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顶层特护病房的玻璃窗上,还残留着华尔街40号爆炸案的硝烟颗粒,阳光穿过时折射出浑浊的光斑,落在江临缠着绷带的左臂上。他刚从麻醉中醒来,指尖还能摸到气垫缓冲时留下的淤青,耳边却已响起林深雪急促的脚步声——她手里攥着的平板电脑屏幕,正被一片刺眼的红色数据流淹没。
“塔纳托斯在报复,”林深雪将平板按在病床前的支架上,屏幕里是青桐资本旗下三支基金的实时净值曲线,每一条都像被利刃斩断般垂直下跌,“他们通过离岸账户大量抛售基金持仓的蓝筹股,同时在港股通通道伪造虚假抛单,引发散户恐慌性跟风,短短半小时,基金净值回撤超过23%。”
江临挣扎着想坐起来,左臂的疼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苏晓连忙上前扶住他,递过一杯温水:“江总,医生说你肋骨有轻微骨裂,不能剧烈活动。刚才警方来做笔录,说华尔街40号的炸弹残骸里,发现了印有‘刻耳柏洛斯DAO’标识的微型芯片——那是塔纳托斯旗下的去中心化自治组织,专门用智能合约执行资本绞杀。”
“刻耳柏洛斯DAO……”江临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抛单数据,突然想起周明远曾提到的细节:这个DAO的核心智能合约里,藏着一个“自动清算条款”,只要目标资产的波动率超过阈值,就会触发全球节点的同步抛售。他伸手去拿床头的笔记本电脑,指尖刚碰到键盘,大脑突然一阵剧痛,眼前闪过无数碎片化的画面——黑暗的房间里,他戴着脑机接口设备,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是青桐资本早期基金的持仓数据,而身后站着一个戴衔尾蛇面具的人。
“啊!”江临猛地按住太阳穴,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林深雪立刻关掉平板上的K线图,从随身包里掏出一个银色仪器贴在他的太阳穴上,仪器屏幕上显示出紊乱的脑电波曲线:“神经芯片又激活了,刚才的抛单数据可能触发了它的应激反应——塔纳托斯当年在你大脑里植入芯片时,很可能用了青桐资本的早期数据做训练模型。”
周明远这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加密报告,脸色比昨天更憔悴:“江总,我们在中央服务器里发现了更可怕的东西——塔纳托斯正在用DeFi市场做‘资本病毒’传播实验。他们控制了全球最大的三个预言机节点,篡改了加密货币的抵押率数据,现在已经有五家去中心化借贷平台触发了连环爆仓,总清算金额超过80亿美元。”
“他们想嫁祸给我们,”林深雪快速翻阅报告,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一道红色轨迹,“你看,爆仓的借贷合约里,都有一个匿名地址注入的‘恶意参数’,而这个地址的签名算法,和我们之前用于同步证据的暗网地址高度相似。不出半小时,全球媒体都会报道‘正义联盟操纵DeFi市场牟利’的新闻。”
江临的头痛稍稍缓解,他接过报告,目光落在“预言机节点”几个字上。预言机是连接区块链与现实世界数据的桥梁,一旦被控制,整个DeFi市场就会变成任人操纵的傀儡——这正是塔纳托斯的惯用手段,用技术漏洞制造资本灾难,再将罪名推给对手,从而在舆论上彻底摧毁正义联盟。
“必须夺回预言机的控制权,”江临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陈默的矿机网络现在能接入多少节点?我们需要用‘道德矿池’的算力,对冲塔纳托斯的恶意数据注入。”林深雪立刻拨通陈默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矿机轰鸣与风雪的混合声——南极科考站的信号断断续续,陈默的声音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南极的电磁环境太恶劣,矿机算力只能发挥60%,而且塔纳托斯派了无人机在科考站周围盘旋,我们的卫星通信随时可能被切断。”
周明远突然开口:“我有办法。塔纳托斯在迪拜有一个备用预言机节点,由中东主权基金‘阿提哈德资本’托管——当年我负责过这个合作项目,知道他们的安全密钥每隔两小时会更新一次,更新密码藏在迪拜塔顶层的数字孪生系统里。”
江临看向林深雪:“数字孪生系统?”“就是用区块链技术构建的物理空间镜像,”林深雪解释道,“迪拜塔的数字孪生系统里存储着所有入驻企业的核心数据,包括阿提哈德资本的密钥管理模块。但要进入系统,需要通过生物识别——指纹、虹膜,还有脑电波验证。”
