吧？”王芳大方地回应，“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王姐您别误会，”李宗誉赶紧解释，“我就是顺路送送她。”
“嗨，不用解释这么多，”王大姐笑着摆摆手，“像王芳这么漂亮的姑娘，谁见了不喜欢呀！”
李宗誉听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干脆不再解释，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两人和王大姐打了声招呼，便走出药房，朝着“香满园”餐厅的方向走去。
此刻，他们谁也没有留意到，办公楼一层的窗户底下，正蹲伏着一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若非刻意仔细查看，根本无法发现这个隐蔽的身影。
李宗誉更不会想到，那个在幕后暗中作祟的人，竟然胆大到敢如此近距离地潜伏观察。
“怎么这么快就有人保护上这个女人了？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黑影望着李宗誉和王芳渐渐远去的背影，暗自懊恼地责备自己，“我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又鬼使神差地跑到这里来了！”
餐厅里，王芳啃着香喷喷的鸭腿，一边吃一边和李宗誉闲聊：“李经理，你们这两天组织的义诊活动效果真不错！”
“是啊，”李宗誉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没想到南洲市有这么多肾病患者，后续的诊疗服务压力估计会很大。”
“不过咱们这行确实不好做，”王芳放下手中的骨头，说道，“之前听王猛经理提起过，以前有人在鼓楼区的药店尝试做过类似的肾病诊疗项目，最后没能做起来。他说特别佩服你，不仅把项目做起来了，还挖到了这么优秀的大夫。”
“王猛经理太抬举我了，”李宗誉谦虚地说道，“都是团队里大家齐心协力、互相配合的结果。”
“李经理还这么谦虚，”王芳笑着说，“以后要是肾病专科这行干不下去了，我可得跟着你混！”
“别这么说，大家都是互帮互助，一起在市场上打拼，谁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李宗誉话锋一转，半开玩笑地说，“不过话说回来，人长得太漂亮有时候也不是好事，让人看得赏心悦目，反倒容易让人分心，止步不前啊！”
“哎，李经理，正吃着饭呢，你这是又想起哪个美女了？”王芳故作不满地撅了撅嘴。
“我说的美女，就是你呀！”李宗誉笑着回应。
“你这么夸我，那我可得多吃点！”王芳故作生气地说，“要是吃胖了，我可要找你算账！”
“别急着吃，后面还有话呢，”李宗誉故意卖关子，“听完之后，估计你就没胃口吃了。”
“该不会是想说你爱上我了吧？”王芳一脸坏笑，“我可不信你们男人的‘鬼话’，不过你要是真说了，我也不生气。”
“你别误会，”李宗誉收起笑容，认真地说，“我本来想等你吃完饭再说，看你吃得这么香，只好提前给你‘添点堵’了。”
“说吧，什么事？”王芳见李宗誉神色严肃，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一边慢慢吃着，一边说道，“本姑娘洗耳恭听。”
“你还记得今天上午义诊时的事情吗？”李宗誉问道，“咱们科室接待的第二个患者，上楼的时候，那个一直死死盯着你看的男人。”
“嗯，有点印象，”王芳点点头，想起当时的场景，眉头微微蹙起，“当时就觉得他眼神怪怪的，挺瘆人的。”
“就是那个人，”李宗誉压低声音说道，“警方那边传来消息，说他有杀人嫌疑。”
“啊？”王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人胆子也太大了，杀了人还敢光明正大地来医院看病！”
“要是只是杀人嫌疑，倒还好说，”李宗誉的表情愈发凝重，“关键是，这是一起性侵杀人案，他是个十足的‘色魔’。而且这人非常狡猾，还患有精神妄想症，对异性的性幻想特别强烈，占有欲和侵犯欲更是极端可怕。”
“不会吧？”王芳脸上的惊讶瞬间变成了恐惧，声音都有些发颤，“我不过是吃了你一顿饭，没必要用这么吓人的事情吓我吧！”
“我没骗你，”李宗誉认真地说，“后来你在门诊接待其他患者，没看到他离开时的样子。他好像提前知道警察要来，匆忙下楼拿了药，就顺着药房旁边的绿化带飞快地跑掉了。”
“警察……真的来了？”王芳紧张地追问道。
“不仅来了，还正好遇上了他，”李宗誉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可惜最后还是让他给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