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边，俩人的双眼都有些红肿。
方才的事情，俩人都很有默契地当没那回事。
早餐是简单的一杯热牛奶，几片土司面包夹火腿煎蛋。一向是她最喜欢的早餐搭配。
她刚才一阵情绪失控，让他不好问她早餐吃什么，只是凭记忆知道她喜欢这样吃。
可她只是吃面包，宁愿啃得嘴巴里干涩到直咳嗽，也不愿意碰那杯牛奶一下，仿佛里面下了毒药似的，看一眼都要眉头皱好一会。
林天暖想着，也许是她口味变了，也没勉强她喝下去。毕竟十年没见了，什么都有可能改变的。
于是拿起她面前那杯牛奶，林天暖转身端回厨房，又榨了杯鲜橙果汁回来放在她面前。
她脸上的表情才稍微舒展。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林天暖打了个电话去局里，说自己晚点才过去。
电话里头一阵哗然之声。
从来没请过假的林局，居然会请假？！“拼命三郎”的称号要换人了吗？
沈月心头脑虽然还有些混沌，然而隔着个电话，她依旧能清楚听见电话对面因震惊而提高了八度的声音。她低下头，脸上一闪而过内疚。
林天暖稍微拿开手机，不咸不淡回了句:“嗯，有点私事。”
说完这句，他就挂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正埋头慢吞吞啃面包的沈月心一眼，眉眼一动，紧接着又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响了好几下才被接通，一道苍老疲倦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
“是小天吗？有……消息了吗？”
男人迟疑的口吻听起来不抱希望，焉焉的，像是习惯性问话，好比见了面说“你好”似的。完了后，又轻轻苦笑。
“我又在说胡话了……”
“沈叔叔，找到了。”
他这话一出，沈月心和电话那头的人都愣了愣。
沈月心抬起头，清瘦的脸上那双大眼睛瞪得仿佛快凸出眼眶。
而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才爆发出激动沙哑的喊叫声。
“在哪里？！我们就过去！”
“嗯，在我的公寓。在……”
地址说完，对方一刻都不逗留地挂了电话。
林天暖才刚抬起头，就被沈月心的行为震惊了。
只见她默默俯下身子，从桌子底下爬了过来，一直钻到他的座位边，跪在他的大腿中间，忽然伸出手就要扯开他胯间的拉链！
林天暖头脑中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本能用力擒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他的声音隐忍森然，明显是克制了情绪低吼出来的。
“让我留下，好不好？我不想回家……我没脸见他们……”
他们，当然是指沈家二老。
天知道他们这么多年为了找沈月心，疯了一样！百年家族企业全然不管了，这几年沈家风雨飘摇。
若不是林家还看在一分世代交好的薄面上，对沈家生意诸多照顾提携，想来，沈家的家族企业早几年前就垮了。
如今，沈月心找到了，她却不想不敢回去见他们。甚至用这样卑微的方式求林天暖留她下来……
林天暖心中有些气愤，手中捏紧。
明明他很用力箍着她的手腕，她却恍若未觉，满眼无神依旧静静瞅着他等着他答复。
这样的她让他除了心疼之外，其余的情绪像皮球一样泄了气，很快便消失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