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砚舟将尹星眠带入了自己在克斯顿区的独栋别墅。这是权砚舟最喜欢,位置最隐秘的房产。
他进门后吩咐女佣:“米娅,请你来给她换下衣服,她比较高,就用我衣柜里的新衣服。”
米娅:“好的,老板。”
这栋别墅里有两个女佣,一个管家,都是经过训练的高手,和顶级保镖水平差不多。
权砚舟亲自将人抱上二楼主卧,将她的外套取下,轻轻地把人放在床上,默默退出去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西蒙·尼克:“西蒙,我需要你现在马上过来一趟,这个月工资翻倍。”
西蒙是权砚舟特聘的私人医生,专门负责权砚舟的身体健康,就算有时好几个月老板不找他,仍然有工资拿,乐得轻松。
每次权砚舟让他上了夜班都会给他翻倍的工资,这样的老板谁能不爱?(S国的人特别喜欢夜生活,所以打扰到他人夜生活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绝大多数资本家是不会考虑这些的。)
西蒙:“好的,权先生,五分钟后到。”
第二个电话,权砚舟打给了安丽荣:“奶奶,不用等我们了,艾希想看马戏表演,我们今天在外面过夜。”
安丽荣:“好,注意安全。”
权砚舟:“嗯,您早点休息。”
第三个电话,权砚舟打给了夜:“夜,处理好了吗?”
夜:“老板,警察已经把他们带走了。”
权家人会让他们在里面劳改一辈子的。
权砚舟:“给我查,今晚的绑匪头目,直接把人抓到我的暗室。”
夜:“是,老板。”
……
米娅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她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身体上很多旧伤,没有发现严重的新伤,只有脖颈有一道极细的血痕,伤口已经发黑,是有毒的。”
“她有发烫发热吗?”
“没有,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呼吸很平稳,伤口很浅,应该没有多少毒素进入身体。”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好的,老板。”米娅转身下楼,没发出一点脚步声。
西蒙已经赶到,带了一个急救箱,里面都是他研究的特效药和常用的医疗物品。权砚舟经费给得足,这些药能快速疗愈常见的伤或者病。
西蒙:“权先生,您怎么了?”
权砚舟:“不是我,是我的妻子,她中毒了。”
西蒙:“您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权砚舟:“嗯,刚结婚一天,请您先帮她看一下。”
西蒙:“哦,好的好的。”差点儿忘了正事了。
西蒙对她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检查:“权先生,她中的毒应该是萃萨,暗市交易很常见的毒,夫人她应该是及时躲开了,中的量很少,我给她吃一片解毒药片就可以了。但真正让她昏迷的另有原因,我需要采集一管血液去研究一下。”
权砚舟:“什么时候出结果?”
西蒙:“这我不能保证,不复杂的话,明天晚餐前就有结果。”
权砚舟点头:“嗯,辛苦。”
权砚舟让扶起尹星眠,让她靠在自己肩头,西蒙给尹星眠喂了解毒片,又在静脉处收集了一管血液。
西蒙:“好了,权先生,我现在就回去研究。”
权砚舟:“等下,她的饮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西蒙:“这三天不要给她吃荤腥,包括蛋和牛奶,饿了最好就吃点粥。如果她醒了,一小时内只能喝水。”
“好,我知道了,多谢。”
西蒙:“权先生客气了。”
……
西蒙一走,权砚舟就坐在床边守着尹星眠。
床头的灯光柔和地落在她的脸上,这是权砚舟第一次这样细细地打量她。
无论是从额头到下巴的纵向线条,还是脸颊两侧的横向线条,都如行云流水般顺滑,眉骨高挺,睫毛密得像蝶翼,鼻梁高而直。他鲜少能直视她的嘴唇,这会儿可能是因为解毒片在起作用,唇线清晰,整体宛如玫瑰花瓣般娇艳欲滴。她整个人因为昏迷而显出一份柔和,这样权砚舟鲜少地回忆起了幼稚园时期,那时有一出儿童话剧“睡美人”。那会儿他曾想过,如果他是王子,肯定不会选择救她,而现在……
权砚舟一直都知道,她很美,但这样张扬的美却似乎是她身上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刚才听米娅说她身上有很多旧伤,他大概能猜到,肯定是封寂。
下次他去A国,一定要亲自仔细调查一番。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权砚舟一晚几乎都没怎么合眼,他莫名地心慌,尽管尹星眠看起来只是安稳地睡着了。
分公司事不多,但一旦他贸然请假,马秘书就会去给权砚铭打报告,他早就知道,马秘书是权砚铭安排在身边的。
下楼后,权砚舟吩咐:“米娅,麻烦你和西敏每隔一个小时去看下她,给她喂点水,醒了就马上给我打电话。”
米娅:“好的,老板,您放心。”
管家走过来:“先生,您吃点早餐再走吧。”
权砚舟:“不用了,我没胃口。”
管家:“好的。”
管家柯尔兹是个一米八五的中年大叔,退役特种兵。他永远衣着笔挺(多为剪裁合身的西装或管家制服),言行举止自带老式贵族的得体,语调平缓温和,像一件精心保养的古董,自带岁月沉淀的精致感。
……
权砚舟来到公司就发现大家盯着他窃窃私语,刚进入办公室,马秘书就跟着来了。
权砚舟:“有事?”
