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与柳月圆风尘仆仆地赶回洛阳,刚踏入府宅,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一份冰冷的线报便“啪”地一声,重重拍在了案头,那武必进“暴病身亡”。 “动作竟如此迅速!”姚崇怒目圆睁,右手狠狠叩在案上,檀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宛如一记记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坎上。 “死因太过蹊跷,必定是被灭口无疑!”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燃烧着愤怒与决然的火焰。
柳月圆秀眉瞬间紧蹙,指尖缓缓滑过那份简短的讣告,轻声说道:“线索在武必进这儿……似乎断掉了?”话语中满是不甘,更夹杂着深深的疑虑,她微微摇头,神色凝重。 “断了?”姚崇冷笑一声,这笑声中带着不屑与笃定,眼中锐光如利刃般凌厉,“不,这恰恰表明他们慌了!他们在加紧掐灭所有可能的隐患。
灭口,正暴露了他们的恐惧,以及武必进所知之事的关键。这条线断了,我们就从别的地方撕开缺口!”说着,他猛地转身看向柳月圆,眼神深邃而坚定,双手在空中有力一挥,“周曜被抛尸千里之外,绝非一人能够完成。凶手需要帮手,需要通道,需要一个能将这肮脏勾当办得悄无声息的‘知情人’。此人,便是我们的下一个目标!他或许是抛尸的执行者,或许是计划的策划者,又或许是事后清理痕迹的人……找到他,就能撕开那张看似密不透风的网。”
柳月圆眼中光芒“唰”地一亮,先前的沮丧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跃跃欲试的明悟,她握紧拳头,兴奋地说道:“大人所言极是!这‘知情人’,正是连接周曜之死与武必进暴亡的关键一环!” “孺子可教。”姚崇难得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随即神色一正,严肃叮嘱道,“不过,你暂时还得委屈一下,继续扮你的‘孙婆婆’。
这潭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更浑。”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手摸了摸下巴,补充道,“还有,李觅得继续扮成更夫,在外围收集情报。” “遵命!我会告知李觅。”柳月圆嘴角俏皮地勾起一抹弧度,但那属于少女的灵动瞬间便收敛起来,眼神迅速变得沉稳,瞬间戴上了那副佝偻老妪的面具,仿佛瞬间换了个人。
姚崇凭借刑部侍郎的职权,带着“孙婆婆”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老仆”,悄然来到存放卷宗的房间。他轻轻推开房门,屋内弥漫着陈旧纸张的气息。两人走到堆满卷宗的案台前,姚崇小心翼翼地翻找出武必进死亡的卷宗以及那份至关重要的验尸格目。
姚崇缓缓展开格目,上面的字迹工整却透着冰冷: 死状:突发心疾,口唇青紫,四肢厥冷,于睡梦中猝然离世。体表:无外伤,无挣扎痕迹。仵作结论:符合心疾暴发之症,未见人为加害之迹,亦无中毒迹象(注:已用银针、验毒之法详查)。“没有中毒迹象?”姚崇低声自语,眉头紧锁,指尖在“未见人为加害”几字上反复摩挲,仿佛要从这冰冷的字迹中探寻出隐藏的秘密。
“太过干净了……干净得如同精心布置的戏台。”他抬眼看向孙婆婆,孙婆婆浑浊的老眼也正紧紧盯着那行字,缓缓地微微摇头。 孙婆婆的声音嘶哑低沉,仿佛从老旧风箱中挤出:“大人,这‘无中毒迹象’……这结论?”她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怀疑。