周明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手环:“这是我当年从塔纳托斯带出的身份手环,能绕过第一层指纹验证,但虹膜和脑电波需要……”他的声音顿住,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周雨桐身上——女孩还在昏睡,脸色苍白,嘴角却不时抽搐,像是在做噩梦。
“用我的脑电波,”江临突然说,“我的神经芯片里有塔纳托斯的核心权限,或许能通过脑电波验证。”林深雪立刻反对:“太危险了!数字孪生系统可能有神经陷阱,一旦接入,塔纳托斯会立刻定位你的位置,而且你的芯片还在不稳定状态,很可能被对方反向控制。”
“没有时间犹豫了,”江临掀开被子,不顾苏晓的阻拦,挣扎着下床,“DeFi市场的爆仓还在持续,再拖下去,不仅我们会被嫁祸,全球无数普通投资者都会血本无归——这正是塔纳托斯想看到的,用资本灾难制造恐慌,然后趁机收割资产。”
半小时后,他们在医院附近的一间隐蔽安全屋搭建了临时操作室。林深雪将一台改装过的脑机接口设备连接到笔记本电脑上,屏幕上显示出迪拜塔的三维模型,顶层闪烁着红色的“数字孪生入口”标识。江临坐在椅子上,将电极片贴在太阳穴和后颈,当设备启动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的意识像是被强行拽进一个光怪陆离的数字空间——
眼前是迪拜塔的全息镜像,每一扇窗户都对应着一个数据节点,无数绿色的代码流在塔身表面流淌,像缠绕的藤蔓。周明远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跟着绿色代码流走,顶层第三个窗口就是阿提哈德资本的密钥模块。注意避开红色的防御节点,那些是神经陷阱,一旦触碰,你的大脑会受到电流冲击。”
江临的意识沿着代码流向上移动,突然,前方出现一片红色区域,代码流在此处断裂,露出黑色的空洞。他正想绕行,大脑突然一阵剧痛,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涌入——十岁那年,他在一间白色实验室里,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他的母亲)正将一根针管刺入他的后颈,耳边传来冰冷的电子音:“资本者刺客计划,编号0714,神经芯片植入完成。”
“江临!快醒醒!你碰到防御节点了!”林深雪的声音带着焦急,安全屋的监控屏幕上,江临的脑电波曲线已经变成杂乱的锯齿状。江临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被红色区域吞噬,无数电流般的代码正顺着神经连接向现实世界的大脑冲击。他咬紧牙关,强行调动神经芯片的权限,在意识中构建出一道蓝色的代码屏障——那是母亲留在芯片里的“保护程序”,之前从未被激活过。
蓝色屏障挡住了红色代码的攻击,江临趁机穿过红色区域,抵达迪拜塔顶层的第三个窗口。窗口内,一个金色的密钥盒子悬浮在半空,盒子表面有三个验证槽:指纹、虹膜、脑电波。他先将周明远的身份手环靠近指纹槽,“咔嗒”一声,第一个槽位亮起绿灯。接着,他的意识投射出虹膜影像,第二个槽位也随之亮起。
当脑电波验证开始时,盒子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一个冰冷的电子音在数字空间回荡:“检测到塔纳托斯核心权限,启动反向追踪程序。”江临的大脑瞬间像被投入滚烫的油锅,他看到数字空间里出现无数衔尾蛇图腾,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快提取密钥!”周明远的声音几乎要冲破耳机,“密钥更新时间还有三分钟,一旦超时,我们就前功尽弃了!”江临忍着剧痛,将意识注入密钥盒子,突然,他看到盒子里藏着的不仅是密钥,还有一段母亲的全息影像——
“小临,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时,说明你已经激活了神经芯片的保护程序。塔纳托斯的预言机节点里,藏着‘资本病毒’的解药——一份去中心化审计协议,只有用阿提哈德资本的密钥才能解锁。记住,正义不是靠毁灭资本,而是靠驯化资本,让它成为服务人类的工具……”
影像突然中断,密钥盒子打开,一份蓝色的代码文件飘了出来——正是“正义代码”的核心模块。江临立刻将文件同步到林深雪的电脑上,就在这时,数字空间里的衔尾蛇图腾突然爆炸,强烈的冲击波将他的意识弹回现实世界。
“成功了!”林深雪兴奋地喊道,电脑屏幕上,蓝色代码文件正在自动解析,“这份审计协议能穿透所有DeFi平台的抵押池,识别出被篡改的预言机数据!陈默,立刻用道德矿池的算力将协议部署到全球节点!”