马秘书:“老板,总公司发通知了,说您最近都停职查办,停职期间总公司将派戴伊来代理,并且取消您的一切薪资待遇,今年的年终奖也将扣除您的个人部分。”
权砚舟没有问,尽管大家都知道,但是没人提前告诉他,就是要等他过来,这种侮辱人的行事风格,挺“权砚辰”的,但他知道,源头一定是权砚铭,权砚辰一直都是他手里的一把好刀。
家里最针对权砚舟的,其实是权砚铭,不过这家伙聪明,不在明面上整。
权砚舟:“好,我知道了,马上走。”
马秘书:不得不说,老板这心理真的强大,没有任何出错就被停职,钱也没了,居然一点怨言也没有。
……
权砚舟先是回了老宅一趟,告诉安丽荣自己被停职了,目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自己刚好想趁着这个时候和艾希出门旅游一趟,弥补没有办婚礼的遗憾。
安丽荣虽然对总公司的安排不满,但儿子公司的事她也不好插嘴,看权砚舟挺开心的样子,就这样吧。
“砚舟,和艾希好好玩,注意安全,等你们回来给我看照片。”安丽荣笑着说。
权砚舟:“好的,奶奶。艾希她昨天太累了,所以不方便和您告别了。”
安丽荣:“没事,我理解,你们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还一副“奶奶我都懂”的模样。
权砚舟也没多说,去卧室拿了点东西就走了。
……
到了别墅,他知道尹星眠还没醒,所以去书房处理自己产业的工作了。
过了几分钟,夜打来电话:“老板,是我失职,昨天的绑匪被人先一步绑走了。”
权砚舟:“哦?绑匪头目是谁?”
“是靠养殖业发家的维特家族的二少爷奥洛夫·维特,您之前见过的。”
权砚舟想起了这个人,权砚辰的狐朋狗友之一,呵,还真巧。
他知道对方为什么绑架权砚濂,无非就是从哪里听到了风声,猜测蒋席俊的死和权砚濂有关,所以抓人想敲诈一番,还真是蠢啊。
权砚舟:“能查到谁绑架他吗?”
夜:“当时我离得有点远,虽然看不清脸,但我知道那三个人穿的是SA组织的统一制服,十分嚣张地从正门出来的。”
权砚舟:“那没事了,进去那里面,日子也不会好过。你回去吧。”
夜:“是,老板。”还不如落我们手上呢,至少我们老板不会用那些花里胡哨的折磨手段。
……
另一边,冰冷的金属触感从后颈蔓延到脊背,奥洛夫猛地睁开眼,视线里是斑驳生锈的铁架,上面挂着缠满褐色污渍的铁链,末端的镣铐在昏暗里泛着冷光。
眼角的余光扫到墙角——那里立着带尖刺的铁钳,台面上摆着沾着干涸暗红的手术刀,甚至有几根粗细不一的钢针,针尖在唯一一扇小窗透进的微光里闪着寒芒。他的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服,顺着脊椎往下滑。
记忆还停留在被打晕的瞬间,可现在,只有刑具上的冷意、空气中的腥气,还有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每一声都在提醒他,这里不是梦,是能吞掉人的黑暗。
他想喊,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徒劳地挣扎,看着铁架上的铁链晃来晃去,仿佛下一秒,那些冰冷的刑具就会落到自己身上。
暗处,一阵车轱辘滚动地面的轻微声音传来。
奥洛夫死死盯着暗处,恐惧又愤怒。
当来人出现在昏暗的光线下,奥洛夫瞳孔猛地紧缩,是他!那个残废!
“你好,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