电话那头的陈默立刻行动,十分钟后,DeFi市场的爆仓速度明显放缓。林深雪的电脑屏幕上,原本红色的清算数据开始转绿,无数投资者在社交平台上留言:“抵押率恢复正常了!”“恶意抛单被拦截了!”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时,周明远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匿名号码。他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塔纳托斯CEO冰冷的声音:“周明远,你以为救得了江临,就能救得了你女儿吗?周雨桐体内的基因芯片,只是‘意识提取计划’的第一步,现在,她的大脑里已经开始生成意识数据——如果想让她活下去,就带着正义代码来瑞士日内瓦的地下掩体。”
电话挂断,周明远脸色惨白,他踉跄着走到病床前,看着还在昏睡的女儿,眼眶通红:“他们……他们要提取雨桐的意识数据,用来训练脑机接口的控制程序。”江临扶住他的肩膀:“别慌,我们已经有了正义代码,只要能进入日内瓦的地下掩体,就能彻底摧毁塔纳托斯的意识交易网络。”
林深雪打开电脑上的三维地图,日内瓦地下掩体的结构图正在缓缓展开:“这个掩体有三层防御系统,第一层是量子加密门禁,第二层是基因识别通道,第三层是意识防火墙——只有通过这三层,才能到达中央控制室。”
“我有办法通过基因识别通道,”周明远突然说,“当年我参与过掩体的建设,我的基因数据被录入了第二层的白名单。但意识防火墙需要……需要一个‘意识锚点’,也就是一个与塔纳托斯核心成员匹配的意识样本。”
江临突然想起母亲影像里的话:“我的意识样本,”他说,“神经芯片里存储着我母亲的意识片段,她当年是塔纳托斯的核心研发人员,她的意识样本应该能通过防火墙。”
就在这时,苏晓突然指着电脑屏幕:“不好!塔纳托斯启动了刻耳柏洛斯DAO的终极指令!他们要将所有未被清算的DeFi资产转移到离岸账户!”屏幕上,一条黑色的数据流正从全球各个DeFi平台流出,目标指向巴哈马的空壳公司——正是之前隐藏钻井平台的那家“海格力斯能源”。
“启动正义代码的资产锁定功能!”江临立刻下令,林深雪快速敲击键盘,蓝色代码文件瞬间生成无数锁定指令,像一张大网罩向黑色数据流。但塔纳托斯的反击更快,黑色数据流突然分裂成无数小支流,试图绕过锁定指令。
“陈默,加大算力!”林深雪喊道,“我们需要堵住所有离岸账户的资金通道!”电话那头的陈默传来急促的声音:“南极的矿机遭到无人机袭击,算力只能维持50%!而且……而且冰岛的暗网银行也受到了攻击,有人在尝试破解我们的交易记录!”
江临的大脑突然再次剧痛,神经芯片又被激活了。这一次,他没有看到记忆碎片,而是看到了一幅清晰的画面——日内瓦地下掩体的中央控制室里,塔纳托斯CEO正坐在一张黑色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遥控器,遥控器上有一个红色的按钮,旁边写着“意识引爆”。
“我知道他们的弱点了!”江临喊道,“中央控制室里有一个意识引爆装置,一旦按下,所有被提取的意识数据都会被销毁——包括周雨桐的。但这个装置的电源接口有一个漏洞,只要用正义代码的短路程序,就能让它失效。”
林深雪立刻在电脑上编写短路程序,江临则靠在椅子上,努力维持着神经芯片传输的画面。突然,他看到塔纳托斯CEO拿起遥控器,对准了屏幕上的周雨桐:“倒计时十分钟,周明远,如果还没看到你带着正义代码出现,我就引爆雨桐的意识数据。”
“我们必须立刻出发去日内瓦,”江临站起身,尽管头痛还在持续,但眼神却异常坚定,“苏晓,你留在安全屋,继续监控DeFi市场的动向,一旦发现异常,立刻用正义代码的紧急预案。林深雪、周明远,我们三个去日内瓦,一定要阻止塔纳托斯的意识引爆计划。”
苏晓点点头,她从抽屉里拿出三把改装过的手枪,递给三人:“这些枪里装的是电磁子弹,能穿透量子加密门禁的防御系统。注意安全,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三人收拾好装备,正要出发,江临突然想起什么,他走到病床前,轻轻抚摸着周雨桐的额头:“放心,我们一定会带你爸爸回来,也会让你彻底摆脱塔纳托斯的控制。”女孩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笑。
汽车驶出安全屋,消失在纽约的夜色中。车窗外,华尔街的灯火依旧璀璨,但江临知道,这片象征资本权力的土地上,正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一场关于资本驯化与人类未来的战争。他掏出手机,打开母亲留下的蓝色代码文件,屏幕上一行小字闪烁着微光:“真正的正义代码,是让资本记住自己的使命——服务于每一个有温度的生命。”
汽车加速向机场驶去,车后座的林深雪正在调试卫星通信设备,周明远则紧握着女儿的照片,眼神坚定。他们都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日内瓦地下掩体里的三重死亡陷阱,是塔纳托斯布下的资本迷局,更是一场决定人类文明走向的终极博弈。但他们更清楚,只要手中握着正义代码,只要心中还存着对光明的信仰,就一定能战胜这场黑暗的资本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